第一百七十五章 慰藉
娟兒站出來說：“福晉，貝勒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福晉心懷慈悲，這種棒打鴛鴦的事，肯定是不會做的，倒不如……就從了貝勒這一回吧。
福晉您想想啊，主子對真真姑娘情深義重，寵愛有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到時候肯定一直紮根在府裏，就不會到處亂跑，長時間不回府了。您要是找了個主子不喜歡的人過門，還真不一定能拴住他呢。”
載洸聽完，暗暗朝娟兒挑眉，豎起了大拇指。
婉貞一聽這話，倒也猶豫了，“為娘的，也不是一定要拆散他們兩個，可是這婚姻大事，總得講究個禮儀德行你說是不是？
就算是要娶她過門，也不能是正妻吧？頂多，讓你娶她當小妾就是了。男人三妻四妾的，也是人之常情。”
載洸還在那裏呆呆地聽著，盛萬頤趕緊走過去推了推載洸的手臂，“主子，你還不趕緊謝謝福晉。”
載洸回國神來，“哦……謝謝額娘成全。”
婉貞：“那這事就這麽定了！這是對你最大的放縱了，你趕緊挑一個過門的妻子，要不然，你那心上人，也別想娶進門了！”
婉貞站起身來，又朝盛萬頤瞪了一眼，“你是不是也在外麵包了好幾房小妾了！”
盛萬頤：“我……我哪敢呐……再說了，我不是連正妻都沒娶呢嘛……”
婉貞：“我諒你也不敢。我這些年，還一直想著撮合你跟娟兒這門婚事呢。娟兒孝順，怕嫁出去之後我身邊沒人侍奉。
一直想著，等載洸娶了妻妾，有兒媳婦孝順我了之後，再嫁人。這麽好的女孩子，你要是不珍惜，敢在外麵拈花惹草，我頭都給你擰斷！”
盛萬頤弱弱地點了點頭，“福晉教訓得是……”
婉貞：“娟兒，我們走！”
兩個女人走了之後，兩個男人癱坐在椅子上，長籲了一口氣。盛萬頤又猛地站起身來，將那本相親的花名冊遞到載洸麵前：“主子！奴才下半輩子的幸福，就指望你了！你就行行好，趕緊娶個過門吧！”
載洸猛地抽過冊子，隨意地翻了幾頁，“這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天底下的女人，都不及她一人。別總拿什麽世俗舊規來壓我，我來到這世上，就是為了來破這封建的世俗舊規的！要是連自個的人生都主宰不了，談何改變世界！”
盛萬頤聽完，奄奄地坐在那裏，“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攤上了你這麽個主子。”
載洸長歎了一口氣，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恍恍惚惚地說著：“唉——這些年來，腦子裏裝的都是國家的事，從來沒有靜下心來好好享受一些生活。
遇見她的感覺，就好像，你乘坐著一輛封閉的火車，心無旁騖地趕往目的地，可是你意外打開了一扇窗，卻發現沿途的風景是那麽美。
駐足觀望的時候，腦子就有了其他念頭，想脫離預定的軌道，去邂逅那片世外桃源，也落得個逍遙自在。
這些年來，我手頭上的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就越感覺腳下的鎖鏈越重。心機權謀什麽的，確實有些膩了。”
盛萬頤聽完，反倒是擔憂起來了，“主子，你不會沉浸在溫柔鄉裏，就其他事都不管了吧？咱們大清國可不能沒有你啊。”
載洸拿起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這不是管著嗎？繼續辦公。”
中午的時候，真真還在房間裏恬靜地午睡呢，清風從窗外溜進房間裏，拉著她那長長的睫毛跳著歡快的舞蹈。
她突然察覺到了動靜，睜開眼睛一看，隻見載洸正閉著眼睛躺在她的大腿上，她彎著身子，撫摸著他的額頭。
載洸握住了她的手，蜷縮進她的懷裏，呢喃著：“我好累，借我靠會。”
“本姑娘錙銖必較，既已借去，你打算拿什麽償還。”
載洸嘴角微微上揚，“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了。”
“你想得美，那還不是便宜了你。”
“你還真是自不量力，嫁給我怎麽啦？多少名門望族，都指望著攀上我這乘龍快婿呢，嫁給我，可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
她突然不說話了，載洸睜開眼睛，隻見她的眼睛裏泛起了些許憂愁。
“怎麽啦？你生氣了？”
“我哪能生你的氣啊，我這俗塵的女子，連生你的氣都不配。”
載洸起身，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在說什麽呢，小傻瓜，你雖是平民出生，但不代表你就比他人低一等了。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那最獨特，最可愛的一個。”
她半信半疑的問了句：“真的？”
“那是當然。”
“你會愛我一輩子？”
“嗯，至死不渝。”
“可是你將來還會娶別的女人作妻子。”
“不會的，我隻愛你一個。”
她臉上的笑容綻放了開來，也是過了沒多久，又凋謝了。“你又在哄我開心。”
“你看我眼神嗎，多真誠，眼睛可不會騙人。”
“我與你，門不當戶不對的，我這種身份的女子，嫁給你，隻能當你的小妾，不能成為你的正房。所以，你就算再怎麽愛我，你到時候還是得娶個正妻。
我可不願做你們男人的隨身衣物，要是你給我的愛，跟別人一樣，我就不要了。我就那樣遠遠地看著你，就好，今後，你也不必到我這房間裏來了，免得我對你徒增留戀，到時候又難以割舍。”
載洸聽完，笑出了聲，“不會，我說了，我隻愛你一個人。你知道洋人那邊已經實行了一夫一妻製嗎？我將來要是掌權了，在中國實行改革，也要實行一夫一妻製，以身作則，作為一夫一妻製的倡導者。我怎麽會既定法，又犯法呢？”
“可是，即便是你這樣認為，世人也會非議。”
“世人非議，與我何幹？況且，隻是現在的人，從小就受封建思想熏陶，因此觀念才會那麽愚昧落後的。等到西學東漸，西方的文化思想跟法律理念傳播到中國來，那種三妻四妾跟門當戶對的觀念，就會漸漸被粉碎了。”
她聽完，眼睛裏已經跳躍著些許幸福的光了，“那——要是你的父母不接納我，怎麽辦？”
“我的父王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隻要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必然不會阻撓。隻是嘛……我額娘那裏，可能得費一些周折了。”
“那，你會不會被你母親那麽一說，就改變心意了？”
載洸搖了搖頭，“不會的，隻要我喜歡，她會同意這門親事的。等前方的戰事打完了，凱旋而歸，就過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