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亂點鴛鴦
慕容湛見他動搖了,繼續在一旁說道:“老將軍再好好想一想,大帥此次回京,必是凶多吉少,多少權貴都想著要置他於死地。
現在,唯一能保他的,就隻有我們手頭上的新軍了,隻要新軍尚在,朝廷忌憚大帥在軍中的威信,必不敢迫害,若是新軍送給了別人,大帥的性命堪憂啊。
大帥對你我都有知遇之恩,又是百年一見的大才,大清未來究竟如何,就看大帥一人了。老將軍手頭上握著的這枚帥印,不僅關乎全軍兩萬餘人的命運,更是關係到四萬萬中國人的命運。作何抉擇,還望老將軍慎重。”
正說著,那兩個搶奪帥印的大臣已經站起了身,連衣服都來不及整理。
榮祿就衝著馮子材大喊:“你們兩個在那裏嘀咕什麽!還不快把帥印給本官呈上來,要是耽誤了軍務,皇太後不會放過你們!”
誌銳:“我看你們誰敢!你們要是不把帥印給我,就是抗旨不遵!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馮子材看著咄咄逼人的兩人,長歎了一口氣,將那枚帥印交到了慕容湛手上。
慕容湛接過帥印,從容不迫地說:“二位大人,一位帶著皇上的聖旨,一位帶著皇太後的懿旨,我們無論是遵從了哪一個人,我們都會犯下抗旨不遵的大罪,另一位大人,也會犯下疏忽職守的罪行。
我看不如這樣吧,新軍,就由兩位大人分別監管,一方管人,一方管槍炮等武器,這樣,我等也不能承擔這抗旨不遵的罪名,兩位大人也能交差,我們誰都不為難誰?如何?”
誌銳甩甩袖子,搶著說,“好!那我管人!”
慕容湛:“榮中堂,您來管槍炮如何?”
還沒等榮祿回答,誌銳就搶先走出了大帳,對著外麵大喊道:“傳本統領命令!全體將士校場集合!”
榮祿見狀,也跟著衝了出去,大喊道:“傳本官令!查封軍火庫!收繳所有將士槍炮!誰敢不從,我就斬了誰!沒了武器我看你還怎麽調兵!還有鎧甲!鎧甲也都給我卸了!
從現在開始,新軍的任何人都不得踏出這營地半步,違者,當叛亂處置,就地槍決!”
榮祿又掉過頭來,衝著賬內的將軍吼道:“還有你們!你們的身上的武器鎧甲也都給爺卸了!不要耍什麽花樣!”
兩人走之後,老三憤怒地拍碎了桌子,“兩個鳥人,將這新軍搞得烏煙瘴氣的!”
劉永福嚴厲地喊道:“你這混賬!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你還不消停嗎!閉上你的嘴!罰你監禁,回你的帳中去,沒我的許可不準出來!”
老三:“監禁就監禁!我也不用看著這兩個鳥人!眼不見心不煩!”
有幾個將領氣不過,脫掉身上的鎧甲,摔在地上,憤怒地喊著:“恥辱!這是軍人的恥辱!”說完便氣衝衝地離開了。
剩下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馮子材跟慕容湛身上。
馮子材對著慕容湛:“如此一來,新軍想要奔赴前線,已經不可能了……白羽,事已至此,你有何打算?”
慕容湛:“先穩住局麵,兩邊都不要得罪。我派幾個人去京裏探探消息,先看看大帥那邊是什麽情況,我們再做下一步定奪。”
馮子材:“就依你的辦!”
載洸回到王府後,便若無其事地回到房間,看著窗外的風景悠閑地喝起茶來。
盛萬頤一臉不安地闖進了房門,看著不遠處悠哉悠哉品茶,露出了一臉錯愕的表情,“主子……你還有心情在那裏品茶呢。”
“不就是被收回了兵權嗎?沒兵權也好,我現在覺得一身輕鬆,連這茶的味道,品起來都覺得香醇了許多。”
載洸抬起頭來,望著一臉不安的盛萬頤,“怎麽?難道還有其他事?”
“皇太後那邊,剛剛下了一道懿旨……”
“懿旨?給我的?”
“不是……”
載洸眉頭一皺,“那是給誰的?”
“是……給真真姑娘的……”
此時,暖香樓裏,老板娘正在催趕著客人,“這位爺,實在是對不住了,今天暖香樓不接待客人了。”
“怎麽回事啊……我又不是不給錢,這幹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幹了呢!”
“今天不方便,你改天再來吧……”
她正要關門,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擋住了,“我們今天不營業了!”她抬頭一看,露出了尷尬的神情,“貝勒爺……怎麽是你。”
載洸推開她的身子,走了進去,她又繞到了載洸麵前,“貝勒爺……真真姑娘歇下了,您改日再來吧……”
“那我就去她房間裏等著她。”
“您這樣子,讓民女很難做呀……”
“有什麽難做的?出了事,本貝勒替你擔著。”
她伸過手去攔住了他,“貝勒爺……這回,您還真擔不了,這可是皇太後賜的婚,我們家真真已經許配給慶親王的長子載振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九。今後,您可不能再想今後那樣隨意進真真的房間了。”
“放心吧,要是真出了什麽事,罪名也隻會落到我的頭上,絕對不會連累你們。”說完,他邊快步地踏上了樓梯。
推開房門,隻見房間一片昏暗,而房間裏的主人還忽隱忽現地坐在床頭,載洸走了進去,才看清她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他又走到窗邊,打開窗,炙熱的光漸漸爬上了他的眼睛,“不是叫你多開窗嗎?怎麽又把自己的房間整得跟個密室似的?還真怕別人來把你搶去了不成?”
真真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回去,好好問問你那個親爸爸,問她是不是搞錯對象了!不應該是將我許配給你嗎?為什麽會是那個載振!”
“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我知道她會對我不滿,但沒有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我。”
“你怎麽她了?你不是她的忠臣孝子嗎?”
“我昨晚做了一件讓她不開心的事,得罪她了。”
“你得罪她,關我什麽事!憑什麽一紙婚書,就直接決定我的人生了!我不願意!”說完,她一臉氣憤地坐到了椅子上。
載洸滿臉愧疚地說了句:“對不起……”
她扭過頭來,眼神裏盡是驚恐與彷徨,“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話?難不成?你就這樣不要我了?”
載洸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來,“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會不要你呢?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今生非你不娶。”
“那你跟我道什麽歉?這又不是你的錯,錯的不應該是那個皇太後嗎?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懲罰你?別人家的母親,對做錯事的孩子,頂多是罰跪罰打,她為什麽這麽狠心,要靠拆散我們兩個來懲罰你?”
“可能因為她知道,隻有這樣做,才能讓我真正感覺到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