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 被仇恨驅使著前進
慕容湛：“嗯——就是仇恨。你隻知道我的父母去世了，卻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去死的。我父親是廣東的商人，經常下南洋做生意。
有一次，我父親把我們母子倆都帶到新加坡去了，那裏是英國人的殖民地。那時候，我父親做生意被詐騙，交了定金，對方卻沒有按時給貨，跑去理論，結果雙方起了衝突，我的父母被那夥人槍殺了，肇事者卻逃之夭夭。
我們去當地政府報官，結果石沉大海，幾個月都沒有回音，後來才知道，凶手是英駐新加坡總督的親戚，人家把罪行都掩蓋了。那我們能怎麽辦呢？
我回到了自己的祖國，向官府求助，向朝廷求助，我們就要一個公道，結果人家壓根就不想受理，還說這事不歸他們管。你說氣不氣人？我那會才十五歲，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我把這筆賬，都記在了列強跟清政府上麵。後來，我就拿著我父親留下的錢，周遊世界各地，尋找能幫助我複仇的辦法。也就有了我後來回國，暗中謀劃革命的事，可惜那會，希望太渺茫了。”
載洸笑了笑，“不自量力，那會要不是我千方百計地護著你，你頭早就沒了。那時候鬧革命，你一點勝算都沒有。不過我倒挺佩服你的勇氣跟覺悟的。”
慕容湛：“沒辦法，明知道勝算不大，但還是要抗爭到底。直到遇到你你，我才真正找到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複仇之路。”
載洸：“什麽？”
慕容湛：“我要帶領著這個國家，一步步走向強大，將那些一直以來欺淩我們的列強，都按在地上暴打一頓！這就是我的動力，我就是抱著著樣一種複仇的心態，一步步走到現在的！”
載洸笑了起來，“真是壯烈豪邁啊，我聽著都有點熱血沸騰了……”
慕容湛：“你呢，你這一路，又是怎麽走過來的。”
載洸一聽這話，突然間精神起來了，望著星空陷入了沉思，“我嘛……你突然這麽一問，我倒說不出來了。這好像沒有理由……又好像不需要理由。
我好像生來就是為了幹這個的，是為了創造時代而生的。也一路這麽走過來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動機，甚至不需要什麽出發點……”
慕容湛拍了拍他的胸部，“行吧，睡了，太累了，明天又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趕緊睡覺。”
載洸：“嗯，你睡吧……”
慕容湛：“你也早點睡吧……”
載洸：“你睡就睡唄你扯我被子幹嘛……”
慕容湛：“我這條被子漏風，你這被子暖和……”
載洸：“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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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時候，旅順碼頭上升起了陣陣硝煙，幾個小時前，這裏經曆了一場小規模的海戰。
北洋水師的致遠艦歸港，將十幾個落水的貨船船員接到了岸上。老二找到了致遠艦的管代鄧世昌詢問戰況，“鄧將軍，戰況如何了？”
鄧世昌：“日本聯合艦隊討不到便宜，已經撤了，不過一艘剛離港的貨船被日艦擊沉，落水的人都被我救起來了。”
老二：“那咱們還能再輸送物資嗎？”
鄧世昌搖了搖頭，“怕是有些困難，看日本這架勢，是要封鎖旅順港了，這時候貨船要是再進出的話，會遭受慘重的損失。”
老二：“那……如果派北洋艦隊去護航呢？”
鄧世昌：“這樣就正中日本聯合艦隊下懷了，他們就是要逼我們出港，與他們決戰，黃海海戰過後，我軍損失慘重，兩個月過去了，還有好多船沒有修複呢，現在跟日本艦隊決戰，北洋毫無勝算。
大帥已經說了，堅守不出，伺機而動，北洋艦隊的主要任務就是拱衛海港，守衛旅順海岸線，讓前方的陸軍沒有後顧之憂。”
老二：“海岸線咱們守得住嗎？”
鄧世昌：“師爺莫慌，旅順港沿岸有幾十門重型海岸炮，火力跟射程都要比日本艦隊好，再加上北洋艦隊在港內嚴防，日本艦隊一時間還很難近岸，可保旅順海岸無虞。”
老二笑了下說：“師爺？是誰讓你這麽叫的。”
鄧世昌也跟著笑了下說：“在下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看他們私底下都喜歡叫您師爺，我也跟著叫了，沒有冒犯到您吧……”
老二：“無妨無妨，不過是一個稱謂，怎麽叫都行……我還有個疑慮，北洋艦隊，會一直留在旅順港嗎？還是會退回威海衛？”
鄧世昌猶豫了下說：“這……倒不一定，現在北洋水師內部的意見已經出現分歧了，一切，都還得等大帥來了再說。”
老二：“怎麽了？你們不願意留下來？”
鄧世昌：“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繼續待在這裏的風險……確實有點高，我們北洋艦隊各艦管代，都意見不一，各有各的說辭。”
老二：“你剛才不是說可以保旅順港口無虞嗎？”
鄧世昌：“港口是沒什麽威脅，但是……要是日軍陸軍占領了旅順，日本艦隊一封鎖，北洋艦隊就是甕中捉鱉了，隻能坐以待斃，這可是我大清海軍全部的家當了……”
老二吐了口氣說：“還是等大帥來了再作抉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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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日軍經過了短暫的休整跟彈藥補給後，向新軍的前沿陣地蘇家屯發起了猛烈衝擊，還是一樣的進攻節奏，日軍依靠著兵力跟火力上的優勢，晝夜不停地對對蘇家屯的陣地進行輪番的衝擊跟炮轟。
載洸在後方臨時動員了旅順當地的人民群眾，負責將前線的傷員抬到後方的野戰醫院裏，召集了當地全部的郎中配合軍醫救助傷員。
戰況激烈，載洸在各個戰線之中來回奔波著，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員，他騎著馬走到一處半山腰上，用望遠鏡觀看著前方的戰況。
戰況最激烈的山頭陣地，一天之內易手數次，日軍剛剛占領了山頭陣地。還沒有站穩，又被新軍組織反攻奪了回來，日軍撤退時還來不及替戰友收屍，戰場上堆滿日軍的屍體。
然而惡戰還還有停止，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山尖都被炮彈削平了，土地也被鮮血染紅了，一旁的侍衛忍不住感歎道：“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剛剛得到情報，負責主攻的，正是乃木希典的第一師。”
載洸緩緩地放下望遠鏡，雖然事前對日軍的攻勢已經有了些許了解，但臉上仍然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瘋了……日本人瘋了……完全不把士兵的生命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