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四章 被迫撤退
麵對來勢洶洶的日本軍官,在那人將武士刀懸到頭頂上時,載洸便猛地俯下身來,一個箭步衝刺,外加一個快刀側擊,兩人擦肩而過。
載洸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傷口,然而身後的日本軍官已經被切穿了腹部,他彎著身子滾到地上,痛苦地掙紮了一會兒後,就成為屍體堆中的一員了。
這時,一個年輕的日本士兵衝到陣前,見到敵人的主帥,對榮耀的渴望戰勝了內心的恐懼,他顫抖著手臂,強邁著快步,扛著刺刀衝殺過來,在他捅出刺刀的那一刻,麵前的敵人卻靈活地閃躲了過去。
那名年輕的日本士兵撐大了瞳孔,眼睛逐漸漫起了恐懼,在那一瞬間,他見到了載洸那堅毅冷酷的眼神,平靜得跟冰麵下的海水一般。
就在那一刻,他的身體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他意識到自己要死了,然而,還沒等他發出哀嚎的聲音來,喉嚨就已經被冰涼的刀刃留下了一抹粗烈而鮮豔的紅了。
他的身體撞到了載洸的肩膀上,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載洸的白袍。而望著他那死去的模樣,載洸又突然陷入到了一種精神的恍惚當中。
雖然他的刺刀沒有接觸到載洸的身體,但是他那臨死前恐懼的眼神,卻像一把隱形的利刃刺到了載洸的胸膛上。跟他身體撞擊的那一刹那,感覺他的逝去靈魂穿透了自己的心髒。
可能,他曾經也是母親懷裏可愛的孩子,戀人眼中心愛的男人,可他此刻,已經被這場殘酷的戰爭永遠地奪去了生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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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慘烈的攻防戰持續到了傍晚,中國軍隊終於再次將日軍趕出了陣地。望著遍地屍體的陣地跟傷痕累累的士兵,載洸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性。
然而,大山岩並不打算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僅僅過了幾分鍾,大山岩便親自指揮著上一輪攻擊中剛剛被撤下來的軍隊,再次對前沿陣地發起了衝鋒。
而這一次,敵軍甚至連炮火準備都沒有,雙方都已經知道,這一刻,彼此前線的彈藥庫都已經打沒了。
雖然越是艱難的時刻,越是拚意誌的時候,然而將士畢竟是血肉之軀,再強大的意誌也會受到客觀因素的製約。
載洸看著疲憊不堪的士兵,他們臉上的血肉跟泥土都融合在了一起,艱難地吐出了一句:“撤退吧……”
一名將領聽完後,隨即大喊:“全軍撤退!通知後備軍做好掩護……”
黃昏時分,日軍終於攻下了蘇家屯。大山岩站在山頭上,望著漫山遍野的日軍士兵的屍體,內心五味雜陳。
日本士兵雖然成功的拿下了陣地,但是他們沒有心情歡呼慶祝。他們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自信跟亢奮,卻多了一絲麻木。
大山岩對著第一批攻上山頭陣地的士兵們說:“大日本帝國的將士們!你們辛苦了!許多將士,年紀輕輕就為帝國獻出了寶貴的生命,你們都是帝國最好的勇士,這份榮耀,將會終生伴隨著你們,直到長眠於地下!
我知道,大家都打得異常艱難,我們這次麵對的敵人,是一支鐵血雄師!你們能跟這樣的對手決戰,夫複何求!
隻要戰勝了他們,你們的人生,就多了一枚榮耀勳章!勇士們,勝利就在眼前,終有一天,我們會征服腳下的土地!將我們的旗幟,插到北京紫禁城上去!”
一眾日本士兵高呼:“大日本帝國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
秋山好古騎著快馬走到了大山岩麵前。“司令官!敵軍已經向南撤退,請允許我率領騎兵追擊!”
大山岩:“敵軍的龍騎軍出現了嗎?”
秋山好古:“偵查不到龍騎軍的行蹤!”
大山岩:“那就原地休整吧,不準追擊。”
秋山好古:“為什麽?敵軍經曆了三天三夜的鏖戰,早已經筋疲力竭了,這時候,我隻要率領騎兵繼續追擊,必定能殲滅一部分逃兵。”
大山岩:“敵人的步兵師疲憊了,但是我們的步兵也很疲憊,現在隻能停下來休整。”
秋山好古:“可是我們的騎兵旅的狀態還是很好,蓄勢待發,可以執行追擊任務!”
大山岩:“敵軍的龍騎軍還沒有出動,我們的騎兵也不能出動。你盯著從我們眼裏溜走的獵物,敵人何嚐不是盯著我們碗裏的肉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要給敵軍打伏擊戰的機會。我知道,你現在很想跟龍騎軍一決高下,但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要沉得住氣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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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洸跟著士兵從前線退守下來,後方的士兵騎著快馬來報:“大帥!敵軍攻下蘇家屯陣地後就原地駐守了,沒有繼續追擊……”
載洸稍稍地放鬆了些,臉上的血漬還沒有完全風幹,他用手抹了一下,卻感覺臉上沾染的血更多了,仔細一看,是自己肩膀上傷口的血液已經流到了手掌上,他從自己的戰袍上撕下了一塊布,簡單地包紮了下。
慕容湛騎著馬過來,一下馬,就怒氣衝衝地對著載洸吼道:“是誰讓你上前線的!不是跟你說過你很多次了嗎!不準你親自上陣殺敵!軍隊就你一個主帥,你死了,他們怎麽辦!”
載洸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淡淡地說了句:“陣地丟了。”
慕容湛:“我知道,這不是預料當中的事情嗎?你也知道蘇家屯那樣的陣地,麵對幾倍於我的敵軍,根本就不可能久守。”
載洸:“照這樣子,一點點地啃下去,遲早會把旅順啃光!”
慕容湛:“後麵的陣地有堅固的堡壘,有居高臨下的炮台,撤回來也是好事,我們可以依靠旅順要塞的優勢,繼續消磨敵人的有生力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麽要要冒險!你不知道身為三軍統帥你應該幹什麽嗎!”
載洸冷冷地望著他,“你是在教我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