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一章 存亡絕續
載洸臉色沉凝，吐了口氣之後說：“沒事，先用著吧，火力不能減弱，這次日軍是打算來個魚死網破了，他們畢其功於一役，我們要是不來點狠的，就擊不退這群惡狼。我們一定要利用好自己的火力跟地形的優勢，才能擊退數倍於我軍的敵人。
如果按照之前商議好的計劃行事的話，現在聶士成所部已經在對敵軍的後方補給線施加壓力了，隻要我們再堅持一段時間，一定能撥開雲霧見青天，旅順之圍，一定能解！中國必勝！”
眾將：“中國必勝！”
載洸：“現在，你們聽我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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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會議正在進行中時，載洸的隨從突然從門外闖進來了，在載洸耳邊呢喃了幾句，載洸先是眉頭一皺，隨即對著眾人笑笑說：“你們先談著，我有件事去處理一下。”
載洸來到一處營房，見到了一位衣衫襤褸，麵色憔悴，全身濕漉漉的男子，一見到載洸，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哭說：“王爺……奴才總算是見到你了呀……”
載洸扶他起身，“怎麽回事？”
“奴才是李中堂派來給您報信的，誰知夜裏遇到日本巡邏艦隊的襲擊，船被炸沉了，靠著一張木板，漂了兩天兩夜才漂到岸邊來的，奴才還以為要死到海上了呢……哦對了，這是李中堂讓奴才給您的書信。”
載洸接過書信，一讀，睜大了瞳孔，緊握著信紙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過了許久，他才平複了心情說：“來人，找他將他安置下來。”
“是！”
載洸回到帥帳中，若無其事地說了句：“今天也議得差不多了，諸位先回去吧，日本人若是來犯，大家按計行事便是。”
眾人：“是！”
正當眾人要起身離開時，載洸卻坐回到座位上，補充了一句：“老二先留下吧。”
等到眾人都走後，載洸又嚴肅著臉，抬起頭對著老二說：“你實話告訴我，如果按照這三天的彈藥消耗速度，我們還能支撐多久？”
老二深深地吐了口氣說：“應該還能支撐十五日吧。”
載洸不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看著他。
他猶豫了一會兒說：“不瞞大帥，這幾日四麵八方都在打仗，海麵上還要阻擊日軍艦隊，彈藥消耗量大得出乎意料，若是真的按照這幾日的消耗速度算的話，勉強也就能支撐個十天了。”
載洸臉色更加肅穆了，“這件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知道？”
老二：“屬下跟慕容將軍說過，那時候，他說大帥最近狀態不佳，這事就先壓著，到時候他會找個合適的時機親自跟你說。”
載洸：“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外麵，把白羽給我叫進來，他應該還在外麵等著套我的話呢。”
“是。”
“等下。”他剛要走，又被載洸叫住了，“這件事，你不要再告訴任何人，還要想辦法營造出我們補給很充足的假象出來，千萬別讓內部產生恐慌情緒，更不能讓日軍知道我們的真實的情況，否則，日軍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對我們發起猛烈衝擊。”
他點了點頭，“放心吧大帥，這事我知道該怎麽處理。”
載洸雙手交叉，手肘立在桌麵上，將嘴巴和鼻子藏到手掌下麵，像是失了神一樣沉思著。過了一會兒，慕容湛走進來，“怎麽？出什麽事了。”
載洸：“京城那邊來消息了。”
慕容湛：“什麽消息。”
載洸用帶著憤怒與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他，“聶士成並沒有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去襲擊日軍的後勤補給線。而是去攻打遼陽的日軍了，雙方現在正在那裏糾纏。”
慕容湛聽完，一臉震驚，“什麽？去攻打遼陽？是誰下的命令？”
載洸：“是皇上。”
慕容湛：“皇上？難道沒人攔著他嗎？”
載洸搖了搖頭，“是皇上執意要下達這個軍令的，李鴻章勸不動，其他大臣也是各懷鬼胎。”
慕容湛：“那……現在該怎麽辦？”
載洸沒有說話，久久才苦笑了一聲，對慕容湛說：“沒想到吧？我們沒有敗給天時，而是被自己人給打敗了。”
……
正說著，賬外的隨從進來報：“大帥，你要的人我給你找來了。”
三個穿著水兵的衣服的人走了進來，“大帥！”
載洸拿出了三份書信，“你們幾個，是在渤海一帶巡邏的老水兵了，熟悉渤海路線。你們裝扮成漁民，一人拿著一封信，分別乘坐不用的小船，隔一個時辰走一船。
到了天津，不要見任何人，把這份信交給在商辦衙門辦公的盛萬頤。記住，你們要是不幸被日本人俘虜了，一定要把這份信件銷毀，千萬不要讓日軍看到信中的內容。”
載洸又俯下身子，用殷切的眼神望著他們說：“旅順城十萬軍民的性命，現在就在你們三人的手中了，”
“是！屬下誓死將書信送達！”
載洸：“去吧，祝你們——一路順風。”
待那三人走後，載洸又對著慕容湛說：“還有一封書信，是盛萬頤給我的。他在信上說，商辦衙門能動用的銀兩，已經用完了，戶部又不肯調撥軍費。
就連從京城火器庫裏麵借用軍火，也辦不到。他怕消息傳到軍裏麵引起恐慌，因此，才拿日艦襲擊，不敢冒險運輸作為理由，其實，除了日本聯合艦隊的封鎖外，最主要的原因，是真的沒錢，也沒有彈藥庫存了。
我已經知道我們彈藥庫存情況了，老二說了，按照這三天的彈藥消耗量，我們頂多還能再支撐個十天，十天之後，我們手裏頭的槍炮，就變成一堆破銅爛鐵了。”
慕容湛：“要不……接下來的戰役減少點彈藥消耗？還能再維持一段時間。”
載洸：“不行，萬萬不可，一來敵軍的接下來的進攻必定更加猛烈，要是我們有所保留，不傾盡全力的話，我們的陣線有被突破的危險。
再者，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要是我們還削弱自己的火力的話，敵軍就會察覺我們的缺乏彈藥危機，到時候，我們的情況就更加凶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