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空杯勸捐
眾人毫不猶豫地說:“我們要抗爭到底!”
沈老板猛地一拍桌子,“好!竟然大家要選擇跟朝廷抗爭到底,那就聽我一言,大家回去之後,將家裏的錢財、糧食都藏好,藏到即便是軍隊來抄家,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地方。
然後,明天咱們就赤手空拳地到衙門,在官府擺好的八卦陣裏麵跟他們鬥法,他們要是敢來硬的,咱們就在背後,攪他個天翻地覆!讓那些當官的知道,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眾人符合:“好!我們都聽沈老板的!”
沈老板舉起桌上的酒杯,對著眾人說:“來!幹了這杯!咱們就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了,我們同進退,共患難,誓死抗爭到底!”
“好!抗爭到底!”眾人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之後,又重重地摔在地上,砸出了滿地的殘敗與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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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載洸令人將旅順所有地主商賈、名家大族都請到了旅順衙門,擺好了八桌,讓這些人依次入座,可桌上卻隻是放了幾個空碟子,除此之外沒有一點吃的東西。
載洸緩緩地從後堂走出來,眾人對著載洸行跪拜禮:“草民叩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載洸笑笑說:“大家都平身吧,坐坐坐——不要客氣,今天請諸位來呢,沒有別的事,就是為了聊聊家常。
京師的新軍軍隊,已經進駐旅順一個月有餘了,這些日子,承蒙各位關照,不嫌棄,我等才能在此立足。”
載洸邊說著,一旁的侍衛邊給在座的人都端上一個酒杯,但是眾人仔細一看,杯裏卻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載洸拿起自己桌上麵的那個酒杯,對準大家說:“現在,我新軍就如同這杯酒一般,這酒裏有情,這酒裏有義,但是這情義呢,還得靠大家來捧場,我一個人喝多沒勁。來,大家跟我,一起飲了此杯!”
眾人聽完,先是愣了一下,不敢動。
載洸端起酒杯,“怎麽?大家都不願意喝?”
“額……喝……謝王爺賜酒。”
眾人都裝模作樣地飲完酒之後,載洸又萬分感慨地說:“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幾人回啊幾人回——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多少將士戰死沙場,就是為了替國家保這一方的疆土,替咱們老百姓抵禦倭寇的侵略。這一杯酒,我們敬那些為了保家衛國死去的英魂烈士,幹——”
眾人又跟著喝了一杯空酒。
載洸接著說道:“不瞞各位說,現在,我們中國軍隊的狀況,就像大家手中的酒杯一般,徒留一腔浩然正氣在,但就是憑借這一腔浩然正氣,我們才能屢屢在前線挫敗敵軍,將旅順要塞變成了日本人的墳場。
後人會記得,我載洸,跟這幾萬將士,跟幾萬的百姓,一起在旅順打了一場驚心動魄,酣暢淋漓的大戰,揚我國威,壯我國魂,隻要這場戰能勝利,大家夥都是我大清國的英雄,這是何等的壯烈,何等的榮耀?”
載洸在他們中間穿梭著,便踱著步子邊說:“現在,日本人已經被我們逼到了熱鍋裏,就快要被我們煮爛了,現在,就差一一點火候,這最後一把勁,就要仰仗大家添柴加火了。
從明日開始,我想要在旅順實行‘戰時管理政策’,將各位的房屋、物資,全部借過來用,由軍隊統一調度,分配,以解旅順守軍、以及四萬難民的燃眉之急,更是解整個國家的燃眉之急。
但是大家放心,我以我個人名義擔保,以朝廷的威信擔保,等到戰爭結束,一定會以雙倍的價錢來補償諸位的。
這個政策,要想在旅順實施,勢必會遇到一定的困難,大家夥都是旅順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隻要有大家牽頭,這政策便能在此地順利實施了。”
接著,士兵們又端來酒壺,給每一個酒杯都倒上了真的酒。
載洸接著說道:“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這次不僅是考驗軍隊的時候,更是考驗我們國人心誌的時候,隻要我們萬眾一心,眾誌成城,就一定能將日本人徹底趕出我們的國土!
他日若凱旋而歸,本王必定向朝廷上表,嘉獎有功之人,給你們表彰封官。你們當中,誰要是肯幫我這個忙的,就飲下此杯,我載洸,感激不盡!”
說完,已經有一小部分人開始站起來了,帶頭的就是載洸上次在混沌店碰到的那個楊舉人,隻見他拿著酒杯,滿眼淚花地對著載洸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如今,國難當頭,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身為中華兒女,麵對倭寇的侵略,我等豈能坐視不理。
這些日子,在王爺英明的帶領下,大家都看到了我們朝廷的軍隊,是如何視死如歸,英勇抵禦外敵;也看到了王爺是如何將百姓視如己出,親切對待的,此等將帥之才,此等仁義之主,古今罕見呐!
雖然前線兵荒馬亂,可是在後方的居民區跟安全區,卻是一片太平景象,幾萬難民,皆是衣食無憂,我楊某人,能在有生之年遇見您這樣的賢明之王,也不枉此生了。王爺您需要我們做些什麽,盡管說,我們一定響應您的號召!”
載洸走到他麵前,握著他的手說:“楊先生,您是真英雄,我們中國人有您這樣的愛國英雄,絕不可能亡於區區三島之倭國!來這杯酒,我敬你!”
楊舉人喝完酒之後,淚眼婆娑,“我楊某人雖然也隻是個普通人,但是位卑不敢忘憂國,若生不能救國難,死猶為厲鬼以擊賊!我現在就回去,號召族裏的人,響應王爺的‘戰時管理政策’,將所有能用的東西都捐出來!”
說完,他便杵著拐杖走了,而另外一些飲完酒離開、願意幫助軍隊的人,大多都是當地一些愛國士子。但是這次最主要的目標——那些家底殷實的富商,則還是一臉沉默地坐在桌子上,沒有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