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各落棋子
（頤和園內）
李鴻章：“皇太後讓臣物色的人選，終於有眉目了。”
慈禧：“說說看。”
李鴻章：“前駐朝鮮大臣，袁世凱。”
“袁世凱？這人的名字，之前倒是聽人提起過。”慈禧沉思了許久後又說：“這人可靠嗎？”
李鴻章：“此人辦事機警，頗有才能，關鍵時刻可重用。”
慈禧：“就怕在關鍵的時刻不為你所用。他是出自你的門下，依你之見，他是否能對本宮忠心？”
李鴻章：“皇太後隻要恩威並施，能鎮得住他。”
慈禧：“這麽說來，此人也不是那麽牢靠，你也知道，本宮用人的的準則便是忠心，一個人一旦對你不忠心的時候，他的機警就是狡猾，他的才能越大威脅也就越大，這樣的人，你讓本宮如何用得？”
李鴻章：“臣知道皇太後憂慮所在，然當下，唯一能在手段、才能上能製約慕容湛的，也唯有此人。
袁世凱雖然頗有野心，但也正是因為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所以才不會輕易被其他人所收服。皇太後將他放到慕容湛身邊，不僅多了一個可靠的眼線，也等同於多了一把時刻能出鞘的利刃。”
慈禧點了點頭說：“嗯，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行吧，那就先依你的辦吧。我已經說過了不管政事，還想繼續過清淨日子，折子就由你來上吧。正巧探探皇上的意思。”
李鴻章：“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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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洸與慕容湛二人相約在一處無人的角落秘密會麵。
載洸：“李鴻章寫信跟我說了，要舉薦袁世凱出任練兵大臣協辦。”
慕容湛：“袁世凱？之前聽你說過，此人頗具手段，如果此人真到軍中，怕是會陡增諸多不便。不過，李鴻章舉薦此人，為何要寫信跟你說？”
載洸：“其一，這個人之前賣主得罪了李鴻章，之後來找我，我賣了李鴻章一個人情，又把他打發回去任李鴻章收拾了。
其二，李鴻章也希望，皇上問起你關於此人的看法時，希望你能美言幾句，讓他順利當上練兵協辦大臣這個位置。”
慕容湛：“我不理解，你為何要在背後推波助瀾，將這樣一個人推到我身邊來？這樣不是會帶來隱患嗎？”
載洸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我安排這樣一個人到你身邊，自然有我的用意。他跟我們的動機一樣，他也想掌握軍隊的指揮權，訓練一支屬於自己的私家軍。”
慕容湛：“那不是更麻煩？”
載洸：“有野心就有私心，有私心就有把柄，有把柄就能利用。你想想，他要是做賊心虛的話，還敢到皇太後麵前賊喊捉賊嗎？
我們辦我們的事，他自己辦自己的事，他可以是敵人，也可以是朋友，這樣的人，可以是架在我們腦袋上的槍，也可以是充當我們的偽裝。
而且，即便不是袁世凱，皇太後也會安排其他人到你身邊。左思右想，袁世凱最為合適，把這人跟你湊在一起，這叫以毒攻毒。”
慕容湛笑了下說：“你才毒，劇毒，無色無味的那種，殺人於無形，我今日算是領教了。”
載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祝你跟你的新同僚相處得愉快。”
（養心殿裏，光緒皇帝召見了慕容湛）
光緒坐在龍椅上沉思了好一會兒，看上去十分憂慮，久久才說：“李鴻章跟朕舉薦了袁世凱當練兵協辦大臣。
李鴻章是皇太後的人，想必也是得到了皇太後的支持，依你看，袁世凱此人？會不會阻礙我們的練兵計劃？”
慕容湛：“臣聽聞，袁世凱此人，也是具有些許才能的，說不定，能夠成為臣身邊的得力幫手。”
光緒：“朕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慕容湛抬起頭來，隻見光緒皇帝的表情嚴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像是在審問一般。“臣知道皇上的憂慮，定當竭盡全力為皇上分憂。”
光緒：“你知道朕想要什麽吧？”
慕容湛：“皇上需要的是一支完全聽從聖意的鐵軍。”
光緒：“你知道就好，原本讓你一人去辦，朕是信任你的，可是這時候，卻偏偏冒出來一個袁世凱要來給你當副手，我就怕……”
慕容湛：“皇上怕他是皇太後派來監視新軍的？”
光緒停頓了一會兒說：“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本來，朕對你練兵這一件事是躊躇滿誌、勢在必得的。
我原本也以為，皇太後不會插手此事，但是看來，關係到兵權方麵的事務，她老人家總是放不下心……
這個人事安排，朕還在考慮要不要同意李鴻章的舉薦，朕心裏沒底，所以想要問你的意見，既然你知道朕心中之顧慮，就直言不諱吧，朕要聽實話。”
慕容湛：“臣有信心，為皇上解憂，完成皇上的旨意。”
光緒緩緩地走到慕容湛的身邊，壓低了聲線說：“你怎麽確定，到了關鍵時刻，你不會被取而代之？要是真是那樣，朕辛辛苦苦練兵布局，反倒為他人做了嫁衣。”
光緒皇帝握緊了拳頭，說話間心裏一直憋著一股氣，脖頸上的青筋都要暴起了，“新軍是朕手裏頭一顆重要的棋子，我要它成形之後完完全全掌握在朕的手裏，你明白嗎？”
慕容湛：“臣明白。請皇上放心，湛願效死命，一定不負皇上重托，一定將新軍牢牢地攥在手裏，將來若有需要可供皇上隨時調遣，以備不時之需。”
光緒：“你當真有信心？”
慕容湛：“區區一個袁世凱，不在話下。”
光緒又冷冷地問：“你不會在關鍵時刻受他人威逼利誘，臨陣倒戈吧？”
慕容湛又再次感受到光緒多疑的性格，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說：“皇上對臣有知遇之恩，臣此人誓死追隨皇上，為皇上效命，如若不然，天誅地滅，人神共誅之。”
光緒將手放在慕容湛的肩膀上，輕輕地拍打了兩下，“朕相信你，你下去吧。”
慕容湛：“臣告退。”
光緒看著慕容湛離去的背影，心中始終覺得忐忑不安。對於軍務他不甚了解，可是越是難以掌控跟理解，心裏就越是憂慮。
沉思了一會兒，他叫來了自己的心腹禦前侍衛。
光緒：“朕要派你到赤焰軍裏任職，你替朕時時刻刻關注著軍營裏的一舉一動，特別是慕容湛跟袁世凱二人，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即刻來報，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