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獻寶

  慈禧：“夜明珠？”慈禧用手緩緩地將珠子從盒裏麵取出來，珠子輕盈光滑，質地介於珍珠與玻璃之間，握著它，就像握住了一輪小圓月一般，熒光從她的指縫不斷地噴射出來。


  慈禧興奮極了，她平日裏就喜歡收藏這些奇珍異寶，“快！將我的翡翠盤子取來！”慈禧將那夜明珠放在她的翡翠盤子上，拿起放大鏡細細地觀察著。“晶瑩剔透，竟然看不到一絲瑕疵。會發光的東西我也見了不少，像這般完美無瑕的，還是頭一回。


  收羅奇珍異寶這麽久，第一次見到這般的寶貝，真是白活了大半輩子了，你是從哪裏來的這寶貝？”


  載洸：“孩兒途徑一座寺廟，得一位得道高僧相贈，他說這夜明珠，是天上的神物，這發散出來的光便是幾千年匯聚的佛光。據說，放在身邊，還能養顏美容，延年益壽。放到這剛過世的人嘴裏，身軀可保千年不壞。”


  慈禧：“真有這麽神奇？”


  載洸：“我的這顆夜明珠，要是將來送給我的愛人，那她就是青春永駐了，豈不美哉？”


  慈禧白了他一眼說：“什麽你的夜明珠？我看上的東西，那就是我的。”


  兩人俯下身子，緊張兮兮地盯著那顆夜明珠，生怕被對方搶走似的，頗似兩個玩世不恭的孩童在搶奪玩具。


  載洸：“你可不能為老不尊，蠻不講理啊。我的老佛爺，咱們凡事都得講道理吧？”


  慈禧：“理什麽理？你進了這頤和園還跟我講理？在這大清，我的話就是最大的理兒。”


  載洸：“天王老子來了都沒這個理，您是皇太後，可不是什麽強盜，我不過是拿來跟你鑒賞一番，您就要把它搶走啊？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折損了您的聖名。”


  慈禧：“咱們娘倆的事情，這能叫搶嗎？這是你的一番孝心，我是在給你盡孝的機會，你別不識好歹。”


  載洸：“我費勁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東西，怎麽一句話就成了你的了？”


  慈禧：“這東西與我有緣，應該歸我。你跟它緣分已盡啦，強留無益。”


  載洸露出了不滿的表情，“那不成，要是給了你，我將來拿什麽討好我的媳婦。”


  慈禧：‘瞧你那小氣的樣，還沒有娶媳婦呢，就先把娘忘了，要是將來真娶了媳婦，那不得把祖宗都忘了？’


  載洸：“一碼事歸一碼事，這可是無價之寶，您這般強取豪奪，我不是吃大虧了嗎？你見過哪個商人平白無故地拿東西送人的？”


  慈禧笑了笑說：“我說呢，跟我整這麽一出，原來是跟我討價還價來了。說吧，你要什麽？這天下之物，除了皇帝的寶座，我什麽都能給你。”


  載洸：“我不要任何東西，我隻要您在一件事情上麵點頭。”


  慈禧用警惕的目光盯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載洸：“來人，把簾子全部拉開。”接著，他又從袖中掏出了一本折子，呈遞到了慈禧麵前，用一口官腔說道：“這是兒臣準備遞給朝廷的新法提案，裏麵的內容全是關乎女性權利的提議，懇請皇太後過目。”


  慈禧拿過來看了看，嘴裏嘀咕道：“嚴禁強迫女性纏足，違者罰款並監禁……允許女性受教育……女性有自由選擇婚姻的權力……已婚女性有主動離婚的權力且不受責罰……任何買賣女性的行為都視為違法，最高可判處死刑……施以家暴視為違法，無論男女，不得以家法為借口……若有冤屈，妻妾告丈夫、子女告父母亦為合法……嚴令禁止浸豬籠、冥婚、人殉等陋習，傷及性命者將被判定為故意謀殺罪……”


  慈禧看完之後，點了點頭說：“你這些法案提的很好……太好了！我也是女子啊，這些事情我老早就想做了。


  不過，就算我當初垂簾聽政，獨攬大權的時候，朝廷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深知，這些法案一旦在朝堂之上提出，肯定有一大堆為王公大臣站出來反對。


  他們嘴裏全是什麽三綱五常、祖宗法製之類的混話，把有理的事說成沒理，把這善意之舉說成是罔顧常倫。特別是那些老儒士，治國的本事平庸無奇，但是說起這些古法舊俗起來，那可是一套又一套的。 恨不得從三千年的書籍文字中摳出一座大山來壓到你身上，堵住你的嘴巴。


  這件事，我看懸，你所提的新法，有些跟常倫舊俗相悖逆，有些陋習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難去除，就算是通過了，也難以在地方上執行下去。何況，即便我肯幫你，那些王公大臣肯定不答應，就連皇上也未必支持你，你哪裏來的信心？”


  載洸自信地笑了下說：“隻要皇太後支持，剩下的，兒臣去辦。”


  慈禧：“行了，你別再這裏跟我裝腔作勢了，這又不是在朝廷，那麽正經幹嘛。”


  載洸：“這畢竟是法製上的事情，那自然得嚴肅，這事情要是辦成了，那可是惠及子孫後代的事情。”


  慈禧向載洸投去了讚許的眼神，用手裏的折子敲了下他的腦袋說：“你倒是喜歡整這些新鮮玩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幹別人都幹不成的事情。行！我這回就成全你，需要我怎麽支持你，盡管說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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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洸正乘坐著馬車從頤和園返還，路過一處偏僻的郊區時，車子突然間停住了，冠侯拉開窗簾，探進頭來，輕聲說：“主子，慕容湛將軍來了。”


  載洸思索了片刻後說：“叫他進來吧。”


  載洸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雖無刎頸交，卻有忘機友。點秋江白鷺沙鷗，傲殺人間萬戶侯，不識字煙波釣叟。”


  隻見慕容湛一副釣叟的模樣，帶著草帽、披著蘆葦做成的外套，手上還拿著釣魚用的漁具。“怎麽這麽腥，離我遠點！”


  慕容湛笑眯眯地坐到了載洸的身旁，拿出簍子，“看，我一上午的戰利品，要不要拿點回家嚐嚐鮮？”


  載洸：“你這麽大費周章地偽裝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請我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