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大清第一女官

  慈禧：“不必拘謹，我這個人就喜歡跟特別的人待一塊，尤其是那些特別的女人。有些話，對著男人說，要麽是對方不理解自個的意思，要麽就是自己覺得沒意思。女人跟女人之間，才有共鳴。”


  秋蟬聽到這一番話，也深有體會，心血來潮，便說了一句：“男人有男人的戰場，女人也有自己的江湖。”


  慈禧聽完之後，大笑起來，“你們聽聽，多有見識的一個女子，巾幗不讓須眉。我在頤和園的時候，就常聽人說起過姑娘的名號，說你匡扶正義，救濟百姓，整個北京城都在稱讚你的事跡呢。


  別人都喜歡叫我老佛爺，為我歌功頌德，阿諛奉承，但是我心裏明白，我並沒有做什麽值得後人傳頌的功勞，反觀姑娘，才是真正大慈大悲的活菩薩。”


  秋蟬：“民女幫助的，不過是一方難民，而受到皇太後恩惠的，卻是全國的百姓。民女施舍的隻是雨露，而皇太後您賜予的，卻是土壤與甘霖。”


  慈禧又是一陣開心的大笑，“瞧！這小嘴多靈巧！載洸，你這可是撿到了一個大寶貝。來，小姑娘，跟本宮說說，你現在是幾品官？”


  載洸：“她沒有官銜品秩。”


  慈禧：“怎麽會沒有呢？她不是也在這學院當差嗎？”


  載洸：“商辦衙門的很多管理人員，都隻能算是雇傭的職工，還沒有直接進朝廷的官職編製裏。”


  慈禧：“既然是替朝廷辦事，怎麽可以少了名分呢？”


  載洸：“為了避免士子反對，大都是這麽操作的，那些士子寒窗苦讀，都是為了謀求一官半職，光宗耀祖。這些職工好些都沒有經過科舉考試，要是貿然授予官職品秩，恐怕會遭到天下士人的反對。”


  慈禧：“你都敢讓女子入學堂，給女子立新法了，還怕再遭非議嗎？要我說，這事要辦，那就辦個徹底，女子自個能受教育，能主婚姻，同樣也能入朝為官。”


  載洸：“商辦衙門的人注重的是務實，隻要在那個位置上，能辦事就成，至於有沒有官職嗎，有沒有名分，那都不重要。”


  慈禧倒較起勁來了，“重要！怎麽就不重要了，沒有官職名分，你總要低人一等，處處受製於人。想當初，本宮與慈安皇太後兩宮垂簾聽政的時候，總有人在背後議論後宮不得幹政，最後還不是靠著先帝爺留下的一枚‘禦賞’印章才能將他們徹底製服？

  一枚小小的印章，哪裏來的如此威力？就是一個名分，一個規矩之下的權威。你要想底下的人辦好事情，怎麽能不給他們名分？”


  載洸平日裏都會順著她的意思，今日倒顯得反常，據理力爭道：“天下人男尊女卑的思想觀念還沒有徹底改變，何況士子們最看重這個功名利祿了，要是貿然給女子封官，就怕適得其反。本意是要改變思想觀念，反而激化了矛盾。”


  慈禧：“你堂堂一個大清的醇親王，保和殿大學士，位極人臣，還怕這點阻礙？”


  載洸則看上去心有顧慮，“您現在給她封了官，不就是把她推到風尖浪口上嗎？你這樣做反而會害了她。”


  慈禧冷冷一笑：“就像本宮與慈安太後當初對付肅順等八大顧命大臣一樣，誰人敢反對，就讓他人頭落地！做大事就應該有這樣的手段！再說了，你堂堂一個大清的醇親王，竟然連個女子都保護不了？”


  原本隻是其樂融融的局麵，剛剛還在心平氣和地議論著，莫名其妙的火藥味漸漸濃烈，兩人的談笑變成了爭辯。在場的人也都緊張了起來，這讓夾在中間的秋蟬不知所措，原本才思敏捷的她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麵。


  裕榮在這般的緊急時刻再次充當了救火的角色，“其他人哪裏有這個膽量，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幹這事，就算醇親王本領再大，可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臣子罷了，他的擔憂不無道理，祖宗法製不讓幹的事情，即便內心有所想法，總還是有些躡手躡腳的。要是皇太後給秋蟬封官，誰人敢反對？”


  氣氛才稍稍緩和了些，慈禧扭頭過來跟裕榮說：“不愧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孩子，眼界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秋蟬聽旨！”


  裕榮朝秋蟬使了下眼神，秋蟬便趕緊走到台下下跪聽旨。


  慈禧思索了下說：“翰林院跟內閣都有侍讀學士，國子監有司業，按道理，我也得給你封個類似的官職才對，該封什麽好呢……”


  裕榮：“餘香書院隸屬於學術閣，秋蟬管理著整座學院，不如就以學院的名稱來給官職命名吧。”


  慈禧聽到後，立刻就有了想法，“那就先給你封個四品官銜，餘香學院的掌院學士。”


  秋蟬一聽到這話，也嚇了一大跳，“秋蟬無功不受祿，不敢受如此封賞。”


  裕榮：“母後，這四品官是否大了些？這狀元郎，最開始任職的時候，還大都隻是六品銜呢，別說秋蟬是個女子，您就是一下子給一個未經科舉的男人封這麽大的官，也難免有人覺得不公。”


  慈禧：“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那就先定位六品銜吧，不過俸祿就照四品銜的給，這是本宮表彰你的。我今天就叫人將你的任命狀交到皇宮裏去，我看誰人敢不服。”


  裕榮：“秋蟬，你還不快謝謝恩。”


  秋蟬又看了看載洸的眼神，隻見載洸朝她點了點頭，她便欣然接受了，“臣秋蟬謝皇太後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