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雷厲風行
懷塔布跪爬著到光緒的腳下,“皇上……臣已經知道錯了,念在臣是皇太後一手提拔起來的份上,您就開開恩,饒了我這一回吧……”
原本還好,光緒隻是想借機敲打一下他們,給個簡單的懲罰,他這一下子將慈禧搬出來壓他了,這是此刻意氣風發、意欲樹立至高無上權威的光緒皇帝所無法容忍的。
光緒指著他的腦袋大罵道:“你明知道你是皇太後她老人家提攜起來的,可你卻不思報效朝廷,不思積極進取,反而處處阻礙朕變法維新,給皇太後她老人家丟臉!
今天,真要是不嚴懲你,來日你定會變本加厲,還會繼續給皇太後抹黑!為了保存她老人家的聲譽,我今天說什麽都不能留著你這個禍害,傳朕旨意:
將懷塔布、許應騤、堃岫、徐會灃、溥頲、曾廣漢等阻礙變法的工部六堂官革職。工部主事王照賞給三品頂戴,以四品京堂候補,用昭激勵!”
王照:“臣謝皇上隆恩!”
腳下的工部堂官一片哀嚎,“皇上!臣知錯了皇上……皇上開恩啊皇上……臣再也不會了,您就饒了臣這一回吧……”
光緒:“我看今後誰敢阻攔朕變法維新!”說完,光緒便甩甩袖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工部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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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塔布在被革職之後,立馬哭喪著臉來找奕劻,“王爺!王爺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您可得救救我啊。”
奕劻歎了一口氣說:“懷大人呐,皇上現在正盛怒,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本王也是愛莫能助啊……”
懷塔布:“我這幾十年,兢兢業業地輔佐皇上,沒有功勞可有苦勞,皇上怎麽能為了一個六品主事王照,就對我棄如敝履。皇上定是受到了那些康黨的蠱惑,忠奸不分,如今才會做出這般驟然拋棄忠臣的舉動來,我冤呐王爺。”
奕劻歎了一口氣說:“皇上雄心壯誌,發揚韜厲,現在正是他在興頭上的時候,新政效果沒有達到理想預期,他正愁找不到地方發泄呢,誰要是阻礙他變法維新,皇上就拿誰開刀,你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主動往刀口上撞,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他坐到了地上痛哭流涕,“王爺,這一次,您說什麽也得幫幫我啊,您藥水不幫我,我這一次就真的完了!”
奕劻不厭其煩地看了他一眼,轉了下眼珠子,又站起身將他攙扶起來,“王大人,您是來錯地方了,我這慶親王府,可沒有辦法,洗刷您的冤屈啊。”
懷塔布:“王爺的意思是?”
奕劻:“當今這天下,能夠幫你做主的,也隻有皇太後了。”
懷塔布站起身來,顧不得身上的灰塵的灰塵,焦急地問:“如果貿然去找皇太後,皇太後肯見我嗎?”
奕劻:“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您的妻子葉赫那拉氏是皇太後的宗親,您就攜妻小到頤和園門口去,跪在頤和園門口哭訴,說不定皇太後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替你做主也不一定?”
懷塔布:“會不會適得其反,反而將皇太後給惹怒了?我聽說剛毅的妻子前陣子到頤和園裏亂說話,惹怒了皇太後,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皇太後要是怪罪下來該怎麽辦?”
奕劻:“哎呀!你現在都無官無職了,光腳不怕穿鞋的,還怕皇太後怪罪嗎?你現在就是要把動靜弄大,弄到皇太後不勝其煩,弄到皇太後覺得,她要是再不出山,這大清就要亂了。等到皇太後複出主持政務的時候,您懷大人的丟的東西,還怕找不回來嗎?”
懷塔布露出了一副拚死一搏的表情來,“好!我豁出去了!我就不信了,皇上偏袒的那群康黨,偌大個大清朝就沒有人能治得了他們了!蒼天在上,我大清的列祖列宗在上,就算是豁出去我這條老命,隻要我有東山再起的一天,我一定要在康黨身上趴下一層皮!”
(頤和園外)
懷塔布帶著妻兒老小都跪在了頤和園門口,對著緊閉的大門哭喊道:“老佛爺!奴才冤呐,您可得替奴才做主啊!”
哭喊了半天也不見人出來,終於,緊閉的門打開了,懷塔布放佛看到了一絲希望,見到李蓮英從裏麵出來,便匆匆用口水在眼角上摸了兩行淚,走上前去抓著他的手臂,“李總管,老佛爺是不是答應要見我了?”
李蓮英:“懷大人,老佛爺今個兒吩咐過了,誰也不見,您就算是哭啞了嗓子,也無濟於事啊……”
懷塔布:“李總管!我平日裏可沒少給你好處,這會我落難了,你可得幫幫我啊。您要是連這點忙都不幫,傳出去了,今後還有誰給您送禮呢?”
李蓮英猶豫了片刻後,無奈地說道:“就一次,要是老佛爺不見您,我也沒有辦法了。”
懷塔布:“好好好——有勞李總管,我懷塔布若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一定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恰巧這時候裕榮來頤和園陪伴慈禧。裕榮拿著畫紙顏料,替慈禧畫像。
慈禧:“我坐得身子都快僵了,你到底好了沒有,我可不幹了。”
裕榮:“就快好了,您別動呀。”
慈禧:“臭丫頭,普天之下還沒有一個人敢對著本宮這麽說話,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裕榮便開始跟她聊天解悶,“這可是藝術,為了藝術,搭上命也是值得的。”
慈禧:“藝術?洋人哪裏懂什麽藝術?”
裕榮:“他們不僅懂藝術,而且比咱們這邊更加燦爛,他們那邊,自從文藝複興過後,就開始百花齊放啦。”
慈禧:“我還以為洋人整日幹強盜的活,隻惦記著錢財權利的事情,沒想到他們還有心思搞什麽藝術。”
裕榮:“洋人那邊的好些東西可新奇著呢,改日,我一點點地弄來給你看。”
慈禧:“我才不稀罕,咱們大清地大物博的,什麽沒有。”
裕榮:“好了!”裕榮將將畫紙從畫架上取下來,呈到慈禧麵前,“您快看,是不是很有趣?”
慈禧看著畫紙上那五顏六色的畫像,鬱悶地說:“你畫的這是我?這又是紅又是黃,又是黑又是白的,不像樣。”
裕榮:“洋人管這個叫印象派畫風。”
慈禧:“你跟你那個洋畫師學了這麽多天,就學了這個?哼,就這水平,我這門外漢都畫得比你好。”
裕榮:“筆給你,你來,這一次你畫我。”
慈禧拿過筆,較勁地說:“來就來,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