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顧言琛，我不走！
第248章 顧言琛，我不走！
若說在孤兒院的那段日子，只怕是她唯一單純過的年華。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當初，以為進入歌壇和時尚界是對彼此最好的未來，卻不想……這條分歧線，越走越遠。
「你說我讓你噁心！」夏菲兒臉色變得猙獰，他竟然說，噁心她！
笑得難看，她瞠目笑著，
「可現在在所有人眼裡，對我只有同情和憐憫。對你，是譴責！對林歡顏，才是噁心！那種女人，在世人眼裡的有夫之婦還出軌勾別人的男友！那才是噁心！」
牧聖歌凝眸，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已經瘋了。嫉妒、謊言已是她的全部。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唯一給她的機會，都被她磨滅了。這樣，很好。
給了他狠下心的理由，他要，保護林歡顏。
任何會威脅到歡顏身份或是危害到她的人，他都不能心軟。
然，還未等林歡顏去到醫院，就接到了噩耗。
林老爺子因為心肌梗塞幾度停了心跳，由於受創太大，腦神經薄弱，成了植物人。醒來幾率很小，微乎其微。
林歡顏不相信，到達醫院時，身子顫抖得不像話。要不是顧言琛抱著她下車，她都不知道身在何處。
「沒事的。」
即便男人的話再多麼柔情，她都聽不見了。走近醫院那一刻，她覺得身子很重，步伐很沉。像是隨時就會倒下一般，被他挽著。
林歡顏從未覺得醫院會這麼死寂，明明是白天，她覺得像是無限的黑暗。
重症監護室外，林歡顏止下了腳步。母親方若卿和林雨蓓在門外等她，她看到了母親臉上未乾的淚水，還有林雨蓓那有些憔悴的臉。無一不再告訴她，那個她不肯相信的真相。
身子踉蹌，身後的那人摟緊她。
顧言琛看著懷裡的人不哭不鬧，只是臉色蒼白如紙。
她卻推開他，寒著身子朝前方走去。
「不可能，不會的……」低喃著，裡面的人絕對不會是爺爺。爺爺不會成為植物人的，不會！
就在意識要渙散時，方若卿狠狠的一耳光徹底讓她怔在原地。
耳光落下來那一刻，她好像聽到身後男人上前扶住她的腳步聲，恍惚間，也看到了一側的林雨蓓不明的臉色。
「林歡顏，你……」方若卿梗塞，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打女兒。那是她的心肝寶貝，她怎麼也捨不得！但現在，裡面的老爺子變成了這個模樣，叫她如何不狠心？
「媽……」林歡顏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幾乎是無意識的喊著。
「別叫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曾經，她無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方若卿都會護著她。但這一次，護不了，她闖下的禍，只怕是這輩子都還不了。
「表姐，你還敢來醫院見爺爺！要不是你，爺爺也不會變成這樣！」林雨蓓攙扶著要崩潰的方若卿，嘶聲怒喝著。
「要不是你做出那些事，爺爺怎麼會受刺激，變成植物人！」
林雨蓓的話，無疑給了林歡顏最致命的一擊！
是因為她么？因為她，爺爺才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她！
「你走！帶她走，我不要再看到她！」方若卿推著她，讓男人帶著她離開。用狠絕的目光看著林歡顏，一字一句說道：
「從此以後，你和林家再也沒關係！顧家以後要你或是不要你，都和林家再無關係！」
目光轉向摟著林歡顏的男人，冷聲道：
「言琛，你帶她走！我不想看見她，爺爺也不想見她！」
「媽……」林歡顏頃刻就失控了，在她聽到方若卿說出這些話后，她再也承受不住了，眼淚止不住傾流下來。
「帶她走！」方若卿轉過頭不去看她，用盡全力怒喝著。攙扶著她的林雨蓓都被嚇到了，心裡暗自一喜，平時看這女人聽疼愛林歡顏的，沒想到這時候也怪狠心的！
再看向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活該！
顧言琛扣住她的腰身，在她耳邊輕聲說著，
「顏顏，我們先回去。」
「不……我要去看爺爺！」
「乖，現在不是時候。」
「不，我不走！」林歡顏哭著拽緊男人的衣衫，她不要離開，走了就真的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顧言琛冷下眸子，明顯此刻的她聽不進去任何話。俯身將她打橫抱起，林歡顏一顫，掙扎著。
「顧言琛，我不走！我不走！」
他把她的喊叫視而不見，睨了眼方若卿那決絕的臉色，沒有再說什麼，抱著女人轉身就離開。
「放我下來！顧言琛，求求你，我不要走！」
她真的快要絕望了。
他不聽，也不顧。只想著把她帶走，離開醫院。
直到林歡顏的叫喚聲消失在醫院盡頭，方若卿才剋制住自己。
「大伯母，您彆氣了！表姐是做錯了，但您還要顧及爺爺，萬一您也倒了，那林家怎麼辦！」
方若卿全然沒有把林雨蓓的話聽進去，剛才她強忍著，看著女兒哭得那麼慘，第一次那麼撕心裂肺。但她不能留情，不能。
林正龍現在還在國外，接到消息的他正趕回來。如果林歡顏再不走，只怕是會被林正龍打死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和她決裂關係。
歡顏，這一次，我也幫不了你了。
爺爺的生死，如今已成了定局。你犯了大錯，林家已經容不下你了。
至於顧家，你又該怎麼辦？
就算顧言琛什麼都不在乎，願意護你，可他母親還有那些輿了論與媒體，你又該怎麼走下去！女兒，你這次，真的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了。
沐挽清看到了新聞，很是震驚。
一夕之間，什麼都變了。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林歡顏的為人她清楚，絕不是那種媒體所說的人。
顧言琛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若是如此不堪，誰會信？
「方旭，我要見顧先生。」
「沐小姐，只怕……」
方旭的聲音很為難，現在這個情況，只怕總裁不願見她。
「你告訴他，我想去看看顧太太。」
額，這時候……方旭蹙眉，這無疑是火上澆油啊！
但總裁竟然允許了，真是讓他費解。沐小姐和太太，能和平共處么？
沐挽清被接到別墅時已是傍晚時分，到房間外時就看到裡面的女人坐在床沿一角，不動聲色地盯著地板。
「顏顏，粥涼了傷胃。」那端著粥的男人，褪去了冷寒，眼中只有溫情。即使是女人不肯喝半口粥，不理會他，他也不在意。
沐挽清抿唇輕笑，饒是顧先生有這麼好的耐心，只怕對方只有林歡顏了。
「讓我來吧。」
走進屋子，看了眼他手上未動半口的粥。
強行將她帶回了家，只是為了不讓她在醫院那麼痛苦。
顧言琛想，在醫院裡的那個林歡顏，多待一分鐘，都會讓他的心多痛一分。
可回到家后的她，卻止住了哭聲。異常的安靜，就這樣坐在床上，不說話，不願吃東西，不動聲色，直到現在。
「讓我和她單獨談談。」
沐挽清想，身為女人，她也許知道林歡顏的弱點。同樣，顧言琛也一定會知道，只是林歡顏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局外人來看待她。
顧言琛於她而言，是偏袒亦或者是自欺欺人的象徵。
幾分鐘后，屋裡再度安靜下來。
沐挽清走近她，在床邊坐下。
「歡顏，他已經走了。」
走了么？林歡顏似是很恍惚，抬眸，屋裡沒有了那人的身影。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話，也不像任何人管你。」
沐挽清見林歡顏的眼眸顫了顫，接著說道：
「你不想見顧言琛，不是怪他，而是覺得自己無法面對他。因為，你讓顧家、林家蒙羞了；因為你害了你的爺爺；因為你怕你的婚姻會就此守不住了。」
沐挽清每說一句話，都可以看到女人扇動著的睫毛泛著點點淚光。
「你在怪自己，但你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愛一個人沒有錯，就算你曾經真的愛過牧聖歌，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往事重提，你認為是不堪么？」
林歡顏咬唇，沒有再不動聲色，而是使勁搖頭。她沒有，沒有覺得那些與牧聖歌的過去不堪，只是……無法接受，至少，現在的她無法接受。
「知道么，我曾經也和你一樣。彷徨、無助、自責卻又不知緣由。」
沐挽清的話語中染上了幾分悲涼，林歡顏抬首，帶著悲愴而又迷茫的目光看著她。
「我的母親，是別人口中的小三，但只有我知道，她是被人欺騙的。可世人不知，就連她自己都恨自己，強行把父親的死當做是她造的孽，直到她生病死亡那一刻，她都覺得愧對我。可我不這麼想，對起我的人，從來只有那個欺騙她的人。」
「直到……直到我遇上了這一生最愛的男人，用盡全力去愛他。可愛到最後的結果卻是，卻是恨。」
恨？林歡顏皺眉，深深鎖住女人那冷清的容顏。
「因為我愛的那個男人，與那個我恨的人，有至親的關係。」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很可恨。愛上了仇人的兒子，無法自拔。那時候，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不堪的人。我死去的父母，會為我感到羞恥，他們在另一個世界永遠也不會原諒我。可我，卻並不後悔愛上他。」
沐挽清勾唇輕笑，側頭問她：
「你說，那時候的我是不是和你很像？把過錯全推到自己身上，卻不知自己到底錯在了哪？如果愛一個人有錯，那麼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對的？」
愛一個人，從來都沒錯。
不管那個人，是否已經錯過了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