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折磨自己從而懲罰他
第284章 折磨自己從而懲罰他
良久，費南爵以為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回應，直到女人掀唇，冷淡的兩個字沒有半點猶豫……
「晚晚，這不是你賭氣的時候！」他急促說著，以為她是在和他過不去。
沐挽清驀然輕笑，賭氣？對不起，恐怕她是真沒那個精力有氣可賭了。她惜命，但不是現在。
「爵少認為，我會用自己的生命和一個不相干的人賭氣么？」
她巧笑反問，卻不看他絲毫。
「那為什麼不肯去？」既然不是賭氣，那為什麼？
「因為，就是不想去。」去了，結果都一樣，只能動手術。換了她這顆幾乎衰竭的心臟，她才可能活。
但……有個只屬於她的秘密，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那就是，她的心裡住著一個人，不能把心換了，否則，那個人就不在了，就消失了。
費南爵可以選擇強行帶走任何人，但獨獨現在的沐挽清，他不能這麼做。
在林家和父親爺爺相聚的林歡顏接到了電話，說是經過了搶救，林雨蓓的命是保住了。
現在警察看守在病房外，只要等林雨蓓身子好轉就會把她送去監獄受審。但林雨蓓身上的病毒在急速蔓延，只怕是等不到上庭判罪那天就會以異狀死在牢里。
聽到這個消息后，除卻顧言琛外，林正龍和父親皆是惘然，對於林雨蓓，他們說不清，是該恨還是原諒。畢竟她離死亡不遠了，身上也流著林家的血也不假。但她所做過的那些事，又令人痛恨不已。
而林歡顏，則是選擇了淡漠。
只當是聽到了一個不相識的人，沒有興奮也沒有傷懷。
「爸爸，再過段時間，我們就去接媽媽。」方若卿在戒毒所，再過一段時間，戒毒成功，那麼他們一家子，就真的團圓了。
林正龍點了點頭，經歷這些事，這次的劫難，讓他更加重視他的親人。就算一生在事業上再如何成功，都及不上一家人平安相守。
林老爺子笑著，看著孫女漸漸有了點點變化的腹部，眉目間都是笑意。那裡面可是他的小重孫呢！沒有什麼事比他要當太爺爺還要開心了！
林正龍看著父親開心，藉此機會說道：
「爸，等林雨蓓去了后，讓宗延回家吧。」
林雨蓓離死不遠了，等她死了，那林宗延就真是孤寡一人了。即便他曾經再怎麼忤逆不道，現在都已經釋然了。
林老爺子頜首，也是，說不思念那離開多年的兒子，那定是假話。
這一切，眼看都要走向美好的未來。
困難過去了，波折也離去了。春天，果然是一個帶來喜意的日子。
去看沐挽清時，林歡顏在門外就看到了裡面的一幕……
那個妖孽如斯的男人，正慢條細理地喂著女人喝粥，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會燙到她。可病床上的沐挽清，只是看著窗外，從不張開口。
林歡顏有些看呆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費南爵，眸中透著懇求而又黯淡。
原來，就算是在冷酷無情的人，在面對愛情時，都會有失措無助的一天。
她想，此刻的費南爵就是。
不知何時，病房的門被打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費南爵的余光中，林歡顏淺笑，從他手中接過粥，朝他會意了一個目光。
費南爵離開后，病房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這樣的情景，倒有些熟悉。
上次，是她來勸自己。這次，角色倒是調換了。只不過，她知道沐挽清這人，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挽清，是想折磨自己從而懲罰他么？」
一語道破，只見沐挽清眸底閃過一絲異樣。林歡顏明白那是什麼含義，經歷了這麼多事後，自己不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女孩了。她現在已經懂得了世間很多的東西，有人心險惡，也有情感的無可奈何。
「可是挽清，我想要你活著。」
我知道，你倦了，你想隨著那乾涸的身體一起離去。但我，卻希望你能活下去。
不是為了費南爵，也要活著。
「歡顏，有些事情，強求不得。」
就像她的生命，不是她說想活著就能活下去的。
沐挽清輕笑一聲，眸光中帶著溫柔。
「生死有命，但無論怎樣，我都很慶幸能夠認識你。」
一句生死有命，讓林歡顏鼻間一酸。沐挽清不僅懂顧言琛，更是她的知己，人生難求的，就是這樣一個知己吧。
「她還是不願意去英國接受治療？」
費南爵眸色一痛，即便是讓林歡顏來勸也沒用么。
林歡顏搖頭，微微嘆氣，
「我想，我能理解她。是害怕吧，怕手術不成功，死在異鄉。或者……」她停下聲音，想到了很久之前沐挽清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心被換了，就會忘記愛的那個人。我寧願死，也不願忘了他。
抬眸看著男人毫無瑕疵的臉，一字一句說出：
「是因為你。」
費南爵在聽到這句話時，眸底閃過一絲顫意。因為他？
「費南爵，她比你想象的還要愛你。」
林歡顏只留下這樣一句話，轉身欲要離開。身後的男人凝著她的背影，掀唇問道：
「你恨我么？」
她腳步一止，眸色黯淡。恨？不，她連林雨蓓都不恨了，怎麼會恨他。而且，不是他，她也不會拿出林氏。只是……
「我不恨任何人，相反……我感謝你，教會我成長。」
林歡顏想，每一次磨難都是讓她成熟的一個經歷，一個讓她更加深愛顧言琛的機會。
回到家時，就看到顧言琛凝著的臉，她不解，怎麼了？
「小顧子，幹嘛綳著一張臉？」
不是應該用好看的笑容等她么，怎麼這副樣子，好像她欠他錢一般。
「林雨蓓沒死。」
「嗯，所以呢？」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了么，雖然現在沒死，但日子也不長了。
顧言琛的冷眸劃過一絲狠厲，林歡顏捉捕住了那一抹深意，心一緊，忙開口：
「她已經離死不遠了。」
林歡顏很了解顧言琛那個眼神代表什麼，但林雨蓓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能力會危害到別人了。再說了，他的招數已經很……讓林雨蓓現在痛不欲生，這些懲罰都夠了。
抱著男人，她在他耳邊低喃……
「讓她受到法律的制裁吧，我不想……」不想看到這個她深愛的男人手上沾血，這樣不好。
他低眸，對上她擔憂的目光。那冷意漸漸褪去，凝著那微微漸起的小腹。
「醫生說，三個月胎兒就穩定了。」
啊？林歡顏皺眉，怎麼話題突然變了，有點沒反應過來，含糊點頭。
「嗯，是啊。」
男人眼中染上壞笑，低啞的聲音傳來……
「行，那我再忍幾天。」
忍……林歡顏反應過來他是在說什麼了。皺起鼻子看著這寫滿吃字的男人，哼唧道：
「大壞蛋！」
整天都就想著怎麼吃她，如何吃她。她還懷著孩子呢，簡直就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逗她正開心，女人在他懷裡撒著嬌，如貓一般蜷在他胸膛上，要他哄她睡覺。
直到她沉沉睡去，顧言琛的眼中才變為深沉。林雨蓓，只有在他掌控之下，他才放心。
撥通電話，他的聲音冰冷如斯。
「方旭，去把林雨蓓從醫院裡帶出來。」
「總裁，她已經……」方旭怔了怔，這林雨蓓都已經那樣了，總裁還要做什麼？
「把她帶出來。」
而此刻的醫院，兩位警察在重症病房外監守著，裡面的女人，他們都不願多看一眼。身上那潰爛的皮膚，讓他們噁心。
卻無奈工作職責，等這個女人身子好一些時，就帶她去監獄里。
病房內，林雨蓓取下氧氣罩，身體沒有多少力氣。
她沒有死，撞在了那冰冷的牆上，她都沒有死。說明她命不該絕，所以……她還有事要做，不能讓警察帶走。
尋了眼四周，就連窗戶都是被鎖住的。看樣子，是很難逃的。
眼下，她只能想到一個人。
但她無法聯繫，直到房門被打開，是替她換藥的護士進來了。
那護士也是極為厭惡的，整天為這噁心的女人換藥換紗布，她都覺得自己要吃不下飯了。
「護士小姐，你能扶我去洗手間么？」
在洗手間外等著，護士聽到了裡面有東西落地的聲音。
「怎麼了？」那護士問了聲，見沒有回應，難不成是摔倒了？
打開門進去一看，只覺身後被人狠狠一推，那護士的額頭就撞上洗手台，腦子一熱，就暈了過去。
林雨蓓從護士衣里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誰！」對方傳來粗礦的男音，林雨蓓啞聲回道：
「帆哥，是我。」
然，對方沒有了聲音。林雨蓓立馬急促說話：
「如果你掛電話，那我就會告訴警察你販毒的事！」
現在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劉帆。
「你到底想怎麼樣？」
「來救我，在我還沒去監獄前，今晚就找人來救我。不然……我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誰也沒有料到，會有人夜襲警察，帶走了生病垂危的林雨蓓。正如方旭來晚了一步，到達醫院時，就看到那兩名已經傷殘的警察。
林家知道消息后皆是震驚，想不到還會有誰來帶走林雨蓓。
而林歡顏，好想回到了以前被父親派人監視的時候。但不同的是，這次是顧言琛的人。
「小顧子，沒必要這樣吧。」
搞得也太嚴肅了，林雨蓓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一個快死的人能做出什麼事來？再說了，從醫院的監控里只看到幾個戴鴨舌帽的男人，看不清臉。
「在找到林雨蓓之前，你哪也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