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復仇者
「老王……是我啊！廖小六啊！」
無論廖小六如何大吼大叫，變成牛頭怪的老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正如寧萱婷所說的那樣，一旦被魔物附體，就會淪為殺戮的機器，那時候便不再是人，而是怪物。
極力躲過牛頭怪的一次攻擊，看著自己之前躲避的地方被轟得稀巴爛，廖小六眉頭緊鎖，雙拳被攥得死死的。
「吼！」
沒有給廖小六任何喘息的機會，牛頭怪的拳頭如同狂風暴雨般再度朝著他傾瀉而下。
哪怕廖小六拼盡全力躲閃，最終也難免被一拳給轟飛了出去。
鮮血四濺。
僅僅只是被擊中了一拳，廖小六便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要四分五裂一樣，疼痛不已。
人趴在地上，連支撐身體的力量都被轟得蕩然無存。
然而，發狂的牛頭怪可不會管廖小六的死活，又是一拳砸下。
眼看著廖小六就要無力回天，當場斃命。
在這時。
突然一輛汽車極速從遠方駛來，而牛頭怪的注意力隨著汽車的出現從廖小六的身上跟著轉移，赤紅的雙目橫掃過靠近的汽車，一巴掌用力揮出。
嘭！
汽車頓時被整個掀飛，在空中旋轉了兩圈，才坎坎落地。車身一下子就變得破爛不堪，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
「迷霧之主，將這塊區域籠罩起來。」
這時候，寧萱婷終於趕來。
二話沒說，直接用異能變化出薄霧，將這塊區域籠罩在了裡面。
薄霧散開，之前有些準備過來一探究竟的路人紛紛如同失去了目標一樣，沒頭沒腦的又是別過了身子。
「廖小六，我現在……用異能暫時掌控住了這塊區域。你必須得……儘快將異能者消滅，否則所有人都得死。」
寧萱婷的聲音很虛弱，可以看出她也是用盡了全力在維持著自己的異能。
「王守仁，今年四十五歲。」
「半年前，兒子王守義在一起車禍中喪生。」
「兩個月前，妻子上吊自殺。」
……
一個類似手機的盒子從寧萱婷衣服口袋滑落掉在了地上。
隨後這個盒子發出了機械般兒的女聲，一字一頓敘述著老王這些年來的經歷。
「吼！」
悲慘，絕望。
廖小六在聽到這些事情之後，感覺到了老王怒吼中隱藏的痛苦與悲傷。
哪怕身體變成了怪物，可是人的心卻是沒有改變。
「我得救他。」
廖小六的心在顫抖，不是害怕，也不是悲傷，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憤怒。
他恨天的無情，他恨人的無能。
「啊！啊啊啊啊啊！」
廖小六趴在地上憤怒的咆哮著，同時他的心跳頻率也跟著發生了些許奇妙的改變。
「生命極限突破？又進入了嗎？沒想到還真有人能自主打開這扇門。」
在不遠處的一棟樓上，一個穿著黑衣黑褲的男人站在那裡，淡漠的注視著這邊所發生的一切。
……
嘭！嘭！嘭……
化身為牛頭怪的老王肆意地破壞著四周一切所能看見的事物。而在它的身後，不知何時，廖小六又是站了起來。
「吼！」
牛頭怪的咆哮聲響徹雲霄，它渴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宣洩自己的痛苦。
轟！
之前被砸變形的汽車終於不堪重負，被火焰包裹的瞬間響起了陣陣炸裂之聲。
嘭！劇烈的爆炸。
爆炸的衝擊力將汽車再度轟向天際，高高越過廖小六的頭頂，隨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巨響。
牛頭怪龐大的身體扭動，赤紅的雙眼直視著眼前渺小的人類。
「吼！」
又是一聲怒吼，隨後牛頭怪的手動了，一拳頭用力砸了下去。
啪嗒！
被砸中的地表大面積凹陷，破壞力驚人。可是它卻不是很滿意，因為之前的那個人類就在它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獵物的逃脫使得牛頭怪更加瘋狂。
可就在這時，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消失不見的廖小六突然出現在牛頭怪的腳跟旁。他就像是化身為一隻矯健的猿猴，沿著牛頭怪的背部一路順勢而上。
攀爬至後頸的一瞬間，廖小六腳下一踩，猛然向上一躍，躲過了牛頭怪從兩邊襲來的巨手。
不僅如此，他更是沒有停歇，在空中用手抓住牛頭怪的犄角，將自己的身體甩到了牛頭怪的面前。
轟！
廖小六一拳直擊牛頭怪面門而去，強大的力量從他瘦弱的身體當中被釋放出來，竟是將牛頭怪給轟得直接失去了重心，向後傾倒。
咚！
牛頭怪倒地不起，廖小六迅速跟了上去，一屁股坐在它的身上，發狂似得一拳拳砸下。
「暴走了？」
看著與牛頭怪廝打在一起的廖小六，寧萱婷心中暗叫一聲糟糕。
生命極限突破，就如字面上所述，是透支自己的生命力來換取強大的力量。
如果人能控制住這種狀態，那麼能做到在休息一段時間后，將失去的生命力補回。
可是。
廖小六明顯控制不住，這就導致了最壞的結果。
暴走。
一旦暴走，那生命力就會迅速流失，最後等待廖小六的，也就只會是死亡，這一種結局。
寧萱婷也沒有想到最後局勢居然會演變成這樣。
她的能力不適合正面戰鬥，而且今天她的異能使用次數也已經用盡。過度使用，她也會有暴走的可能。
就在寧萱婷感到無能為力，她的異能也在漸漸消散的時候。
忽然，一道黑影劃破天際，來到了牛頭怪與廖小六的面前。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磅礴的力量，竟是將廖小六和牛頭怪從原地給直接彈開，阻止了戰鬥的進一步激化。
「巡天的小丫頭，戰鬥可不是你們這些情報專家的工作。接下來的活，由我們刑天接管了。」
這道黑影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樓上站著的黑衣人。
此刻，他站在寧萱婷的身前，只露出了一個結實的背影。
滿頭的銀髮，右肩上扛著一把與人等高的巨大鐮刀。鐮刀上閃爍著犀利的寒芒，彰顯著它現在無盡的殺意。
「你是刑天的人？拿著鐮刀，難道……你就是常海市的復仇者？」
寧萱婷幾乎是一下子就識破了面前黑衣人的身份。
這倒不是她之前調查過黑衣人，而是復仇者在常海市實在太有名了。
銀色鐮刀劃破長空，所行之道滿地血紅。黑衣黑褲不問出處，無名無姓只為復仇。
這就是復仇者，是個把任務當作義務，把殺戮當作復仇的男人。
而他的任務和殺戮，便是狩獵這些異能者。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對異能者那麼執著，那麼憎恨，能聯想到的也就唯獨是復仇。
復仇是前進的最佳動力，而復仇者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