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1章 陳年舊事
夕喆的聲音很平靜,然而夕小蘭三人乃至夕平之,都瞬間神色大變,瞪大眼睛,滿是不信。
「爸,這不可能吧!堂姑雖然一直不喜歡夕夢研,但也不至於會對她下這樣的毒手吧,是不是哪裡搞錯了,有人栽贓嫁禍?」
說這話的時候,夕崆鳴略有警惕地看了一眼班銘,彷彿在暗示班銘或許就是那個栽贓嫁禍的人。
「住口!」夕喆卻陡然一聲冷喝,嚇了夕崆鳴一大跳,讓也想附和一聲的夕小蘭連忙閉住了嘴,差點咬到舌頭。
夕喆冷然道:「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已經徹底調查清楚,我會這樣說?我告訴你們這些,只是讓你們知道有這件事,而非讓你們來質疑!」
夕崆鳴很少見父親這樣對自己發火,當即噤若寒蟬。
夕小蘭、夕雲集和夕平之則是神色凜然,夕喆這話,等於是給這件事情徹底定性了,就是夕櫻乾的!
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他們都想不通,夕櫻為什麼要做這種有損夕閥利益的事?
夕平之在不知不覺中,握緊了拳頭。
眾人神色各異,寂靜的等待中,夕櫻在夕近義的陪同下出現了,衣衫整潔,但面色很有一些憔悴。
當初雖然被打斷了四肢,但是現在醫療科技發達,斷肢已經重新接好,只是傷勢還未完全癒合,行走仍顯有些不便。
不過,她已經被廢掉的修為,是沒辦法再修補回來了。
班銘感覺到,夕夢研的手瞬間冰涼了許多,看了她一眼,見她的目光落在夕櫻的身上,眼中無法平靜,不由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夕櫻的目光和夕夢研碰觸,頓時有些躲閃,閃過極為複雜的神色,然後靜靜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堂姑。」夕夢研突然出聲了,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她直視著夕櫻,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堂姑,你要見我,所以我來了,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夕夢研到底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讓你不惜這樣對待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夕櫻的臉上。
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問。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沉默了十幾秒之後,夕櫻的終於出聲了,這時候的她,神色變得很平靜:「你想要知道我為什麼針對你,甚至想要殺死你,根源其實是在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那時候夢研還未被你們夕閥收養吧?」班銘出聲道。
所有人也都意識到這件事,紛紛神色狐疑。
夕櫻淡然一笑,這時候的她,臉上沒有了濃妝艷抹,居然也有幾分清麗美艷。
「有件事我已經藏了太多年,每天我都化那麼久的妝,想要把自己藏得更好,結果發現,原來真的好累,越來越累,我甚至不敢去看鏡子里的自己,繼而恐懼自己,為了消除這種恐懼,我決定消除掉給我帶來這種恐懼的源頭……」
夕櫻盯著夕夢研的臉,像是看到了某種恐怖的東西:「那就是夕夢研你……的這張臉!」
夕夢研的臉?
不光夕夢研呆住,其餘人也都很是疑惑,唯有夕龍濤,陡然想到了什麼,身子猛地一震,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死死盯在了夕櫻的臉上。
「沒錯,就是你的這張臉。」
夕櫻則死死盯著夕夢研,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眼神像是穿透了夕夢研的身軀,看向很遙遠的地方,夢囈般地喃喃道:「沒錯,就是這張臉,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就像是特地回來向我報仇一樣……所以我才要想方設法把你趕出去啊,可是沒想到,你突然根骨提升了,要永遠地留在夕閥,那我不是要經常看到這張臉?不行,我得想辦法,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這張臉,否則我會瘋的,我一定會瘋的……對了,只要殺了她,就什麼麻煩都沒有了,她既然能死一次,那就能死第二次,只要死了,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夕櫻!」夕龍濤陡然一聲爆喝,身上一股驚人的殺氣散發出來,一字一字地道:「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哪怕是當日被班銘氣得急火攻心對後者出手,他身上的殺氣也沒有這麼恐怖,一張面容幾近猙獰。
夕小蘭等人都被嚇到了,不解夕龍濤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激動,好像要殺人一樣。
唯有夕喆夕有道等人,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都是一變。
夕櫻被夕龍濤這一喝驚得回過神來,看著殺氣驚人的夕龍濤,她不驚不怒,反而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詭異笑容:「我的意思是,她和你死去的女兒,夕茹茹很像啊……看樣子你已經猜到了,沒錯,是我,是我害死了茹茹,她可以不用死的,那顆子彈本來要打中的人是我,是我怕死,把她拉到了面前,讓她幫我擋下了那顆子彈——」
轟!
夕龍濤爆發了,發出了狂吼。
「賤婦!你該死啊!還我茹茹命來!」
怒髮衝冠,夕龍濤雷霆出手,一掌向夕櫻的頭頂拍去。
「龍濤!」
「龍濤別衝動!」
夕喆、夕有道、夕近義同時出手。
夕喆擋在夕櫻身前,雙掌揉圓化勁,擋下夕龍濤這一招,不讓勁氣爆炸四濺。
而夕有道夕近義二人,則同時採取近身制服,將夕龍濤的雙臂雙肩都給鎖死住。
「放開我!讓我殺了這個賤人!」夕龍濤怒吼連連,卻掙扎不開。
夕喆等人不斷勸慰,讓他冷靜。
夕藍度等人,都因為這樣的變故而驚呆了。
夕平之的臉色極為難看,吃人的目光盯著夕櫻,卻死死克制住了殺人的衝動。
夕萱亦是臉色蒼白如紙,嘴裡喃喃著:「怎麼可能……堂姑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是害死妹妹的兇手……」
對於夕萱來說,她的人生觀幾乎是在這瞬間被顛覆了。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夕櫻是個好姑姑,各方面都對自己照顧有加,可以說,夕閥之中,除了父親夕龍濤,夕櫻就是她最信任的人。
而她之所以始終會對夕夢研抱有成見,無法接納,其實或多或少也是受到了夕櫻從小到大刻意引導的影響。
可是現在,一切都顛覆了。
對自己最好的櫻姑姑,居然成了害死妹妹的兇手!
而自己,又似乎成了為櫻姑姑謀害夕夢研提供便利的幫凶——到了現在,她要是再想不出夕櫻讓她時常彙報夕夢研動向的真實意圖,那就枉費她出身在夕閥這樣的大家族了。
「原來是這樣……」夕夢研低聲喃喃,終於知道了真相,卻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班銘連忙傳音詢問。
夕夢研用傳音的方式,講述了當年的事情。
夕龍濤之所以會收養她,就是因為她長得像他意外死去的女兒夕茹茹。
而夕茹茹之所以會死,是因為曾經有一次,夕萱帶夕茹茹出去遊玩的時候遭遇到了殺手襲擊,殺手和夕萱的保鏢同歸於盡。
當夕龍濤聞訊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腦袋中了一槍的夕茹茹滿身是血地躺在夕萱的懷裡。
而在夕萱的事後講述中,夕茹茹是自己擋到了她的面前,替她擋住了那顆專門針對武者開發而出的狙擊子彈。
夕龍濤悲痛莫名,卻沒有懷疑夕櫻的話,因為平日里夕櫻很是喜歡茹茹,簡直到了溺愛的地步,形同母女一般。
所以夕龍濤沒有想到過,會是夕櫻在生死時刻拉過夕茹茹替自己擋了子彈。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大家看到的。
夕龍濤因為思念女兒,最終在孤兒院中選中了和女兒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夕夢研做養女。
而夕夢研的出現,在夕櫻眼中,卻彷彿夕茹茹復生,是來找自己報仇的,久而久之,夕夢研就成了她的心魔。
所以,她抵觸夕夢研,想方設法要將她趕離夕閥。
而她差一點就成功了,假如沒有班銘橫插一杠的話,夕夢研或許已經嫁到了寧閥。
在認識到,擁有水屬性九品根骨的夕夢研會一直留在夕閥,並且最終會掌握大權,夕櫻內心煎熬,更加認定總一天夕夢研會報復她,所以生出了殺心!
於是,在從夕萱那得知夕夢研秘密前往希望星之後,夕櫻覺得這是一個天賜良機,果斷請天羅府出手,進行刺殺。
這就是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真相。
所以,真要說起來,夕夢研其實很無辜,她跟夕櫻無冤無仇,完全是夕櫻自己心魔作祟,因為平日里非常喜愛夕茹茹卻又最終害死了後者,因此懷有強烈的罪惡感,始終無法釋懷,進而走火入魔。
班銘也沒想到,自己沒有用太極圖推演出來的真相,居然會是這樣離奇,內心之中很是有些感慨,人心可怕。
而對於夕櫻,他厭惡有之,憐憫亦有之。
最終,夕龍濤在夕喆等人的勸慰下冷靜了下來,只是看夕櫻的眼神仍有恨不得吃其肉嚼其骨的意思。
半個小時之後,班銘和夕夢研離開了這棟讓很多人的命運因此改變的豪華別墅。
在別墅里,夕喆最終將決定權交到了夕夢研的手中。
是生,或死,或者生不如死,就只需要夕夢研的一句話。
夕夢研並沒有聖母似的選擇了無償原諒。
像夕閥這樣的家族勢力,都定有十分詳盡嚴格的家規。
所以,夕夢研最終的決定是,家有家規,夕櫻犯下的過錯,該受怎樣的懲處,都按家規來。
否則,她無償原諒后倒是聖母了,顯得大慈大悲,無辜死去的夕茹茹,又能否瞑目?
班銘也認同了這樣的決定。
聽到夕夢研的這番話之後,夕櫻終於徹底崩潰,失去了渾身力氣般跪在地上,發出滿是痛苦和悔恨的哭泣聲,淚流滿面。
班銘覺得,像夕櫻這樣的人,讓她活著或許是一種更為殘酷的懲罰。
而在離開之前,班銘和夕喆等人談了一會兒,最終將提升根骨的人選確認為夕萱。
夕有道夕近義都是艷羨,也都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他們的子女之中沒有一個擁有像夕萱這麼高的水屬性根骨?
而要修鍊冰封千里,又非得水屬性根骨不可。
最後,雙方訂好了時間,就在飛協的「大庭議」之後。
班銘是故意提到這個,夕喆等人當即大驚,沒想到班銘居然要競選飛協會長?你有斷罪的背景是沒錯,可飛協會長的位置,絕不是靠關係硬就能坐上去的。
不過,見班銘平靜淡然的模樣,他們又不敢拿定班銘不會成功了,畢竟班銘身上已經展現出了太多不可思議。
最終,夕喆表態,會盡量動用夕閥的力量,在「大庭議」上影響一些票選,不過也是言明,能夠影響到的票選有限,主要還是看班銘自己。
有這樣的承諾,班銘就已經滿足了,而這也正是他的目的。
既然已經和凱撒為敵,在「大庭議」上,凱撒必然會與他為難,其所掌握的百分之二的票選雖然不多,但如果真要到了關鍵時刻,毫釐之差也許會改變整個結果。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班銘決定將夕閥也拉上船。
而在夕喆等人眼中,班銘已然算是半個盟友,他若真的能夠當上飛協會長,對於夕閥也是有益無害,何樂不為?
雙方一拍即合,達成共識。
磁浮車上,夕夢研依靠在班銘的懷裡,閉上眼睛,呼吸輕微。
「如果有一天,有一顆子彈打向你,你千萬不要拉我,因為我會自己擋在你面前的。」閉著眼睛的夕夢研突然輕聲說道。
班銘聞言,心中一熱,將懷中女孩摟得更緊。
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來兩天,班銘和夕夢研品嘗著戀愛的滋味,出雙入對。
哪怕是有楊雅人這個小電燈泡出現,也阻擋他們兩個抽著空隙四目相對,眉目傳情。
楊雅人精神敏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兩人間有些不對,不時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很是有些警惕,暗自狐疑這兩人難道趁著自己這兩天忙著修練武道已經勾搭成奸?
在和夕夢研確立了關係后,班銘提出,或許應該告訴楊雅人他們已經交往的事實。
然而,夕夢研卻覺得不是時候,楊雅人看上去是小孩性格,說話做事不太著調,其實內心敏感又脆弱,如果直接告訴她真相,很可能會讓她接受不了,還是緩和一段時間,讓她自己慢慢看出些蛛絲馬跡,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班銘雖然覺得夕夢研太小看一個成年人的心智,不過因為夕夢研堅持,也只好隨她了。
唯獨讓他糾結的是,夕夢研讓他裝得跟沒在一起前一樣,使得他很得剋制想要摟摟抱抱親親摸摸的慾望。
班銘只能感慨,女人的思維方式果然很難和男人同步。
而在這兩天中,班銘接到了江東嶽打來的彙報電話,房閥在知道他和舒清之間的真實關係后很是震驚,讓他緊盯事情進展。
不久,房閥閥主又親自給江東嶽下達了指示,要他在「大庭議」的時候施展一個詭計,阻止班銘上位。
不得不說,房閥閥主定下的這個詭計很陰毒,若非江東嶽提前告知他,「大庭議」的時候或許真會有些麻煩。
對於房閥的這種反應,班銘倒不是很意外。
房閥畢竟是四大門閥之一,雖然因為對舒清的忌憚,而不敢做出一些超出界限的事情,但要是什麼都不做,那就不配稱為門閥了。
而萬長河的辦事效率也是很快,這天,他打來電話,請班銘前往上次的酒店,進行正式的認證。
在電話中,萬長河還透露,這次會有一尊大人物也到場,具體是誰卻沒有說。
班銘懷揣著推薦信離開第一軍院的時候暗自嘀咕,飛協之中除了會長南山烈,最大的就是三位副會長,還能有什麼大人物?
這一次,班銘同樣帶上了雨伯,他沒有通知夕夢研,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很多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再出現上次那樣的情況,混亂中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
當他抵達酒店外的時候,萬長河早就在門口相應,見他下車,立刻迎了上來。
跟著萬長河一起迎上來的還有七八名飛協的幹部,大多是中年人,也有老者,皆是目光驚奇地打量著班銘。
對於班銘,他們也是有所耳聞,不過都是在新聞里,最轟動的就是前段時間在第一軍院發生的「毒素武器事件」。
而現在,這名剛剛進入大學的年輕人,居然得到了武尊的推薦信,要進行「大庭議」,闡述自己的飛行術成果,繼而成為新任會長?
很多人就呵呵了。
根骨資質高的人,或許修為提升快速,但卻未必能夠在飛行術上有多大的建樹。
飛行術某種意義上說是學問,沒有花費大量精力忍住枯燥去研究和鑽研,是不會有十分深刻的理解的,更不可能有創新。
而班銘才多大年紀,能夠拿得出什麼樣的飛行術成果來服眾?
在很多人看來,這或許是班銘動用能量,在為自己炒作。
哪怕那封推薦信是真的,但是聽說那推薦信上並沒有寫任何人的名字,說的是「持信者」,誰知道班銘是從哪兒弄到的?
進行推薦信的公證,其實並不需要他們前來,只是這樣的場面是頭一次,加上他們也想親眼看一下那封信件,確認會長是否真的還在人世,所以才聯袂而來。
稍作寒暄,在萬長河一行人的簇擁下,班銘最終進入到一間會議室當中。
會議室中,江東嶽和已經將眼睛重植好的克羅斯凱撒都在,神色各自冷淡,凱撒眼中更是有寒芒迸濺。
只是,班銘的注意力完全沒放在他們身上。
事實上,在還未進入的時候,他的眼中就已經有些古怪。
而當他進入會議室,目光就徑直看向了像是有意和其他人保持距離一樣獨坐一偶的一名女子。
「來,班銘,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飛協之中真正有資格確認推薦信真偽的人,也是我們飛協的『特別鑒查部』部長,蘭冰雲!」萬長河熱情地向班銘引見這名女子。
這名女子長發如瀑,氣質高冷,容顏清麗,一看就是個冰山美人,聞言唇角微揚,站起身來,比班銘都高了半個頭,向伸出白皙如玉的手,盈盈目光注視著班銘,似乎蘊著笑意,聲音柔美道:「你好,我是蘭冰雲,雖然是初次見面,不過相信以後我們有的是打交道的機會呢。」
班銘臉上僵硬著,伸手和蘭冰雲的手輕輕握住。
這剎那間,不知有多少人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飛協之中,雖然人人都怕被特別鑒查部盯上,但這仍不妨礙許多人將蘭冰雲當成夢中情人,做夢都想一親芳澤。
或者應該說,正是因為蘭冰雲身居高位,具有女王氣質,這才更加讓人心動,心甘情願成為其裙下之臣。
而他們不知道,此刻班銘心中就只有一句話,三個字——
我日啊!
班銘知道斷罪的五大天王都有自己的表面身份,就比如土王郭子安的表面身份就是第一軍院的院長,火王戰武隆的表面身份是希望星五大勢力之一「戰神殿堂」的首領。
而班銘也曾揣測過,水王蘭冰雲的表面身份會是什麼。
很多勢力都覺得舒清是瘋女人,可是在班銘看來,蘭冰雲這人才真叫不可理喻,上次郵寄了一大包原味內衣到第一軍院,若非夕夢研出面化解,班銘或許已經被流言蜚語瘋傳為內衣狂魔。
而那些內衣褲,至今仍然落在夕夢研的手裡。
所以,如果可以選擇,班銘是很不願意再跟蘭冰雲這個對舒清懷有邪念的蕾絲碰面的。
可是無論如何班銘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場合下和蘭冰雲見面。
蘭冰雲這蕾絲嘎嘎,居然是飛協的重要領導,特別鑒查部的部長。
看著臉上笑盈盈地帶著彷彿真的是第一次見面時的客氣和疏離的蘭冰雲,班銘只覺得心中一萬頭母***趴在另一萬頭母***背上奔跑著呼嘯而過。
他有種自己地獄無門闖進來的感覺,想要掉頭就走,因為他絲毫不懷疑,自己就算是如願當上了飛協的會長,這女人也會借著手上的權力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