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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3章 身世

  從人類武道興盛以來,各大勢力相互間或是傾軋或是聯合,卻從未有哪個勢力做出這樣的舉動,聯合所有巨頭勢力的首腦人物,召開世界會議!

  這些勢力之中,包含三大家族、三大門閥、飛行術協會、希望星戰神殿堂、萬龍軍團、霸業會,乃至希望星自治政府、東西聯兩大邦政府!

  光是這些邀請函,就已經傳遞出了許多訊息。


  首先,東聯邦四大門閥變成了三大門閥,房閥正式被確認掉出門閥之列,其次,希望星五大勢力中天羅府已經除名。


  還有武賢陳家,因為被歸為人類叛徒的緣故,也是喪失了參加會議的資格。


  雖然說,陳琛背叛人類的行為最終在法律上被定義為個人行為,和陳家其他人無關,但失去了陳琛這個主心骨,各大勢力早已經開始對陳家所掌握的各種資源進行瓜分,陳家早已不復當初,像輪胎漏氣般迅速衰敗下去。


  而希望星自治政府做為很少被正面提及的希望星五大勢力之一,也是第一次被這樣直截了當被確認為脫離了東西聯邦管制的一大勢力。


  另外,斷罪做為東聯邦政府手中的一把刀,卻以獨立的姿態向東聯邦政府發出邀請函,也是讓一些人為之心驚。


  因為這已然有種宣告獨立的意思在裡面。


  這無疑是一個諸雄並起亂象紛呈的世界,未來會怎樣,充滿了許多變數。


  接到邀請函受到震動之餘,很多人都不約而同思考一個問題——


  斷罪想要幹什麼?

  或者說,班銘想要幹什麼?

  難道,真的會在世界會議上公布自己所獲得的奇遇內容嗎?


  雖然明明知道斷罪以及班銘不會這麼容易妥協,但很多人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一些人反覆思量之後開始覺得,斷罪應該是有些承受不住來自外界的壓力了,既然召開了這樣的會議,多少都會吐出來一些東西,不然就真的有點兒說不過去,而這大概也是最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而世界會議舉行的時間是在繼續往後推的第三天,地點則是在班銘曾經進行過「大庭議」的懸浮之城「空中思想者」。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班銘和斷罪的真實打算的時候,班銘已經結束了修鍊。


  雖然知道自己壽元無多,但還是要張弛有度才行。


  上次和斷罪眾高層元老會面的時候,班銘就記下了夏元忠也就是夏老的聯繫方式,心中一動,他就給夏老打去了電話。


  接到班銘的電話,夏元忠顯得很是高興,兩人立刻約好了地點見面,最後還特地叮囑班銘不要忘了帶上冰火釀。


  班銘自然是一口答應。


  事實上,班銘手中的冰火釀也就只剩下四壇而已,不過對於夏老他沒有絲毫吝嗇,直接就將兩壇冰火釀收進了精神世界,然後帶著楊雅人進行空間穿梭。


  下一刻,班銘就來到了約定的地方——小雞山。


  對於這個地方,班銘可謂是印象深刻,當初他曾經在這裡練功,被夏元忠看到了被雷劈得赤身裸體的自己。


  至今想起來,班銘都是覺得好笑。


  而夏元忠將見面的地點選在這裡,還真是一點都不見外。


  等了大約一個小時,一輛磁浮車出現了。


  精神瞿爍的夏元忠從磁浮車上下來,看見班銘,眼中微亮,然後就要施禮。


  班銘立刻一伸手,分出一股力量將後者扶住,說道:「夏老,你這樣就太折煞我了。」


  夏元忠倒是想要繼續拜下去,不過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心中不由多了許多感慨,此時的班銘和當初相比,外貌的變化並不大,卻早已經不是那個需要他的幫助才能走出警察局的小人物了。


  沒有過於勉強,夏元忠飄上了班銘所坐的大石,在他身旁隨意地坐了下來。


  隨即,他看了不遠處蹲下來用好奇眼神欣賞一朵小野花的楊雅人一眼,有些奇怪班銘為什麼到哪都帶著自己的小女朋友?

  「夏老,當初我只知道你是斷罪的成員,卻沒想到,你居然會是斷罪的元老。」班銘面露疑惑道:「當初你怎麼會去八通拍賣行當評鑒師的?」


  可以說,當初夏元忠的出現,改變了很多事,如果沒有他的幫助,以班銘的性子,最後選擇向夕平之妥協的可能性不大,或許會最後拼個魚死網破,那麼班銘的人生軌跡也許會因此變得截然不同。


  「呵呵,那是我一位老友的產業,他已經不在了,我從斷罪退下來之後,閑來無事就會去幫忙打理一下。」


  夏元忠溫和一笑,解釋的時候臉上卻有一絲落寞之色,他向四周看去,說道:「我那位老友,就是葬在這座小雞山上。」


  班銘心頭一動,想起當初這裡遇見夏老,夏老就提到過,自己一名去世的老友埋在這裡。


  「還記得當初我們在這裡不期而遇嗎,事實上那時候我剛好拿了冰火釀來拜祭我這位老友,沒想到就……」似乎是想起了當初和班銘照面時的情形,夏元忠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略有古怪的笑容。


  往事不堪回首,班銘頓時老臉一紅。


  不過,他心中倒的確有些驚訝,沒想到居然這麼湊巧。


  旋即,班銘眉頭微挑,略有猶疑地道:「夏老,你那位老友是怎麼……」


  夏元忠的聲音微微沉了下來,輕嘆道:「誰都不願意自己的頭上時刻懸著一把劍,尤其是當這把劍並不如現在這麼鋒利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斷罪,現在東聯邦之中,應該是有五大門閥,而非現在的四大門閥。」


  應該是三大門閥才對……班銘心中嘀咕,同時有些震驚,因為他從未聽說過,東聯邦中曾經有第五門閥,滿耳都是四大門閥。


  「連城閥。」夏元忠說起這三個字的時候,神色就已然有些複雜,說道:「十五年前,東聯邦之中,除了蔣房夕寧,還有一個論實力更隱隱在他們四者之上的連城閥,自詡為門閥之首,暗地裡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最終令東聯邦的政府高層忍無可忍,暗地裡舉行了會議,決定讓斷罪出手,將連城閥拔起。」


  班銘的眼瞳縮了一縮。


  如今的他已經深為知道門閥勢力的龐大,可謂盤根錯節,想要將一大門閥徹底連根拔起,談何容易?

  房閥之所以覆滅,他滅殺房閥嫡族其實只是開始,偌大房閥並不是靠幾個人就能撐起來的,首腦人物的個人武力已經不是支撐勢力存在的關鍵——就如同一個國家的領導人遭遇了暗殺,很快就會有新的領導人出現,國家照樣能夠運轉得下去。


  真正讓房閥倒下的,是之後其餘三大門閥。


  三大門閥聯合起來對房閥剩下的各種資源或抹除或瓜分,不見硝煙的戰爭波及到了政壇、軍部、商界等各個領域,一些人倒下一些人起來,看上去不起眼,卻已經在進行著隱性的利益交割。


  而在百多年前,斷罪是要單打獨鬥,將連城閥拔起。


  夏元忠的聲音里有了些許殘酷的意味:「其實想要覆滅一個門閥,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個人武力雖然不是支撐這種等級勢力存在的關鍵,但也是一大支撐點,只要這個支撐倒掉,政府以及其餘三大門閥就能聯手起來,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連城閥徹底碾壓平。」


  「那一戰,必然無比艱難。」班銘介面說道。


  「不錯。」夏元忠說道:「連城閥之中,他們自己門閥中以及各種方式網羅到的天境高手加起來,足有十五人之多,其中天境中品高手就有四人……」


  班銘神色動容,因為哪怕是放到現在,門閥勢力之中所擁有的天境中品高手也不會比這個數字更多,可想而知當年的連城閥,氣焰是何其鼎盛。


  夏元忠的聲音更加低沉:「那是一場毫無預兆的奇襲之戰,東聯邦政府設下鴻門宴精心布局,斷罪以及政府那邊的高手同時雷霆出手……那一戰之後,二當家足足修養了五年才恢復過來,而斷罪中的精英力量,也折損了至少四成。而我的那位好友,也是折損在那一戰之中……」


  說到這裡,夏元忠的臉上流露出了痛苦之色,聲音帶著嘶啞道:「其實他是不必死的,該死的是我,是他擋在了我的後面,用身體替我擋下了那致命一擊……我欠老錢的,這輩子都無法還完了。」


  班銘能夠理解夏元忠的痛苦,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才好,只能沉默。


  其實有時候,沉默就已經是最好的安慰。


  說話的人,只是想要身邊有一個傾聽者而已。


  而班銘確實聽進去了,至少他現在知道,替夏元忠擋下致命一擊的人姓錢。


  夏元忠繼續說道:「後來,我按照他的遺願,把他埋在了這座小雞山。」


  「為什麼是這座山?」班銘忍不住問道。


  無論怎麼看,小雞山都不像是什麼風水寶地。


  「那是因為,他的孫女就是在這裡丟失的。」夏元忠輕嘆,道:「那是一個關於復仇的故事,簡而言之,是有人想要向他復仇,最終連累了他的孫女丟失……直到死的那一刻,老錢的心裡都在後悔,囑咐我,一定要儘力幫他找到丟失的孫女。」


  班銘張了張嘴,想說人海茫茫,就算現在網路發達,想要找到一個人又談何容易?

  不過這樣的話自然是沒辦法說出口,他想了想道:「她有什麼明顯的特徵嗎?」


  「特徵是有的,只是,有和沒有都沒多大區別。」夏元忠苦笑著搖頭。


  班銘不由面露疑惑。


  夏元忠解釋道:「他孫女身上有五顆形狀很像梅花的痣,而這五顆痣所在的位置,是在肚臍眼的上方一點點,我找了很多年,卻都沒有找到符合特徵的女孩子。」


  班銘頓時恍然了,難怪夏老說有和沒有都沒什麼區別,這的確是一個醒目的特徵,可是長在那種位置,正常情況下想看都沒辦法看到吧,就算是在大熱天,穿露臍裝的女孩也只是少數。


  而且,夏老你說你找了很多年這種話,真的很容易引起誤會啊,難道這麼多年來,你都在通過各種方式去偷看女孩子的肚臍眼嗎,應該有很多次都被誤會成是老**吧,真是難為你了啊為了友人做到這種地步。


  就在腦中閃過這樣念頭之後,班銘腦中突然有一道閃電劃過,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因為他突然想起,自己就見過這麼一個女孩,她的肚臍眼上方就恰巧有符合夏元忠描述的五顆痣……難道,她們會是同一人?

  不會吧!不會真的這麼巧吧?


  班銘心跳加速,激動得忍不住有些身子顫慄,因為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樣,那這個世界就真的太小了。


  「三當家,你怎麼了?」夏元忠注意到了班銘的異常,疑惑地道。


  「我好像見過這麼一個符合你的描述的女孩……」班銘直愣愣地看著夏元忠,緩緩地說道。


  「什麼!」夏元忠先是呆了呆,然後露出驚喜交加的神色,激動地道:「真的嗎?快告訴我她是誰,現在在哪裡?」


  班銘立刻說道:「夏老你先冷靜點好嗎,既然已經找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多等幾分鐘聽我解釋了吧。」


  夏老聞言,當即冷靜了不少,不過仍然有些激動得難以自已,畢竟是橫在胸中多年的未解執念,是老友和他換命之後交代的事情,哪怕他這輩子經歷不少風風雨雨,這時候也無法真正維持淡定。


  「她的名字,你也應該很熟悉。」班銘見夏元忠冷靜下來,才繼續說道:「她就是夕夢研。」


  聽到這個名字,夏老徹底獃滯了。


  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班銘所說的人會是她。


  他自然沒理由不知道夕夢研。


  不僅僅是因為夕夢研有夕閥的背景,也不僅僅因為她是班銘的緋聞女友,更是因為她現在是妖族之主!


  如今,所有人類都已經知道,有個叫席夢妍的女孩因為被妖魔附體,而變成了妖族之主,且和飛協會長班銘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這個女孩,就是自己找了十五年的人?

  資料之中,的確是有提到,夕夢研並非真正的夕閥之人,而是被夕龍濤從孤兒院中收養……


  夏老心中一時心亂如麻,是悲是喜自己都說不清楚。


  而班銘則是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之所以對夕夢研的這五顆痣印象深刻,是因為當初他為了幫助夕夢研激活四象蝶凰根骨,而讓後者脫去了身上的衣服躺在陣法之中,也就是在那時,他看到了這五顆痣,也看到了夕夢研絢爛奪目的胴體,想不印象深刻都不行。


  只是,班銘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當時的那一瞥,居然會成為夏老找到老友失散多年孫女的關鍵?

  很多事情,真的是一飲一啄,因果糾纏,分不清晰。


  當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確認夕夢研就是夏元忠要找的人,不過班銘有種感覺,應該不會有錯。


  「好,如果真的是她的話,只要能做一下基因檢驗——」夏老臉色因為激動而發紅,聲音卻戛然而止。


  班銘的神色也有些古怪起來。


  他們都想起,夕夢研現在已經成了妖族新主,怎麼可能配合去做基因檢測?


  班銘腦中靈光一閃,道:「初中和高中,都保留過學生的基因樣本,就算是當初收容夢研的孤兒院,也應該有基因樣本才對……」


  夏老的眼睛頓時亮起來,深吸口氣道:「不錯,以前的基因樣本也可以,只要有了樣本,那就……」


  也許是因為終於能夠完成老友的臨終囑託,他的眼眶,隱約有些泛紅了。


  班銘默然,片刻之後問道:「夏老,如果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那麼夢研的親生父母現在在哪裡?」


  「也已經去世了。」夏老的聲音微微乾澀,道:「當初那個人,喪心病狂地向我那位老友復仇,將他的兒子和兒媳都給毒殺了。」


  班銘心頭一寒,旋即就替夕夢研有些難過。


  因為就算最後查清楚了身世,她終究還是一個人。


  「還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訴你。」夏老深深地出了口氣,緩聲道:「我那位老友的兒媳,複姓……連城。」


  嗡——


  班銘腦中一聲嗡鳴,呆了好幾秒,才終於緩過神來,感覺有些口乾舌燥,聲音也是有了些許乾澀:「連城門閥的連城?」


  夏老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道:「老錢,僅僅是當時連城閥之中很不受重視的一份子,連旁系都算不上,僅僅是因為兒子入贅連城閥,才和連城閥沾上了邊……在那種左右為難的情況下,混亂之中,他替我擋下了連城閥一名天境元老的一擊。」


  班銘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


  他陡然很有些希望,夏老要找的人和夕夢研並不是同一個人了。


  因為假如真的是同一人,那麼,斷罪也好,東聯邦政府也好,乃至之後瓜分了連城閥所有資源的其他四大門閥也好,都可以說是夕夢研的滅門仇人。


  嚴格意義上來講,夕夢研並不能算是真正的連城閥之人,她父母的死也和斷罪無關,但是擁有這種身份的夕夢研,的確是有向各大勢力復仇的資格。


  以班銘對夕夢研的了解,後者應該不會執著於這種仇恨,但問題是,現在的夕夢研已經被聖子元靈附體,性情也是因此有了連他都無法把握的改變,如果讓現在的夕夢研知道了這件事,班銘也無法預料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有一件事,其實很湊巧。」夏老繼續說道:「我那位老友的仇家進行復仇的時間,和連城閥被拔起的時間,非常接近,前後相差不到半個月……而且,那場復仇的布置,著實有些精妙,不像是憑一己之力就能布置出來的。」


  班銘心頭一跳,聲音微澀道:「你的意思是,那場復仇,或許只是針對連城閥的清洗的其中一環?」


  就跟砍樹一樣,先砍去枝蔓,再砍伐主幹。


  「不是斷罪。」夏元忠以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緩緩說道:「也許是東聯邦政府,也許是其他四大門閥中的某一個,當初,關於連城閥的絕大多數資料都已經銷毀,尤其是關於那一次突襲計劃的前後相關資料,更是全部消除,從那之後,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當連城閥沒有存在過,提到門閥便只說四大門閥……多年來,我也嘗試挖掘老錢一家所遭遇的事情的真相,可惜確實是查不出來了。」


  班銘沉默,然後想到一個問題,疑惑道:「按道理,夢研初中高中的基因取樣,應該錄入了人類基因庫里,這些年來,你也應該有通過基因比對的方式,從基因庫中查找她,如果兩者基因相同的話,應該早就查出來了才對?」


  夏元忠聞言,臉色倏然一變,隨即凝起了眉頭,沉吟道:「的確如此,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夕夢研並不是我要找的人,另外一種可能則是,一直以來,有人暗地裡將夕夢研的基因樣本做了調換。」


  班銘的眼瞳頓時一縮。


  如果是前一種可能倒還好,如果是后一種可能,那就有些可怕了。


  那隱藏暗處之人,如此小心翼翼隱藏夕夢研的真正基因,其目的是為了什麼?

  班銘和夏元忠對視一眼,都很容易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連城閥!

  「這都是我們的猜測,還是先將夢研的身份確定下來之後,再想其他的事情吧……」班銘說道:「基因庫中的基因樣本就算了,第一軍院夢研的宿舍里,應該或多或少殘留有她的身體組織殘屑。」


  夏元忠微微頷首,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等有了結果,我就通知三當家你。」


  班銘點頭,知道夏元忠是准動用斷罪的力量去做這件事了,就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是好還是壞。


  事實上,班銘現在也有點分不清自己比較希望出現哪種結果。


  之後,夏元忠帶著班銘和楊雅人,來到了小雞山的某處。


  那裡,有一個孤零零的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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