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姐妹翻臉
我翻了一個白眼,不客氣地說:“生活沒那麽多的狗血!我都一個當媽的人了,天天忙著給孩子把屎把尿的,哪還能有那種花花心思?而且那姓岑的長得也不咋地,我憑啥看上他呀?”
“他人好……”
不等她說完,我就打斷她:“夏盈盈,你千萬不要癡心妄想!別忘了你已經死了,你隻是一個鬼,一個氣體,你喜歡他,你能圖個啥呀?你以為你能永遠跟著他,和他結婚?給他生孩子?別瞎想了,你是鬼!”
“人和鬼怎麽就不能結婚了?你和羅卜的爸爸不也是結了陰親?你不也給他生了個孩子?!”小結巴生氣地說。
她這一說,是把我嗆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好像人和鬼的界限並不是很明顯,該結婚的結婚,該生孩子的生孩子……可這中間應該是有什麽不可違背的道理在裏麵的!
我怔怔地看了小結巴許久,才說:“你以為結陰親、生鬼子是很輕鬆的事情嗎?很多事我沒有和你說,但不代表著我承受的後果是輕若鴻毛的!你就算不想你和岑九元的下場,那你想想你以後真的生下鬼子,你覺得你和岑九元的孩子會是什麽樣的?跟羅卜一樣是個怪胎?又或者是……畸形兒?”
小結巴硬氣地說:“羅卜不是怪胎,她能吃鬼,很酷啊!”
我氣結!
能吃鬼很酷?
這說辭跟岑九元一模一樣!
回想半年前,小結巴看到我和羅卜吃鬼的樣子,明明還慫得一比,現在倒是愛上什麽人,就變得跟什麽人一樣了!
我心塞地盯了小結巴一會兒,才想到一個勸退的說辭:“岑九元喜歡你嗎?”
小結巴的臉色頓時變了。
愛情,可以讓一個人變得盲目的勇敢。
但暗戀,卻可以讓人變得莫名的心虛。
她遲疑許久,才說:“我……我不知道。他應該是喜歡我的吧?如果不喜歡我,又怎麽會手把手地教我那麽多東西?”
我說:“和調教寵物,有什麽區別?”
小結巴激動地說:“我又不是狗!”
“可在修道人眼裏,收鬼養鬼馴鬼都是一條龍的工作。你想想看,你還活著的時候,你看到別人家的狗,會不會想去逗逗它呢?”
“……”
小結巴的臉上出現了受傷的神色,我頓時意識到我說的話太重了。
要知道,小結巴在我心裏就是一個玻璃做的人兒,晶瑩透明、又容易破碎,所以我一直都不忍傷害她。可今日為了岑九元,我竟然不惜開口傷了她!
一時間,我尷尬至極,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說才能安慰得了她受傷的心靈,便怔在原地,久久不語。
許久。
小結巴才露出一抹諷笑:“羅昕,你是嫉妒,嫉妒九元一直陪著我,而不是陪著你。你以為他為你買房,為你養孩子,所以你覺得他是愛你的,所以你看到別人愛上他,你就不高興了!你吃醋!”
“我從沒這麽覺得!”我立馬否認!
我從來都隻是把我和岑九元的關係定位為“相互利用”!
他想從我嘴裏得到食鬼之術,而我想在他的蔭庇之下暫時求一兩年的安穩,以便孩子能長大一些!
除此之外,我哪敢有什麽想法?
一個沒爹的娃兒,還不夠我頭禿嗎?
可小結巴卻一口咬定我和岑九元是那種關係!
我隻能自嘲地貶低自己:“你也不看看我現在是什麽樣子?一個在帶孩子的母親,一個天天忙得都沒空編發、身材也走了樣的女人,隻要是一個審美觀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找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吧?而我跟他的第一次見麵也真的是夠狼狽的,現在想起那一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肮髒到那種程度!一身孩子的奶味、尿騷味、汗臭味,還有血腥味!我連我自己都嫌棄,就更不用說別人啦!”
我以為這番話能夠安撫得了小結巴,卻萬萬沒想到卻刺激了小結巴敏感的心,她惱怒起來,陰風赫赫,黑色長發飄了起來,一縷血淚緩緩流下。
“你的意思是說,嫁過人、生過孩子的女人就不配有男人愛了嗎?那我呢?我嫁過一個不良人,為他流過三次產,還被他打死了。你的意思是,像我這樣的女人就不配有人愛了嗎?”
“不是不是……”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了!
“你就是這個意思。”小結巴的血淚流到了下巴,她看著我的眼神無比絕望和痛恨:“羅昕,原來你一直都瞧不起我,一直都把我當做一條會聽話的狗!以前是,但以後不是了!我早就不再是你的鬼,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現在就去找岑九元!以後我就跟著他了!”
話音一落,她就隱入陰風中,從陽台上呼嘯而出,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陽台上隻有往外飛舞的窗簾了。
“等等!”我叫道。
但她沒有停留。
窗簾緩緩地落了下來。
小結巴已經走了。
我歎了一口氣。
愛過,所以我知道陷入愛情中的女人有多瞎!
岑九元看著小結巴的眼神裏,就沒有半點那種感情,她現在去找岑九元,萬一告白被拒絕了呢?當代矯情的女孩失戀都會跳樓,就更不用說鬼了!
小結巴的身上有前夫的怨。
即使岑九元使出渾身解數,讓小結巴能夠正常開口說話了,可前夫的怨始終緊緊纏繞著她,那怨氣就像是個不定時的炸彈,每當小結巴情緒高昂激動,就會化作怨鬼!
要是讓她任性妄為,一定會出事的。
越想越不安的我,趕緊找了手機,給岑九元打去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Sorry……”
電話裏傳出了甜美客服的聲音。
我心裏一咯噔!
不在服務區是怎麽一回事?
岑九元秉承著“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的人生信條,所以將新家設定在了都市裏最繁華的路段,說白了,其實就是越是繁華的地段,往來的人群就越有錢,越有錢的人就越願意花錢消災——畢竟,岑九元不是開慈善機構的。
所以,一個繁華的地段裏,哪有“信號不好”的地方?
更何況,岑九元這才出門不到十分鍾,就算飆車也不可能飆得太遠吧?所以他怎麽會沒信號呢?
難道,他是去乘黃泉末班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