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夢回萬年前
林潤與掃了一眼我們。
“一二三，還少了一碗呢。”林潤與看著我們仨，陰惻惻地笑了。
玄武打了一個嗬欠：“喝就喝，我倒想嚐嚐看孟婆的子孫手藝怎麽樣。”
說完，就伸手去接那碗孟婆湯。
不行！
玄武恐怕是我們中間戰鬥力……雖然沒見過他出手，可上萬年的老烏龜殼肯定夠硬吧，他若是出事了，那就沒有人能夠幫我保護小羅卜了！
他是我們仨當中的唯一戰鬥力，我不能讓他歸於無！
所以我趕緊搶在他的麵前，左手一個碗，右手一個碗，一口幹了！
那些鬼，喝下孟婆湯都是痛苦掙紮一秒，隨後就慢慢變幹淨了。
痛苦掙紮一秒……
痛苦嗎？
不。
我怎麽一點失憶的感覺都沒有？
但是我覺得情況也不太妙……
這天花板和地板怎麽那麽扭呀？
一個林潤與我就已經打不過了，他怎麽還變出了兩個……不，是一二三四……數不清個了!
這感覺好奇怪啊。
好想睡啊……哈哈……
撲通！
我倒了……
…………
……
我恍恍惚惚地醒來。
怎麽回事呀？
不是說好了喝下孟婆湯就會失憶嗎？為什麽我沒這種感覺？
我叫羅昕。
對，我叫羅昕。
我今年二十二歲……不，我把自己埋了七年，那就應該是二十九歲了。
對，我二十九歲了。
我有個木頭夫君，還有個寶貝女兒……
寶貝女兒？
我一睜眼，就看見自己手裏麵捧著一個巴掌大的嬰兒。
她膚色漆黑如炭，尖耳獠牙，額頭高起如座小山丘……這不是小羅卜剛出生時的樣子嗎？她不是已經七歲了嗎？怎麽又縮水變回了呢？
“羅卜？”我緊張地搖搖這嬌弱的小身子，但是沒想到的是她就像一灘沒有形的爛布，隨著我的搖動而搖動，小嘴一張，吐出了青色發臭的血。
我呆住了。
“羅卜，你別嚇媽媽呀！你千萬別嚇媽媽呀！”我心全都亂了，腦裏大概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肯定是林潤與在我倒下後，就立馬給小羅卜灌了毒藥，把她給毒死了，你看，孩子身上全都是紅疹子！
這時，我察覺到有人在朝我走近。
林潤與？
我轉頭，卻意外的發現，站在我身後的不是林潤與，而是……
陰弢？
他看著我，眼裏充滿了震驚。
“為什麽不信我……我不是你的妻子嗎？為什麽你寧願相信別人，也不信我？”當我說完這番話，我自己都呆了，這什麽跟什麽呀？
信任？
我和陰弢之間有過信任嗎？
我和他沒發生過任何失去信任的矛盾呀！
可我說出來的話，聽起來是那麽的傷心欲絕、又是那麽的悲哀憤怒……
“人心太惡，根本不值得我守護。諸天神靈的話皆是謊言，我要拆穿那謊！”
……
“啊！”我尖叫著醒來。
我在哪？
床上！
我是誰！
羅昕！
今年幾歲？
二十二……不，我埋了七年，今年二十九！
身份證是123456789002222222。
銀行卡密碼是123456！
很好，都還記得，我沒失憶！
真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擦擦汗，床邊鑽出一個小腦袋：“漂亮姐姐，你怎麽了？”
小羅卜？
我看著粉雕玉琢的小人兒，不禁愣住了，剛剛不還是巴掌大的小不點嗎？怎麽眨眼又變成七歲孩童了？
難道，剛剛在做夢？
喝了孟婆湯，我還能做夢？這麽幸運？
“漂亮姐姐，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你喝完湯都能醉呢？”小羅卜疑惑地問。
“醉？”我剛睡醒，腦筋有點轉不過彎來。
我喝孟婆湯，沒有失憶，而是醉？
仔細想想那天花板和地板扭曲的樣子，還有林潤與變成一二三四數不清個……那感覺，好像真的是喝醉了酒一樣。
可喝孟婆湯，怎麽會醉呢？
對了，林潤與以前好像有說過，神喝了孟婆湯會醉，小鬼喝了孟婆湯會歸於無。
我喝孟婆湯……會醉？
開玩笑的吧？
我揉揉頭，感覺自己有點傻逼。
“做噩夢了？”玄武放下手中的撲克牌，輕輕地問。
我想了想：“嗯。”
夢到小羅卜剛出生就死了，好嚇人好嚇人，還好陰弢把她給奶到這麽大了，哈哈！我看著眼前的小羅卜，心裏安慰了不少。
可玄武的下一句話，就讓我徹底陷入了冰窖裏：
“是夢到萬年前的自己了嗎？”
我呆了許久，才把這句話錄入腦中：“你什麽意思？”
玄武慢悠悠地說道：“過去萬年裏，我看著你，每日每夜都會反複地做同一個夢，那是夢你孩兒夭折、夫君背叛的那一日。你痛苦了一萬年，也哭了一萬年，忘川河裏流淌的都是你的淚水。”
我趕緊抬手打斷他：“等等等等，你說的是孟夢，不是我。”
玄武笑笑，不置可否。
“你們在說什麽呀？一萬年？漂亮姐姐，你活了一萬年嗎？”小羅卜趴在床邊好奇地問：“你真的是神仙呀。”
“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我怎麽可能是孟婆……”我尷尬地笑笑，我隻是芸芸眾生裏的一個螻蟻，又怎麽可能是高高在上的神！
可夢見的東西又浮現了出來。
我的心仿佛被一隻手狠狠地攥緊了，發疼。
呼吸也差點提不上去了。
那個孩子，和小羅卜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
就連那背後的男人，也是陰弢！
那我也有可能是……
怎麽會這樣？
我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頭。
在我淚流滿麵的時候，我看玄武那眼神，卻像是早已習慣了一般地看著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就這麽一直看著……
我哽咽，直到一隻小手抬起來擦掉我的淚：“漂亮姐姐，你怎麽哭了？”
“沒事，我沒事。”我心靈仿佛得到了安慰，趕緊抬起袖子來擦擦淚。
袖子。
寬袖。
怎麽還是孟婆的那套古裝？
我突然厭惡起這套衣服來了，那讓我感覺自己仿佛被“孟婆”這兩個字死死地纏繞一般！
我趕緊解下這一層層的衣服。
“哎喲！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玄武趕緊捂住雙眼，變回小烏龜，把頭縮回了龜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