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去一心病
上次隻斷了周安通一臂,沒能殺了他,這一直是秦有道的心病,有這麽一個定時炸彈存在始終讓他不安。
秦有道就如一頭盯上獵物的狼一樣,耐心的等待著最佳時機,爭取一擊斃命。
時間在晚風中流逝,當破曉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大地上時,周安通緊繃的心才鬆了口氣。
盡管黑夜白天對修士都已沒多大意義,但修士畢竟是人,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黑夜之中就會本能的缺乏安全感。
“那該死的女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跟狗皮膏藥一樣,竟然追了老子一個多月,甩都甩不掉,好在老子後手多,這下困死你才好。”
周安通不禁冷笑一聲,但嘴角的抽動,連帶著脖頸處的傷口都崩了口,浸出些血跡。
他倒吸一口冷氣,看了眼剛接續不久又被砍掉的斷臂,眼中暴戾之色濃鬱。
此時,周安通正窩在一個殘破的木屋中,木屋被層層疊疊的林木包圍,很隱蔽,應該是獵人臨時歇腳的地方。
其實不然,這是周安通眾多窩點的其中一個。
斑駁的初陽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木屋上,又透過木屋的縫隙落在周安通慘白的臉上。
他整個人顯得狼狽至極,一隻手臂殘了,身上到處是劍痕,灰色的衣服生生被染成了紅色,整個一血人。
周安通知道自己的情況,體內靈氣也耗了個七七八八,身體的傷倒是其次,主要是接二連三的失利,讓他的道心出現了不穩的跡象。
如果不能及時調整,可以預見,他的修行之路也就到此為止了。
看了一眼初陽灑下的光,周安通冷冽的臉上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相對於追殺他的鬼麵女子,他最痛恨的是秦有道。
現在想想,自從遇到秦有道開始,自己的路好像從來就沒有順過。
先是夢魘獸死於秦有道之手,接著在自己設的局中被他斬了一臂,再後被鬼麵女子追殺,聽她的口吻,自己的行蹤是一個大個子修士告訴她的。
這大個子修士能是誰?
周安通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秦有道,每每想起,都是鑽心之恨。
時間又過去半個時辰,周安通總算讓自己平複下來,一晚上的時間,他都處於戒備之中,身體隻恢複了少許,不能再耽誤了,萬一再有意外,絕對有死無生。
想到此處,他在地上的草木灰處扒拉了片刻,從土裏摳出一個納戒,將納戒藏在這裏,足可見其謹慎。
“還好老子早有準備!”
周安通吐出口濁氣,下一秒,手中出現了幾顆靈氣四溢的圓潤靈石,赫然是上品靈石。
拿著上品靈石恢複,周安通一陣肉疼,但沒辦法,上品靈石靈氣精純厚重,可以快速讓他恢複。
做了幾個深呼吸後,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很快,他的氣息就變得悠長起來。
木屋內頓時一靜,隻是偶爾能聽到林子中傳來的鳥叫聲。
然而就是這和諧的一幕,被一聲沉悶的刀劍入肉的聲音打破。
周安通驟然睜開眼睛,一口血霧噴出,人也騰躍而起,與其同時而起的還有一柄來自地底的刀。
“什麽人?”
周安通駭然,自己竟然被無聲無息的偷襲了,而且還是來自地下,他在木屋周邊布了無數的陷阱,唯獨沒有想到危險會來自地下。
回應他是那把刀更加犀利的攻擊。
這把刀攻擊的位置很刁鑽,第一擊就是自地下而上,一下從他穀門穿了進去,直插他腹部。
若不是周安通經驗豐富,反映也快,及時騰空,恐怕刀會直接刺破他的丹田。
但就這也足以讓他灑下一腔熱血了。
本來身受重傷,經此一擊更加不堪。
然而,這把無人執掌的刀第二擊來臨,向他劈出一道火蛇,火蛇尚未臨身,就將周圍的空氣蒸發,熾熱的想要將人烤化。
周安通顧不得再去揣摩襲擊自己的人,用盡所有的靈力險之又險的避開。
但還不等他鬆口氣,他的腳被瞬間固定住了。
周安通一愣,本能的低頭看去,眼睛頓時不可思議的慢慢瞪大。
隻見地上不知何時冒出一顆人頭,他的兩隻手死死的鉗製住了自己的雙腳,並且對著自己嘲弄的笑著。
“再見,鬼盜前輩!”
周安通的眼睛瞬間紅了,然而下一刻,被他躲過的刀自上砍下,“哢”的一聲,他的頭顱便直直的落在了地上,並彈了幾下滾落一邊。
而頭顱的眼睛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仍自怒瞪著血紅的雙目。
踏踏踏~~
秦有道從一側緩緩走到周安通頭顱落地的地方,居高臨下的看著,並沒有解決麻煩後的快感,而是稍稍有些感慨。
修道修道,若不謹言慎行,到頭來,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
這次殺周安通異常的順利,基本沒有費多少心思,這也得益於周安通受的傷,至於誰傷的,秦有道不關心。
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周安通得罪人太多,名聲太臭,一朝失勢,想要殺他的人太多了。
對很多人來說,周安通沒了夢魘獸傍身,確實算不上什麽危險。
周安通好歹混下了諾大的名聲,就這麽死在這裏,未免有些憋屈。
秦有道給了他一個注目禮,然後搜了身,拿到一枚納戒,同時發現散落在地上的六枚上品靈石,頓時心花怒放。
然後又搜遍了木屋的各個角落,再確定再無他物後,將周安通的頭顱收進納戒,拿著它可以在宗門換一筆靈獸。
然後直接拽著周安通的屍體遁入了地下。
有了遁地術,埋人倒是方便了。
處理完周安通後,秦有道沒有停留,以遁地的方式原路返回,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現在也不安全。
商隊紮營地,夥計們已經收拾妥當,就等著主家一聲令下了。
“小姐,那人一宿未歸,怕是真的走了,我們也啟程吧,你的病拖不了太久,需盡快趕往青州府,讓藥夫子診治啊。”
老婦鑽進馬車苦口婆心的勸慰道。
女子歎了口氣,放下被掀起的車窗簾,臉上有些失落,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老婦的話。
“啟程吧。”
老婦應了一聲,急忙退出馬車安排去了。
女子又搖搖頭,坐正了身子,卻陡然一愣,呆呆的看著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香茗的秦有道。
驚喜是自然的,同時腦門上也掛滿了問號。
他是何時回來的?
他是如何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