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與李濤關係緩和
第十九章 與李濤關係緩和
第二果斷起晚了，李海棠揉了揉睡眼蒙朧地眼睛，打了一盆冷水洗了個臉，煮了個水煮蛋，洗了個蘋果，邊吃邊往王家趕了。
剛走到大路上就遇到李濤和他叔家的堂弟李洋一道背著書包去學校，兩人壓著頭在著什麽，可一見到她後齊齊閉上了嘴巴，神色還有點慌張。
李海棠嘴角微微抽了抽，她又不是洪水猛獸，至於嗎？難不成他們這毛都沒長的孩子還有不能讓外人可知的秘密了？
其實他們還真沒秘密，隻不過他們討論的話題正是關於李海棠的，如今被她撞破，多少有點尷尬。
李海棠見他們有些不自在，也沒多話，從書包裏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給他們後，就邁開大步前往王家村了。
大白兔奶糖可是難得吃一回的好東西，兩個人滿臉激動的平分了，各自剝了一顆放進嘴裏，用力吸吮了幾下，一臉享受地舔了舔嘴巴，隨後將剩下的藏進了書包裏的內膽裏。
李洋年紀比李濤一歲，現在在讀五年級，他看著李海棠的背影，一臉童真道：“濤哥，其實我覺得海棠姐比婷姐好，有好東西吃時，婷姐全部自己吃了，一點都不分給我們，幹活時也不幫忙。海棠姐以前沒好東西吃，可是去挖筍或撿田螺時，或許去山上撿野果子時，她都會分些給我們年紀的，幹活的時候也總是做得最多。”
李濤睫毛顫了顫，低著頭道：“她年紀最大。”
“是嗎？可是趙遷家兩個姐姐都是做一樣的，家裏的活都是平分的。你們家以前都是海棠姐一個人做，婷姐從不幹活，連大伯母都不用幹活，還有空玩牌呢。”李洋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確實缺心眼，一個勁兒地在李濤麵前大實話。
李濤沒有接他的話，悶悶地吃著奶糖，伸手摸了摸口袋裏的那一張鈔票，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李海棠到達王家後就立即開工了，今段梅芳去了縣裏，她的事情就要多多了。
昨晚上王家人齊聚在一起剝花生到很晚，李海棠粗略一估，估計有五十斤，她打算在上午全部做好。兩個煤爐子一齊開工，把王麗喊來打下手了，兩人在偏房裏忙得熱火朝，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直到中午時分，五十斤花生米都被做成了花生酥，李海棠和王麗都累慘了，吃完午飯後就回房睡午覺了。
一個時後，兩人又起床開工了。王麗去跟村裏的婦人們剝花生了，李海棠則在偏房裏切花生酥，忙完家裏活的王父也過來幫她包裝裝袋。
剛好把上午的成品處理好，段梅芳就喜笑顏開地回來了，一進屋就把得到的好消息分享給了她聽：“海棠，這花生酥賣得真的太好了，我們昨托班車送過去的六十五斤一就全部賣完了，我今帶過去的百多斤半就賣了一半，我哥嫂兩個人忙得腳不沾地呢，連做午飯的時間都沒了。”
李海棠笑道：“新鮮東西出來總有一段追捧熱潮的，肯定還可以火上好長一段時間的。”
“對，我嫂子今就有好幾家同行來打聽花生酥是哪裏產的，他們也想要進貨，讓我們快些做，到時候她負責幫我們去縣裏銷售。”段梅芳著這話時雙眼裏都冒著光。
李海棠眉頭微挑道：“嫂子這是要做我們的代理商？”
“對，就是代理商這個意思。我嫂子做生意可厲害了，敢做敢闖，比我哥還厲害，我很佩服她。”段梅芳這話時，一點嫉妒意味都沒有，心眼裏是真正的佩服。
李海棠笑道：“段家嫂子確實很有經商分，擅長抓住機遇。”
段梅芳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拍了下腦袋道：“對了，忘記跟你了，我嫂子幫我們聯係了一家供花生米的廠家，明會送貨來家裏，我訂了兩千斤，剝殼的六毛一斤。”
“可以，價格還挺公道。”李海棠邊刷鍋邊道，鋪子裏未剝殼的都得五毛一斤，這個價格確實不錯。
段梅芳笑道：“聽他們那廠裏有個剝殼機，比我們人工剝快多了。”
下午的時候有段梅芳幫忙，兩個人一齊動手，速度快了很多。到夕陽西下時，她們又做了近百斤，加上上午的五十斤，兩個籮筐都裝滿了。
李海棠因為惦記李建國那邊的消息，這特意早一點回去了，回到家就煮了飯，還炒了半碗臘肉，吃完飯後快速洗了個澡就去李家了。
過去的時候，李建國已經下班回來了，隻是又去田地裏幹活了。
李濤這兩期末考試，不需要做家庭作業，正喂完雞打算做晚飯。見她過來了，自然知道她是要打聽消息，第一次主動跟她話：“爸去田裏除草了，剛去不久。”
“嗯。家裏還沒做飯吧，我來幫你。”李海棠昨日見識了李濤的炒菜水平，都不敢想象這半個月他們父子倆過的是什麽日子。
李濤也沒拒絕，轉身進屋把米洗好，放在灶台上煮，時不時用眼睛瞟她一眼。
李海棠在廚房裏找了把板凳坐下，將菜籃子裏的豆角和辣椒擇好，洗幹淨後，邊切邊問道：“晚上除了豆角外，還煮個什麽菜？”
李濤指了指牆上掛著的半塊臘肉，聲音裏還有點理所當然的意味：“辣椒炒臘肉，跟昨晚上那樣炒。”
李海棠撇了撇嘴，她不跟一個屁孩計較，真是太不可愛了。把臘肉洗幹淨後，切成薄薄的肉片，她的菜準備好時，李濤也動手把鍋洗幹淨了。
李海棠在炒菜的時候，邊炒邊教，也不管他有沒有認真聽，每一步都得很詳細，畢竟她以後不可能再經常來給他們做飯菜，他早些學會總是好的。
十二歲的孩子在農家來是半個勞動力了，她十二歲時什麽家務活都會做了，不是她好學，而是被鄧文芳逼出來的。不學或學不會的話，肯定會招來一頓罵，罵還是輕的，偶爾還要挨打。比起她來，這屁孩可是過得幸福多了，鄧文芳再混賬，可對兒女確是實打實的好。
李濤這半個月的日子很不好過，在學校裏因為他媽的事情被同學嘲笑諷刺。回到冷冷清清的家裏後，突然發現自己什麽也不會，硬著頭皮煮飯做菜，可是煮出來的東西連他自己都咽不下，多少次躲在屋裏偷偷哭。
昨的那頓飯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吃得最飽最舒心的一次，昨晚他躺在床上回憶了許久許久，最後想到他媽時，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到最後都哭著睡著了。
李建國也不擅長做飯，父子倆水平差不多，李濤想要找個人教下都難，如今李海棠主動教他，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了。她講得很細致，他聽得也很認真，幾乎將她的話全部記在腦子裏，他有把握明做這兩道菜時，絕不會再燒糊了。
也許是通過做菜這番交流，他們倆難得地坐下來聊了幾句，李海棠問了下他的學習考試，李濤也問了下她的花生酥生意。
李建國扛著鋤頭回來時，見這對昔日的姐弟倆坐在大門口聊，兒子還罕見地露出了孺慕之情，他腳下的步伐也輕鬆了幾分。
“爸，你回來了。”他們倆見他回來了，一起起身喊道。
“嗯，你們再玩一會兒，我先去洗個澡。”李建國放下鋤頭，跟他們了一句就去後院洗澡了。
等他一走，李濤大著膽子問道：“你什麽時候再去縣裏？能帶我去玩一嗎？”
李海棠手裏拿著根木棍在地上亂畫，抬頭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想要去縣裏做什麽？”
李濤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別扭道：“我就是想去見識見識。聽班上的同學，那裏好多高樓大廈，我想去看看。”
“噗！”李海棠直接噴笑了，這高樓大廈四個字形容得真是……她輕輕咳嗽了一聲，認真道，“這兩沒空，後出中考成績，我得去學校一趟，等你接完通知書過後吧。”
“好，這可是你答應的，可不準反悔。”李濤心裏欣喜雀躍了起來，他長這麽大還沒去過縣城呢，以前也央求過他媽，可是隻要一開口就被罵回來了。
李海棠翻了個大白眼，無語道：“我什麽時候話不算話過？”
李濤尷尬地笑了下，雙手搭在膝蓋上，低著頭看著對麵地上的“鬼畫符”，眼裏的開心止都止不住。
在他們父子倆吃飯的時候，李建國起了今探來的消息，“海棠，今我托熟人打了電話去他家潭市那親戚處去問了下，他親戚家的侄女也正在潭市一中上學，他潭市一中是市裏的重點高中，費用比其他的要稍微貴一點。學費住宿費之類的加起來差不多10元一個學期，生活費大概15到0元一個月。”
“咕隆！”李濤那不合時宜的口水吞咽聲響了起來。
見李海棠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盯著他，訕訕地笑了下。主要是現在的錢太值錢了，那李海棠給了他五塊錢零用錢，他都覺得是一筆巨款，夠買好多零食吃了。如今她的學費生活費一個學期就得近兩百塊，對他來真的是文數字，沒嚇到才怪。
李建國聽聞這筆巨額學費時，心裏也很不平靜，他每個月的工資就四十塊，剛夠養家糊口。家裏的積蓄也被鄧文芳和李婷給敗差不多了，他手裏沒有錢送李海棠讀書，所以那日斷絕關係的時候她問他意見時，他不得不心痛拒絕。
三個孩子上學，一大家子的生活用度及人情往來全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他很累很無奈。
他得來的這些消息跟李海棠預計的差不多，所以她心裏倒沒有很大的起伏，語氣平靜道：“高中一年四百多塊錢，數額不少，看來我得趁這個暑假抓緊時間掙錢了。”
李建國心裏有些沉重，囁嚅了幾下嘴巴，聲音有一絲試探道：“海棠，以你的成績進縣一中肯定可以免學費和住宿費，而生活費的話，如今有王家的食品廠分紅，你也就不用操心，以後可以安心學習，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李海棠果斷的搖頭道：“不考慮。如果真能被潭市一中錄取的話，我肯定去那裏讀書，畢竟這學校的師資力量及各方麵都要優秀很多，這個機會很難得，我不會錯過。至於錢的問題，我不擔心，我有法子掙得到的。”
“你能有什麽法子？”李建國雖然知道她比較聰明，可也不覺得她能在短時間內掙夠這麽多錢。
李海棠輕鬆地聳了聳肩，笑道：“賺錢的法子我已經在腦海裏想著了，隻是還沒有開始實行，就算這法子沒成功，我也有把握找其他的方法賺錢。這個暑假有近三個月，我有信心掙夠第一年的學費，至於後麵兩年的錢，到時候再。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李建國見她起賺錢時神采飛揚，一點擔憂的表情都沒外露，心想她應該是真的有辦法，歎氣道：“如果到時候不夠的話，爸再去借一點。”
“不用，我自己想辦法就行，若是實在沒成的話，我找王家借點就行。李濤下個學期要讀初中了，學費也多了起來，家裏的其他花費人情也挺重的，您的錢留在家裏用吧。”如今斷絕了關係，自然沒有讓他再供學的道理，李海棠不會再花他的錢，免得被其他人閑話。
等他們父子倆吃完晚飯以後，李濤主動送她回去了。看到她屋子裏書桌上的《水滸傳》時，破荒地開口央求她借給他看，連連保證一定會完好無缺的還回來。
李海棠知道他喜歡看一些連環畫人書，如今見他對名著感興趣，自然不會氣，把書借給他，讓他帶回去了。
等李濤一走，她就坐著椅子上回想前世的事情，她記得八十年代正是詩歌流傳的黃金時代，其中有一個《中學生校園詩刊》在當年尤為火熱。全國各地湧現出了一批才華橫溢熱情書歌的中學生，精心挑選出來的詩歌發表在這檔報刊上，在學校裏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後來，各大城市還輪流舉辦中學生校園詩友聚會，當時的火爆程度絲毫不弱於後世的明星演唱會。
李海棠回憶了下時間，這檔報刊最火的時候應該就是這兩年，她算是趕上了好時節，打定主意後，立即拿起筆開工了。
因為重操舊業，李海棠這晚上心情一點都不平靜，越寫越興奮，根本停不下來。直到鄰居家的第一道雞鳴聲響起，她才放下手裏的筆，拉燈，回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