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威勢鎮白陽
白陽城的大老爺,親自主持重陽詩會,城中的大儒文人,盡來捧場。
誰敢不至?
所有的學子們,更是聞風而來,想要藉此佳節,在大老爺面前多多表現出來自己的優點,給大老爺留下極佳印象。
只要能夠給大老爺留下極佳印象,縱使是寒門弟子,也有機會魚躍龍門,就此平步青雲,改變人生。
也因此,這白陽酒樓的二樓、三樓,此時便已經高朋滿座,酒水流香,許許多多的讀書人,同聚白陽酒樓中。
而位置最為尊貴的自然是口口聲聲,不願意以大人自居,而要以讀書人自居的白陽城的大老爺。
他身材方正,一身幹練之氣,神態中自有一番威儀。
一番謙恭的話說下來,頓時引來一片奉承。
「大人所言極是,今日里,不分什麼身份,讀書人聚在一起,舉辦詩會,只論才華。」
「咱們白陽城,在大人的治理下,民豐物皋,人人安居樂業,更是文風鼎盛,出了許多有才華的年輕人,這一切都是大人的治理之功,山河可表。」
「我們相信,這一次的重陽詩會中,定然會湧現出來不少擁有驚世才華的年輕人的,到時候,留下不朽篇章,本此佳會也會隨之流傳天下,人盡知之。」
「大人縱使以讀書人自居,也是身份尊貴的人,兩榜進士,文壓一方,自然要高居尊位,點評一下年輕後輩。」
白陽城大老爺臉上始終掛著淡然的笑容,能夠有資格奉承他的人,都是飽學大儒,或者是白陽城中真正有著身份地位的人,這些人,人人都是飽學之士,手腕通天的人。
「李夫子才華超絕,當為尊位,陳夫子品德高潔,自當在上。」大老爺臉上帶笑,謙讓著,讓兩位德高望重,才華超絕的人,一同坐了尊位。
「還請大人,為咱們這一次重陽盛會揭開序幕,鼓勵一下,治下的學子們,使他們心生拳拳報國之心,感念大人的恩德。」李夫子白髮白須,臉色紅潤,一口牙齒依舊堅固,說出話來,口齒清楚,聲音洪亮。
「不錯,不錯,大人應該說上兩句,以為詩會之序章,好為將來留筆墨。」陳夫子是個中年人,一生行善讀書,從沒有參加過考試,但是他的學識,卻被所有的讀書人所認可,覺得飽學多才,見多識廣,行事為人更是有著古之君子的氣度。
「如此的話,我就不多謙讓了。」
白陽城身份最為尊貴的大老爺站了起來,整個白陽酒樓都為之一靜,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有此可見這位大老爺在眾人心中的威勢是何等凜然。
「至此重陽佳節,我希望大家能夠發奮圖強,忠心報國,為咱們陳國而努力,而進取,學有所成,報效國家。」
「另外,就是慶祝大家節日快樂,慶祝身在異鄉的白陽城人節日快樂,慶祝遠道而來白陽城的人節日快樂。」
「好了,其餘的話,就不多說了,說多了,大家就嫌棄我嘮嘮叨叨,沒完沒了,心中生出厭惡來了。」
幾句話,很簡短,最後一句更是帶著調侃,笑著坐了下來。
「大人金玉良言,我等受益匪淺,真是希望大人能夠多說幾句,提攜一下後輩,讓我們繼續沐浴在大人的教誨之中。」
「是啊,是啊,大人的一字一句,我等都會銘記心中,將來若是有機會,願意為陳國肝腦塗地,馬革裹屍。」
奉承之言,滔滔不絕,各表忠心,各訴衷腸,每一個讀書人,此時都意氣飛揚,其心可表日月。
重陽詩會開始了。
二樓中。
林雷、李翠玲的桌子上的文則徐、孔生,卻是臉色蒼白,雙股打顫,有著冷汗從額頭上面滲了出來。
「林兄、李兄,這一次,你們卻是莽撞了,你們不知道這個韓彪的底細,怎敢說出那樣的話語來。」
「我勸你們,趁著詩會未散,趕緊離開這裡,就此機會逃出白陽城去吧。」
「不然的話,等詩會結束之後,那韓彪騰出手來,定然會帶著人,前來尋找你們的麻煩的。」
「或許他不會明目張胆,但是暗中的手段,更是血腥殘酷,曾經有著白陽城的讀書人王生,其所娶的女子嬌美異常,不知道如何被韓彪所知,便前往王生的家中,強搶了這女子不說,更是暗中施展手段,殺了王生滿門,一個不留。」
「這樣的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但也是無能為力,白陽城的大老爺和韓府的關係極好,而韓彪的姨夫更是成陽府的大老爺,權勢無量,縱使有怨也是無處可申訴。」
文則徐點名利害,說透其中的關節,讓林雷、李翠玲趕緊離開,至於自己和孔生兩人,卻也是準備攜家潛逃。
這是因為,韓彪一旦尋不到林雷、李翠玲二人,很有可能會遷怒文則徐、孔生二人的家庭,使他們二人的家庭遭受無妄之禍。
「就算是我們,也得離開這裡,回到家中,準備一下細軟,逃往親戚家裡面去避難,不然的話,也得被韓彪所為難。」
文則徐、孔生都有些坐不住,但是都沒有出聲埋怨林雷。
林雷一皺眉,「這白陽城是陳國治下,自有法度,這韓彪只是個富家公子,沒有什麼權勢,他難道目無王法了嗎,竟敢如此的作威作福?」
文則徐聽了,輕輕搖了搖頭,說著,「林兄遊歷四方,見識廣博,應該是知道的,有些地方,權勢最大的,並非是當地官府,而有可能是一些普通的人,這些人勢力廣大,權勢滔天,一言可以定人生死,是真正的土皇帝。」
「要知道,就算是官員,也是數年之內,便有升遷,而當地有權勢的人,卻是數輩經營,盤根錯節,一旦生怒,便能夠掀起滔天風波,縱使是當地官員,也能被這樣的人一手掀翻,換一個官員對他們而言,也不是什麼多麼困難的事情啊。」
文則徐也是看過了這樣的事情,心中早已經生出恐懼,對這樣的滔滔大勢,難以抵抗,也沒有生出粉身碎骨之心,自然是想盡辦法,來取躲避。
若非是韓彪殘暴異常,他也不會生出逃避之心,而是會準備大禮,前去求韓彪饒恕。
人生若是能夠安詳享福,誰又願意顛沛流離?
逃離白陽城,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在這白陽城中,韓彪的韓府就是這樣的存在,他們韓府的話,在白陽城中才是真正的王法,一言可定生死。」
「多說無益,該說的,我已經全部說了,我和孔生得趕緊離開,以免生變,你們也是趕緊走吧。」
文則徐、孔生把事情粉碎了,給林雷、李翠玲說了一遍之後,當即起身離開了白陽酒樓,這一離開,他們已經打算好,從此耕讀度日,絕不會再在白陽城中顯露名聲了。
「告辭。」
林雷、李翠玲朝著文則徐、孔生抱拳,目視他們離開。
二人依舊坐在那裡,穩如磐石,絲毫不動。
而周圍的讀書人,也都知道,林雷和韓府的韓彪有了間隙,結下仇恨,憑著韓彪的小肚雞腸,絕不會輕易饒恕此人,為了不受到牽連,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坐在林雷、李翠玲的周圍。
就算是原本坐在林雷、李翠玲周圍的讀書人,也都紛紛起身,或是離開了白陽酒樓,或是另尋了其他的座位,和別的讀書人擠在一起。
林雷、李翠玲的周圍,頓時空蕩了下來,沒有一個人,完全的被孤立,由此也可見的韓府在此地的威勢,是何等的深入人心,讓任何人都生不出反抗之心。
「李公子,你怕不怕?」
林雷對周圍的環境,渾然不在意,藝高人膽大,此時他衝天先天,壽命三百,法力在身,正是信心高漲的時候,面對著一地的豪紳,並沒有放在心上。
大不了,一怒殺人,屠了韓府的滿門,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誰能找到自己?
「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咱們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怕,真怕的話,也是那做錯了事情還依舊飛揚跋扈的韓彪害怕啊。」
李翠玲也是沒有把市井中的威脅,放在心上,不過卻也從眾人的表現當中,看得出來,這韓府在白陽城中果然是作威作福慣了,兇惡異常。
「不錯,你說的對,這樣的存在,就是白陽城的毒瘤,若是真是遇到了,就應該仗劍除之,為世間百姓除此大害。」
林雷高談闊論,並沒有掩飾,心中動了殺念,已然決定要對韓府動手,這樣的惡毒存在,理應罪該萬死。
周圍的讀書人,臉上一陣變色,全都噤聲。
此時三樓傳來聲音。
「大老爺說了,今日里是重陽佳節,希望大家都能夠寫出來一篇與重陽相關的詩詞文章,若是寫的好了,大老爺必有重賞。」
「三炷香的時間為限,時間一到,大家都要把自己寫的東西,遞交給大老爺,請大老爺和德高望重的李夫子、陳夫子共同判定,這一次重陽詩會的最佳的詩篇文章。」
傳話的人,站在三樓的樓梯門口,向著二樓放聲說出此事,聲音平穩,十分圓潤,聽著很是舒服。
聲音不大,卻是清楚無誤的傳遍了所有的讀書人的耳朵裡面。
「四面傳聲之術,卻也是蘊含著道家的鎮魔神音,官府之中,也是藏龍卧虎啊。」李翠玲心神一動,卻是從這傳話人的聲音中,聽出來不少的東西。
林雷輕輕一笑,「你應該明白,這世間勢力最為強大的就是人間帝國,世間充滿了神魔精怪,仙佛妖靈,若是人世間的帝國沒有強大的底蘊的話,根本是不能夠在世間立國的。」
「能夠立國,且傲然存於當世,朝廷自然有著強大的力量,暗中守護著。」
「只是帝國腐朽,力量減弱,才會讓妖魔鬼怪、神仙佛陀降臨世間,橫行於世。」
「就算是再沒落的帝國,有著一些超然的力量,也是可以想象,就說當今陳國的護法劍吧,都說他是壽命三百,如今大限來臨,才不得不閉了死關,對於這樣的事情,我是不相信的,既然敢稱一個仙字,定然是神通廣大,道行高深的人,壽命絕不止是三百,要知道就算是築基的修士,也能夠活五百餘歲,他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才對,只是遇到了什麼事,卻不是我們所能夠知道的了。」
李翠玲聽了,心中默然,對於林雷的話,她一向都是全部相信的。
而且林雷所言,在她看來,確實是非常的有道理。
兩個人,在這裡低聲交談,旁邊的讀書人,卻是一個個的開始靜心思索,費盡心思,想要寫出來一首上好的詩詞。
而一些心思敏捷的人,早已經事先有了準備,為了重陽詩會,暗中準備了多首的詩詞備用。
畢竟,臨場發揮來寫詩詞的話,很難寫出來上佳的詩詞,唯有多準備幾首應題的詩詞,說不準就碰上了,到時候,就能夠信手拈來,瀟洒揮筆立就。
至於林雷、李翠玲…完全被他們忽略了,在他們眼中,這兩個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人,馬上就要變成死人了。
三樓中。
韓彪站了起來,滿臉自信,他也是那種寫好了應題詩詞的人,準備了很多,其中更是有幾首,是寫重陽的。
這個詩體,他早已經通過關係,從白陽城府中獲得了。
「怎麼?韓公子已經有所得了?」
看著站起來的韓彪,白陽城大老爺當即大笑著問道,聲傳四方,藉此為韓彪揚文名。
韓彪行了一禮,這才笑道,「偶有所得,寫的不好,還請大家見諒。」
大老爺哈哈大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既然是靈光一閃,妙手偶得,定然是佳句天成,不拘一格,快快念出來,讓我等好好的賞玩一番。」
收了韓府的好處,對於韓彪,大老爺表揚起來,更是不遺餘力,滿口溢美之詞,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