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淩汛

  時間越耗越長，楚軍的優勢漸漸沒了。拚體力的時候到了。


  林若冬猛的站起來，發現楚軍隱隱有敗下來的趨勢。


  楚元熙也意識到了，趕緊讓眾人撤退。


  撤退的號角吹響，楚軍如潮水般撤離。而西番因為傷亡慘重，也不敢追出來，任楚軍撤離。


  “可惡。”楚元熙回來，把手上的長刀重重的甩在地上。沒想到西番手段頑劣，竟然在楚軍必經之地設下機關陷阱，這一場本應大勝的戰役變成了平手。還折損了大量楚軍，傷了元氣。


  林若冬一挑簾進來，看到楚元熙正生悶氣，無奈的歎口氣。


  “沒想到會這樣，看來西番是打算背水一戰了。”


  “他們不過是仗著人數眾多。我看，這西番怕是把全國的人都拉來作戰了。”楚元熙搖搖頭，捏緊手中的瓷杯，“這下，估計雙方都要修養很久。”


  另一邊，西番軍營裏。


  雅卜塔看著自己的軍隊傷亡慘重，而國都又傳來眾大臣的聲討。一時間被雙方擠壓，心情糟糕到極點。


  本以為有了麵具就可以為所欲為，沒想到這東西在這個時候竟然戰鬥力全無。除了罵底下的人，他也找不到發泄的途徑了。


  正坐在大帳，就聽到外麵的衛兵來報。


  “報告大人，朝中的大臣又派代表來了，在營外勸和。”


  “一群老東西。”雅卜塔狠狠地皺眉，綠色的眼睛散發著殘忍的光芒，“把他宰了，人頭送回去。”


  “可是……”那衛兵猶豫了一下。雅卜塔本來就和朝中不和，若是失了朝中大臣的支持，以後對上楚軍也變成了孤軍作戰。


  “你也想陪他一起死？”陰翳的目光掃過去，嚇得那衛兵立刻領命走了。


  隨後，雅卜塔重重的跌坐在王座上，疲憊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看向一旁站在陰影裏的老者。


  “汀老，本王現在該怎麽辦？”


  汀老緩緩的走出來，臉色變得比之前見到楚元熙時陰森了不少。因為傷痕而醜陋的臉變得有些猙獰。沒有人想到，他竟然來到了西番。


  他對雅卜塔施了一禮，抬頭說到。


  “此次戰役後，楚軍必定休養生息。此時老夫做法，為你召來祥瑞，相信大王一定會成功的。”


  “祥瑞……”雅卜塔心中有些不信任。之前麵具人的製作就是汀老，可是那些麵具人卻在這個檔口集體癱瘓，這讓他不敢再相信他。


  汀老麵無表情的看著雅卜塔，心中盡是嘲諷。不過是一個有野心沒能力的蠢人，還真把自己當天子了。他在這裏，也不過是為了用西番的人做實驗，看看自己新發明的術士好不好用罷了。


  不得不說，汀老隱藏的很好。就連楚元熙他們，都差不多遺忘了他的存在。除了程誠中那一回是被汀老所控製，就連魏大人手中得到的方子，也是汀老派人送過去的。不過沒想到楚元熙這個擋路石這麽麻煩，不，麻煩的是他背後的那個女人。看來若想成功，必先除掉她才行。

  汀老想著，聽到雅卜塔的聲音。


  “汀老？”雅卜塔剛剛叫了他好幾次，但是汀老都沒有反應，所以他不由得有些生氣。


  “哦。”汀老抬頭，裝模作樣的打了個稽首，“老夫剛剛神遊出境，向天神去詢問西番的命數了。因此沒有聽到王子的呼喚。”


  “真的嗎？”雅卜塔信了，“那，那我西番命數怎樣？”


  汀老微微一笑，“若遇貴人，方得長遠。可見王子您便是西番的貴人，有了您，西番才得以長遠。”


  楚營——


  楚元熙一邊咬牙，一邊把這次戰役的情況寫下來，稟報回朝廷。


  而林若冬，卻站在城牆頂上看著遠處發呆。


  楚元熙放下筆，出去在軍營裏找了很久，才看到站在高處的林若冬。


  “想什麽呢。”


  “我在想，戰爭真是很無趣的東西。”林若冬看著遠處還未打掃幹淨的戰場，殘垣斷壁，屍體遍野。黑色的狼煙垂直升起，四周打著轉盤桓著黑色的烏鴉，時不時下去啄一口屍體。


  “就是很無趣。”楚元熙冷冷的看著遠處，手上輕柔的拉住林若冬的手。“戰爭都是沒有意義的。”


  兩人靠在城牆邊緣，一起看著遠處。


  楚元熙突然出聲，“不知道這個春天，仗能不能結束。”


  “春天？現在不還是冬天嗎。”林若冬笑了一下，她還冷的很。


  “京城都已經春暖花開了，因為這裏是西北，所以才蒼涼。”楚元熙低頭笑著。


  林若冬聽了，看著遠處發呆。口中無意識的重複著楚元熙的話。“春暖花開……春天。嗯？”林若冬突然腦子裏一激靈，感覺自己好像想到了什麽，但是又不太確定。


  “春天？春天了。”林若冬看著楚元熙，突然發問，“西番麵前那條河，流向是怎樣的。如果我沒記錯，西番麵前那條河不是正常的東西走向吧？”


  “是，南北走向的。”楚元熙點點頭，看著林若冬，“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麽。”


  “這河是從南向北流？”


  “沒錯。”


  林若冬看著楚元熙，嘴角逐漸翹起來。她難以掩蓋自己心裏的激動，突然拉著楚元熙的手跳起來。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林若冬開心的看著楚元熙，“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西番麵前這條河叫冰河，因為它冬季結冰時間很長，到現在，也不過是覆蓋著結實的冰層。


  “你可知道淩汛？”林若冬看著楚元熙，笑眯眯的說，“冬春之際，上遊冰已經融化，而下遊還冰封。這個時候就會造成小型的洪水，導致河床兩邊泛濫。”


  “你是想製造淩汛？”楚元熙詫異的看著林若冬，“可是這種自然災害要怎麽創造？”


  “哼哼，”林若冬神秘一笑，看著楚元熙，“你忘了我特有的東西，炸彈了？用炸彈把上遊的浮冰還有山上的雪堆炸碎，這樣就可以成功讓上遊的水位暴漲，出現淩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