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火之洗禮

  陸齊剛離開，坐在一旁沙地上，陷入沉思的獵魔人，突然站起身來。

  「你們兩個，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等兩人用疑惑的目光看過來，傑洛特便開門見山：「你們得回家了，去北邊的瑪哈坎山脈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玩樂時間到了，我們得分道揚鑣了。丹德里恩，你該回家寫詩了，米爾瓦會帶你穿過森林……」

  「呵呵，你把雷吉斯趕走之後，就打算把我們也趕走嗎？」

  「這段旅程之中，我不敢確定，還會出現多少危險。所以，我必須一個人去完成。」

  「所以你必須丟下累贅，丟下拖慢腳步，又給你惹了很多麻煩的腳鐐，也就是我。」詩人淡淡地說道。

  「還有我。」米爾瓦附和道。

  「聽我說，這是我的私事，跟你們都沒關係，我不想讓你們為了只跟我有關的事情冒上生命危險。」傑洛特的語氣，柔和了許多。

  「這是你的私事。」丹德里恩緩緩地重複道：「你不需要任何人，同伴只會妨礙你，拖慢你的速度。你不指望任何人的幫助，也不想依靠任何人。除此之外，你還喜歡獨處。我遺漏了什麼嗎？」

  聞言，傑洛特莫名有些惱怒，「就跟平時一樣，你遺漏了你腦殼裡的腦子。你這個蠢貨！如果那支箭再往左一點，你就變成一具被白嘴鴉啄食的屍體了！你是個詩人，想象力豐富，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吧！」

  「我再重複一遍，你往北方走，我往南方走，獨自一人。」

  「那就去吧！我不會求你的，下地獄去吧，獵魔人！丹德里恩，我們去煮點肉湯喝，我餓壞了，聽他說話令我犯噁心……」

  剛看著米爾瓦與丹德里恩走開，獵魔人再次聞到了一股特別的怪味，不由低聲罵道：

  「你在考驗我的耐心，雷吉斯。」

  一襲黑色長袍的吸血鬼，滿不在乎地憑空出現，在獵魔人身邊坐下。

  「我得給詩人換繃帶。」

  「那就找他去，離我遠點。」

  雷吉斯嘆了一口氣，但並不打算乖乖離開：

  「我聽到了你和米爾瓦、丹德里恩的對話。」雷吉斯的語氣中，略顯嘲諷：「不得不說，你在激怒別人的這件事上，非常有天賦。即便全世界都在追捕你，你也毫不理會打算幫助你的盟友與同伴。」

  「這個世界真是瘋了，吸血鬼竟然教我怎麼與人類打交道。雷吉斯，你對人類了解多少？你只對他們的血液味道感興趣，我幹嘛要跟你說話.……」

  「這個世界早就瘋了。畢竟，一個獵魔人都開始跟我說話了……」頓了頓，雷吉斯自嘲地笑了笑，隨即說道：

  「或許你能聽我幾句忠告？」

  「不，我不想聽。」

  「是啊，我都忘了，忠告對你來說是多餘的，同伴也是多餘的。這件事，是屬於你一個人的旅程，你必須獨自一人去完成。歸根到底，這是自我懲罰的一部分，是一場火之洗禮。只要有人向你伸出援手，支持你，將會同等代價地加深你的罪孽，讓你背上更多的人情債務。所以，你在一邊償還罪孽的同時，又不想欠下更多的債務，是這樣嗎？」

  「完全正確。所以，吸血鬼，請讓我獨自贖罪，獨自面對債務吧。」

  「如你所願，但是，我還是要給你幾個忠告：所謂的罪惡感，好好思考一下吧……」

  「拜託，走開吧.……」

  雷吉斯站起身來，向正在討論如何料理生羊肉的米爾瓦與丹德里恩兩人走去。

  「需要一些香料嗎，我這裡有月桂葉、胡椒.……」

  「那就太好了，我們還有一些洋蔥、胡蘿蔔、芹菜，只要加在一起，一鍋香噴噴的羊肉雜菜湯……」

  「希望艾利克斯快點回來，我的肚子都快餓扁了.……」

  看著正在合作料理的三人，獵魔人有些賭氣地轉過身去，裝作聽不見。

  。。。

  當陸齊背著小獅鷲回到河邊，一個簡陋的營火，早已生好。

  火焰之上，銅鍋里咕嚕咕嚕地煮著一鍋散發著濃郁香味的羊肉湯，極為誘人。

  而消失不見的吸血鬼，則是好好地坐在營火旁，給丹德里恩換著繃帶。

  與雷吉斯對視了一眼，陸齊點頭致意之後，便將大籠子放了下來，隨口說道：

  「你們的料理手藝不錯呀，我老遠就聞到香味了。」

  「還是食材好的原因，還有雷吉斯的香料……」

  說話間，丹德里恩看到了陸齊的所謂寵物，竟然是一頭幼年獅鷲時，不出所料地驚呼出聲。

  「我的天！」

  早就期待著這一幕的米爾瓦，頓時哈哈大笑。

  詩人的驚呼，美女弓箭手無情的嘲笑，也吸引了獵魔人的注意。

  他來到陸齊的身旁，看著木箱里正在低聲嘶叫的小獅鷲，不由問道：

  「這隻幼年獅鷲，是你馴養的？」

  「沒錯，你對怪物那麼有經驗，能告訴我，它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嗎？這樣我才好給它起個合適的名字。」

  仔細端詳了一番，獵魔人才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這隻幼年獅鷲，是雄性，大概一歲出頭。

  從傑洛特口中得知，獅鷲的成年期，一般在兩歲半，也就是說，他要想成為一名獅鷲騎士，最起碼還要馴養這隻小獅鷲一年半的時間。

  「馴養一隻獅鷲，可是非常麻煩的事，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都在幹什麼.……」

  拍了拍裝著小獅鷲的大籠子，陸齊隨即一屁股坐在了營火旁：

  「可以試一試你們的手藝了嗎？」

  「馬上就好！」

  接下來，陸齊一邊拿著麵包，與幾人一同享用著這鍋香噴噴的羊肉雜菜湯，一邊分享著自己獲得小獅鷲的經歷。

  直到鍋里見底，圍坐在銅鍋旁的幾人，才發出了舒服的（呻）吟。

  「啊，我吃撐了，丹德里恩，熬湯真是個好主意。還有艾利克斯，謝謝你的食材。」

  「的確，傑洛特，你覺得呢？」

  「我想說謝謝，這樣夠了嗎？」

  「你們不用在意。」詩人隨手擺了擺，「他就是這個樣子。你們都沒見過他跟葉奈法在一起的時候，尤其吵架的時候.……」

  「嘿！我還在這裡呢！」獵魔人有些不滿地出聲道。

  這時，吸血鬼突然開口說道：

  「現在，讓我們來談談你的麻煩吧，獵魔人。」

  「我都說了，這不關你的事。」

  「你根本不知道希里在哪裡，你就算繼續前往南方，也不一定能夠在尼弗迦德人口中得到她的消息。或許，在那之前，你就已經被尼弗迦德人射成了一個刺蝟。」

  「雷吉斯，那你有什麼意見？」

  微微揚起下巴，貴族做派的雷吉斯，沉聲道：

  「顯然，希里是我們的目標。既然我們不知道她在何處，我們就必須查明這一點。依我看，命運之子肯定與魔法、命運以及其他超自然元素息息相關，而我正好認識一個人，在這方面非常博學，也願意幫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