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來呀，相互傷害啊！

  這就算中興了？


  當然，如果和歷史上其他朝代的中興相比，的確，這算什麼？

  但如果和後面的同治中興相比，似乎，嗯，有點那個苗頭了！


  至少，打敗了聲勢浩大的流民軍，當然，放到後世，可能要用鎮壓了農民起義軍之類的稱呼，但崇禎不在乎啊，朱明更不在乎！

  農民起義軍是個什麼鬼？


  正義的？

  扯淡！


  這種人最是社會的倒退了，敗壞一個時代的經濟文化乃至文明的進程，再在行沒有了！

  只是，這話，知道，心知肚明可以！


  你當著崇禎帝的心腹說出這等質疑的話來，這就是大逆不道啊！


  曹化淳的臉色頓時就有紅變的鐵青！

  「朱明，你什麼意思？你這是詆毀皇爺，蔑視朝廷呢？」


  呃……


  嚴格說來，大逆不道，不拿崇禎當皇帝，忤逆，乃至藐視皇帝的事，他朱明還真沒少干！

  「難道不是么？」


  「這也叫中興么？」


  「或者說你朱由檢的志向就這麼一點么？」


  御書房內，朱明只是這麼清淡的說到。


  如果說忽略了他面前的崇禎帝，這句話倒是也沒錯，畢竟崇禎帝嚴格說來，志向很大，只不過，達到的很小。


  這就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的真實寫照。


  也正是這種寫照，才讓崇禎帝在蔚縣大捷之後第一次感到人生的輕鬆，以及身為一個皇帝的威嚴。


  一聲令下，金口玉言，朝堂之上敢於跟自己唧唧歪歪的人沒有了，只有上行下效，那叫一個爽快。


  這才是九五至尊的威嚴么？

  至於其他的，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至於兵？

  當兵吃糧領餉！


  這六個字崇禎帝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真正的含義！


  關寧鐵騎哪裡來的？


  二百萬銀子「請」來的！

  七萬多的闖賊精銳怎麼招降的？

  大量的糧草餵飽的！


  至於銀子，他現在有的是！


  至於糧食，他現在有的是！

  這銀子和糧食哪裡來的，這就要問朱明了，他身為九五之尊，一朝天子的，怎麼能去細問呢！

  可以後怎麼辦？

  崇禎帝已經想好了，七萬多的闖賊精銳直接拉到山海關，去守邊去。這些人有糧就成，守備長城邊關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至於吳三桂，崇禎帝還是不大放心！

  要知道，朱明給他的「小紙條」里，這個人可是一個梟雄，這玩意兒，自己還真不敢放身邊，尤其是帶著大軍！索性放出去，中原陝西等地的流民，讓他去平定！


  再往後，平定了中原之後，以大勢威壓，那南方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到時候就是真正的大明中興了，而不是所謂的崇禎中興

  名垂青史，光宗耀祖，就是駕崩了，他朱由檢別說是去見他的哥哥天啟皇帝，就是去見世祖太祖，那也是底氣十足！


  就是這麼一番豐功偉績，竟然在朱明的口中那麼不屑！輕描淡寫！

  更重要的是，崇禎帝在朱明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懷疑！

  懷疑什麼？

  懷疑朕做不到么？

  「怎麼？朱先生有不同意見？」


  崇禎帝坐在書桌後面，放在桌子上的手，狠狠的攥著一塊玉鎮紙，只不過寬大的袖子籠罩這一切，坐在他面前的朱明看不到而已。


  但身在崇禎帝身後的王承恩卻能清楚的看到，自家皇爺那顫抖的衣袖，暗自揣著崇禎帝的怒火！


  朱明倒也不是非得說什麼傷人的話，尤其是打擊人積極性的話，只是他也不容易啊！


  如果讓崇禎帝意識不到嚴重性，又如何達成他的目標呢？


  三大目標任務，就只剩下主線任務，崇禎帝離京這一件沒完成了。儘管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人不是總有那麼一絲奢望。


  比如現在的崇禎帝，不就是如此！


  所以，朱明覺得把血淋淋的事實講給他聽！

  就如同崇禎帝梗著脖子死活不離京一樣！

  來呀，相互傷害啊！


  WHO怕WHO啊！

  「我只想問一個問題，從天啟年以來，這天災人禍，連年的災荒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年……」


  「洪澇……」


  「乾旱……」


  「蝗災……」


  「暴雪……」


  「地龍翻身……」


  「敢問陛下，你可知道這要到什麼時候？」


  呃……


  要到什麼時候，這事不是要問欽天監么？


  老子是天子不假，可顯然自己遇到對的是后爹，還是那心狠手辣的脾氣。這趕盡殺絕的脾氣，如果不是這麼多年的天子說法，估計自己都會以為自己是老天爺的仇敵呢？

  還有那什麼罪己詔，老子就是再不學無術，也知道這玩意估計歷史上下罪己詔最多的皇帝了。


  但——


  不管事啊！


  朕能怎麼辦？

  朕也是一臉懵逼啊！


  崇禎帝的臉色很難看，卻又無言以對！


  朱明望著崇禎帝的臉色，絲毫不讓的繼續問道，「如果在持續二十年呢？或者再持續五十年呢？」


  王承恩望著自己皇爺難看的臉色，有些解圍的插嘴說到，「不會吧？」


  「那誰知道呢？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總沒有錯！」


  朱明懶散的望著雖然生氣，卻依舊壓制自己怒火的崇禎帝，擺出一副很是為對方擔心的神色，繼續說到，「您手裡的那點銀子能支撐多少年？那點糧食能支撐多久？」


  多久？


  崇禎帝相信，有多少錢都不夠花的！

  大明朝的那些當官的，如果按照當初太祖皇帝制定的大明律，一個個的都夠剝皮填草的！

  至於糧食……


  朱明望著崇禎帝那已經慢慢恢復了理智的神色，終於送了一口氣，不得不說，雖然說崇禎帝有萬般的缺點，但這個隱忍的性子，或者說優柔寡斷的性子還是挺好的，至少不用擔心說著說著就被拉出去杖斃！

  只要對方多想想，就知道自己說的大問題。


  「所以說啊……」


  「正所謂蘇杭熟，天下足，也有說太湖熟，天下足的，但總之，在南方，糧食的問題至少要比北方要好解決，對吧……」


  崇禎帝鐵青著臉，沉悶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跟小孩子生悶氣一般。


  可朱明知道，對方心動了！

  「無論怎麼說，朕都不會離開京城的！」


  「這裡是大明的京城，朕走了，算什麼？」


  卧槽！


  朱明許久之後聽到崇禎說話，還以為大事定了，卻沒成，竟然是這麼一句，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把朱明給憋死！

  這算什麼？

  相互傷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