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巴奇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巴奇遇
在街頭拐角處,蕭清月攔住了洛川,秀臉蹙眉,俏麗中又冷若冰霜,就連胸口探出的一抹潔白都潛藏了怒意,整個人隨時都要被點炸,彷彿和洛川多說一句話就忍不住想擰下他的腦袋,直接伸出手。
「給你!」洛川還上她的證件和被損壞的腰帶,本想再多嘴幾句,卻被蕭清月一瞪,趕忙鞠躬道歉:「對不起!」
「我會保護好你。絕對讓你看起來沒有受任何傷害。」蕭清月拋下一句話走過他,卻在他肋巴骨上,點上一指。
腳下踉蹌幾步,洛川毫不懷疑那一指蘊含的力道,如果沒有護身符,自己絕對會很難堪,同時大覺不妙,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受任何傷害,那看不到的地方呢?是誰讓她保護自己,這保鏢真真用不起?江湖危險快點跑。
胡亂對付一夜,早上八點坐上綠洲市往楓林縣的長途大巴。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連帶他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稍打個瞌睡,座位被人狠狠一頂,頭上多了一雙腳。
車上的座位就那麼大空間,這還讓他怎麼坐。「能不能坐好?」洛川怒而站起,轉瞬縮到位置上。他後面那人居然是蕭清月。
這恰如: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時無處容身。
蕭清月淡漠開口:「我在完成我的任務,你可以當我不存在。」腳又往前伸了下。
都這樣了還不存在?洛川有苦難言,早知道拽人腰帶幹嘛?打不過,甩不脫,攤上大事了。但是辦法都是人想的,到最後一排,拍拍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我給你一百塊錢。咱倆換個位置。」
小男孩似受了驚嚇一般顫抖一下,旁邊的應該是他的父母,正遮著眼睡覺,馬上摘下眼罩,警惕的拉過孩子:「不換。」這夫妻倆都是滿眼血絲,神情憔悴。
一家三口彷彿有誓死要在一起的決心。
洛川卻沒有任何話了,這兩人沒認出他來,他卻認識。
女的是他初中的老師,就是在前往綠洲市之前,和趙芳雲在車上看到開麵包車那位韓老師韓千雅;男的是他曾經的校長崔維星。上學時因為洛川一句「老子不會」惹哭了韓老師,崔維星又是韓老師的追求者,為給心上人出氣,總罰他站旗杆下。洛川記憶猶新的是他們結婚時,崔維星給的那塊兒喜糖。
考慮自己的輝煌事迹,和在學校不受待見的種種表現,洛川不敢打招呼,把錢塞給小男孩就走,這座位不能要。
小男孩驚嚇中回過神,
突然發個奶聲奶氣的女聲:「不要,錢不是這樣的。」
「我去!」洛川愣了一下,看了看附近沒有什麼小女孩,難道是這男孩的聲音,自己聽錯了。
而韓千雅趕緊抱起孩子:「寶寶乖,沒事沒事。」崔維星對洛川的做派也是不滿,罵道:「你有病是怎麼著?換什麼位置?趕緊走!」那一百塊錢卻是不還了。
蕭清月冷笑中,洛川只好苦哈哈的坐會原位。這一路憋屈又無聊,翻出一本初級英語教材。他決心學英語這事,理想很豐滿,現實骨感的能當搓衣板,英語字母都念不下來。
天色逐漸轉晴,那後座的小男孩活躍起來,在車廂里亂跑,往他身邊湊著看書,還唱起了字母歌。炫耀、顯擺般的歌聲,使洛川醍醐灌頂,他虛心請教:「這個讀什麼?」
「小哲回來。」是韓千雅在叫:「不要和陌生人交談」。
小男孩名叫小哲,笑嘻嘻的招手再見:「媽媽,那個叔叔身上的味道真好聞。」爬到座位上。
洛川有些好奇,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味道的,對那小哲多了些關注。
蕭清月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了,反正腳就是不放下,洛川一旦坐直,還故意用腳後跟在他腦袋上磕。洛川只能佩服她柔韌性真好。
車輛行駛到一處山谷地段,洛川前方一個中年人突然說一聲:「到青石峪了,師傅慢點開,這地方老出車禍」。
「嗯,上個月就死了幾個人。」有人附和著,漸漸開始攀談。
司機回到:「放心吧!我老司機」。車輛仍是快速行駛。
聽他們所說這段道路是兇險之地,經常莫名其妙的出車禍,傳的最邪乎的是經常有司機到這裡覺得車輛不受控制。
洛川眼裡,這段路一邊傍山,一邊挨著懸崖,並不曲折,但是路面坑窪顛簸,似乎廢棄很久了。可去綠洲市時,趙芳雲拉著他並沒有走這條路。
喊了一聲:「師傅,走錯路了吧?」
那司機應道:「你懂什麼?上高速你掏錢嗎?」
不少乘客似乎對這見怪不怪,有人嘲笑洛川沒見識。
自從車輛進入這處青石峪,天色又變得陰沉,昏暗的讓人憋悶。
司機操控車輛,速度不減。
而剛有些活躍的男孩小哲,本該純真的大眼睛里滿是驚恐,不時打著戰慄,鑽進了母親懷裡:「媽媽,我害怕。」
韓千雅柔聲道:「哲哲不怕,爸爸媽媽在這兒呢。」
小哲閉著眼睛,突然站起,跑到洛川身邊:「叔叔抱我。你這兒沒有壞人。」
他過來的樣子,就像在避開什麼人。挨到洛川身上時,又成了一個女孩的聲音:「不要,好燙啊。」卻拉著洛川不鬆開。
這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有人驚呼:「那孩子怎麼發出兩個聲音。」
洛川初時以為孩子的童音,所以有時候聽起來像女孩,可現在來看,並不是這麼回事?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腔調。
崔維星跑過來想抱起孩子:「小哲,聽話,乖乖坐好。」
小哲拖著屁股摟住洛川的腿:「我不走,叔叔,救我。好可怕!有兩個人在開車。我不要死。」
車上所有人都炸毛了,兩個人在開車,可司機座位上只有一個人啊。整個車廂內瞬間有了陰冷的氣息。蕭清月也精神了,疑惑的望著車廂。
崔維星怒的跳腳:「小哲,你別胡說八道。各位真的很抱歉,我家孩子精神有點不正常。他亂說的。」
韓千雅過來垂著淚罵老公:「不,我的孩子正常的很。他什麼病也沒有。」勸慰著:「小哲,因為車走的很遠,一個人開車很累,所以要兩個司機叔叔換著開。」她說的倒是實話。
但是孩子驚叫著:「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黑衣服的叔叔好可怕。」
崔維星受了老婆的罵,把矛頭轉到洛川身上:「都是你,沒來由的招我家孩子幹嗎?」
啥叫「躺槍」,洛川又一次領教。稍一想,孩子的反常好像和天氣的變化有關,天好時如常,天陰時就畏懼不敢動。什麼東西挨到自己會覺得燙?他在楓林縣的殤村就知道,馬上覺得這不是兒戲,運轉靈力,把神目術發揮到極致。
這一看,非同小可,車廂內以他為圓圈兩米外,站滿了身體不全、渾身血污的陰魂。
而司機那邊,除了司機正緊抓著方向盤,還有一個黑衣山羊鬍的男子蹲在方向盤前方,雙手搭在方向盤上。
注意到洛川的眼神,那黑衣人吐下近尺長的紅舌,突然把方向盤轉向路邊。
「啊呀!」專心致志的司機控制不住方向,驚呼一聲忙踩剎車。大巴往路面下的斷崖衝去。
「靠!」洛川怒罵一聲,按著面前的椅背跳起,在蕭清月還架在他椅子上的雙腳腳底一蹬,射向司機的位置。揮拳向黑衣怪物打出,同時一手幫司機搶回方向盤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