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章 雅俗共賞

  第一千零四十章 雅俗共賞

  洛川在聚焦燈下汗水冒出，早知道不來了，他是著名音樂家的事情沒人通知他啊。柳聲現珠玉在前，讓他登台，根本就是看他鬧笑話，現場足有六千多人呢，要是丟臉，他洛川別想混進上滬的高雅圈子。


  「你還是音樂家？」鄭一諾意外，李曉雪知道洛川的材料：「他能製造噪音，肯定是姓柳的想小川丟臉」。


  凱西更是疑惑，昨夜因為她洛川和柳聲現結怨，什麼時候交流過音樂？


  但洛川的影像已經投放在大屏幕上，把他局促的表現反應的清清楚楚。


  中間的觀眾席上坐著何雲醉和一個年輕男子，何雲醉不自覺的縮頭：「他怎麼在這兒，還和鄭一諾在一塊兒，可別讓他發現我」。


  柳聲現眼神調侃，臉上陰笑：「這位洛川先生一向低調，很多人不知道他，昨夜一番交流，我收益頗多。再請洛川先生……」洛川昨夜讓他難堪，還受了點皮肉之苦，今日竟然還敢來他的音樂會，他就讓洛川在這麼多人面前下不來台，身敗名裂。


  「看來掌聲不夠熱烈！」主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柳聲現好處，活躍氣氛。


  歡呼中，洛川尷尬的想往椅子下滑。


  「越有水平的人越有架子，相信洛川先生醞釀的是讓我們眼前一亮的驚艷」。柳聲現優雅的鼓掌。


  「驚艷你大爺！」洛川心中暗罵，柳聲現變著法說他架子大，要是沒那個能耐，不懷疑觀眾們會怎麼噓他，然後柳聲現再以出色技藝扭轉局面，他更加會成為人人不屑的喪家之犬。


  「硬著頭皮上吧！」把心一橫，洛川起身走向舞台，卻腳下發虛，故作輕鬆的上台階沖眾人招手時還被絆了個趔趄，偏偏聚光燈不離他左右。


  台下笑聲響起。


  雖不知道洛川的底細和能耐，柳聲現從洛川的表現中就能猜到他沒有底氣，知道自己今日定可以把洛川踩到腳下了。


  柳聲現「熱情」的和洛川握手：「洛川先生對於要登台助演很是激動哪。昨日一見，洛川先生見解獨到，自稱技藝超我百倍，不知道要為我們演奏什麼名曲？」他話鋒一轉，言語中把洛川「莫須有」的能耐說成「自稱」，那洛川要沒有真材實料，這插曲就像打假大會一樣了。


  接過話筒，洛川良久無聲，他對鋼琴曲的了解就是剛才聽的幾首，腦袋一片空白。


  看看台下，李曉雪滿臉擔憂，鄭一諾眼巴巴期待著他有過人之舉，凱西則是不知所措。


  洛川開啟埋怨模式，這下不來台的尷尬都是鄭一諾給他音樂會的票，要不和鄭一諾交朋友，就不會有這破事，推演下去還得怪罪給何雲醉，都是何雲醉借他手懲治鄭一諾。


  中間的觀眾席上一個縮頭縮腦的人影更令他憤怒，何雲醉竟然也來了，這背後搗鬼的助理必須得罰。


  可眼睛一亮，和何雲醉去寺郎村不是還學了一技傍身嘛，不管上不上檯面，也和音樂有關。


  他靜站不動，還不說話，可讓台下不滿了，質疑聲大起：「這人幹嘛的？不會是沽名釣譽，吹牛的吧？比柳聲現技藝高超百倍，一聽都是假的。」


  柳聲現就想要這樣的效果，壓抑不住笑意說道：「洛川先生，你自封有冠絕天下的音樂造詣，可不要讓我們空期待一場，實在不行，就道個歉說你是吹牛的小人算了」。他以造謠的方式把洛川弄到台上，目的已經達到了，只要洛川拿不出超過他的表演，怎麼都是輸。


  而洛川終於說話了：「抱歉，剛才有些感懷，西方音樂有足夠的發展空間，還能在這樣的大舞台上表演，是天大的好事，可我想起了華夏流傳下來的民俗樂器，越來越受人冷落。我最近沒有再精研鋼琴，改為關注華夏老祖宗傳承的樂器。」這話說的他自己都身形打晃。柳聲現想把他打造成胡吹大氣聲名狼藉的小人，他就給自己戴個高帽。


  「該不會是吹口哨吧？」柳聲現可不會洛川挽回局面。


  現場又發笑聲。


  洛川清清嗓子：「稍等！」手身懷裡摸索，卻是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了李長樂送他的嗩吶，鋼琴他不行，但嗩吶——李長樂說他是天才，三天時間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嗩吶！」柳聲現喊叫的很誇張，拿著話筒說道：「洛川先生，這大劇院可是高雅的場所，據我所知嗩吶有樂器界的流氓說法，你覺得在這裡演出合適嗎？」暗笑，嗩吶應該是洛川唯一會的樂器，洛川將會成為世紀華彩的污點了。


  「樂器沒有高雅低俗之分，人才有！」洛川給這使壞的傢伙一個白眼。


  觀眾們雖然沒有說什麼，卻也多有鄙夷的眼光加竊竊私語和輕噓。


  「我就是俗人，來個通俗的！」洛川試了試音調。


  嘹亮的嗩吶聲第一次在世紀華彩大劇院吹響。


  觀眾漸漸安靜了，上了年紀的人聽出他吹得是什麼，彷彿回到了那個歲月。


  柳聲現含怒：「好了好了，這算什麼音樂。」


  可洛川找到感覺了，趁換氣的節奏抬抬手：「一起來。」


  剛開始只有寥寥無幾的迎合，但聲音也會傳染的。


  哼唱的人越來越多，柳聲現不自在了。


  花錢買了他鋼琴演奏會的觀眾竟然一起在洛川的嗩吶伴奏下唱老掉牙的「大花轎」。


  「……我嘴裡頭笑的是呦嗬呦嗬呦，我心裡頭美的是啷個裡個啷，妹妹她不說話只看著我來笑啊，我知道她等我的大花轎……」


  李曉雪是傻眼的狀態：「他還會這個？」


  鄭一諾這些年輕人很少有人聽過：「這什麼歌？」為給洛川捧場，上網查了下歌詞，也喊了起來。


  一曲吹罷，在坐的人臉上是喜笑顏開，個個真性情流露。


  洛川卻進入狀態了。


  嗩吶音調持續婉轉高昂，在場的人都聽出了這是那首歌的旋律，誰都能哼兩句。


  鄭一諾或許還是這首歌的歌迷，很是激動，站在椅子上舞動雙手：「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嘿嘿嘿嘿參北斗哇……」


  六千多人的大合唱，誰還管高雅與通俗，高興了就成，這年頭誰都有壓力，能讓人放鬆就成。


  洛川突然覺得鄭一諾有些可愛，好像小迷妹一般，轉眼一陣惡寒，專心吹奏。


  六千多人的放肆大笑為這首歌畫上句號，人人興高采烈。


  「再來一個！」鄭一諾帶頭歡呼。


  洛川也還沒過癮呢。


  於是大劇院又響起了：「……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這他媽什麼情況？」柳聲現在咆哮：「這是我的鋼琴演奏會啊！」之前他激洛川上台，可此刻他只想把洛川趕下去。可看在場人的熱情，他和主持人說話都不頂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