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可不可以放過我?
戰熠陽一手箍著許榮榮的腰,另一隻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用力道迫使她和自己緊緊相貼,把一切都拋到了腦後似的,用力地吮吸著她的雙唇。
許榮榮的腦袋一片空白,無法動彈,也徹底忘了怎麼動彈。
戰熠陽回來快要半年時間了,如果不是她主動,他和她甚至連曖-mei的舉動都沒有,更別提在清醒的情況下吻她了。
不僅是吻她這個舉動,從早上到現在戰熠陽都不太對勁。
他到底怎麼了?
……
許榮榮不知道任由戰熠陽擺布了多久,空白的腦袋才終於慢慢地恢復了正常。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戰熠陽的臉真的近在眉睫,她是真的被他箍在懷中,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味道……
不是她的錯覺,戰熠陽是真的在吻她。
這種事如果是發生在三天以前,對她戰熠陽還心存幻想的時候,她應該會欣喜若狂,甚至會圈住戰熠陽的後頸使勁地回應,恨不得和他吻到地老天荒。
可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戰熠陽就快要和品瑞雲舉行婚禮,她和閔世言也在「交往」,戰熠陽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舉動?
身體再貪戀戰熠陽的吻和懷抱,許榮榮的理智還是清醒地警告她:不能這樣!
她狠下了心,用力地一把推開了戰熠陽。
戰熠陽猝不及防,被許榮榮推得後退了兩步,也被許榮榮推得清醒了過來。
他看向許榮榮,只是看到她的目光有些恨地看著他,彷彿在詰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戰熠陽也問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卻發現……他根本找不到答案。
剛才,許榮榮年輕的臉從他的腦海中掠過去,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自己怎麼了,現實中活生生的許榮榮又從自己身邊走過去,他攥住她把她留下,吻她,好像都只是下意識的動作。
他想不起來更多關於她的事情,只能留住現在的她——這種說法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又怎麼和許榮榮說?
「你到底怎麼了?」許榮榮不解地看著戰熠陽,「為什麼要做這麼奇怪的事情?」
不等戰熠陽回答,許榮榮又接著說,「我好不容易決定放棄你了,好不容易做到不被你影響,可不可以麻煩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尾音落下的時候,許榮榮的眼眶已經紅了。
她只是覺得委屈。
戰熠陽忘了她,和她離婚,她沒有底線地去挽回她,連給他下藥gou-引他這種事情都做了,他無動於衷。現在她終於行明白了,選擇放過他們彼此,他為什麼還要這樣撩撥她的心弦?
「你不要,」有一滴眼淚從許榮榮的內眼角滑落,她哽咽著,卻很努力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把話說清楚,「不要仗著我愛你,就欺人太甚。」
說完,許榮榮奪門而出。
充滿童趣的兒童房內,只剩下戰熠陽一個人。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四年來,戰熠陽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心痛。
許榮榮滾燙的眼淚好像流進了他的心底一樣,灼得他的心臟一陣劇痛。
他到底怎麼了,好像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
許榮榮跑回了房間,當然,她沒有忘記擦掉眼淚,否則被天寧看見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媽媽!」媽媽控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看見最愛的媽媽了,小傢伙興奮地從床上爬起來,雙眸里閃爍著期待,「爸爸有沒有和你講?」
「嗯?」許榮榮疑惑地看著小天寧,「講什麼?」
小傢伙眨巴眨巴眼睛,「講你今天會在家陪我呀。」
「……」許榮榮有些為難,留下來好像會……很尷尬。
但是這道單選題並不難,許榮榮很快就做出了選擇——留下來陪著兒子。
尷尬什麼的,和天寧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再說,更尷尬的應該是戰熠陽,她又沒有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聽許榮榮說可以留下來,小天寧很高興,歡呼了一聲爬起來使勁抱著許榮榮的脖子撒嬌似的亂蹭,以示激動。
小傢伙的聲音很大,就連站在門外不遠處的戰熠陽都聽見了。
戰熠陽剛從天寧的房間出來,還在想該怎麼和許榮榮開口讓她留下來,但是現在看來不用費心思了,他轉身下樓,朝著地下的藏酒窖走去。
他沒想到的是,戰亦琳也在酒窖里。
「哥?」戰亦琳也很意外戰熠陽會下來,為了安全和時刻保持清醒,戰熠陽只有在必要的情況下碰煙酒,平時他和這些東西幾乎是絕緣的,今天怎麼反常了?
戰熠陽只是「嗯」了一聲就走到了吧台旁坐下,在戰亦琳極度錯愕的目光中,取了一個杯子和一瓶酒,不一會就已經好幾杯酒下肚。
「哥,……哥?」戰亦琳戳戳戰熠陽的肩膀,「你怎麼了啊?」
「沒什麼。」戰熠陽很快轉移了話題,「你怎麼會在這裡?」
戰亦琳的眼神閃躲了一下,「我……我無聊下來逛一圈啊。」她慢慢地走到戰熠陽旁邊坐下,見戰熠陽還在喝,抿抿唇,也取了個杯子過來,陪著戰熠陽喝了一杯。
她要喝第二杯的時候,被戰熠陽按住了手,「別喝了。」酒精是傷身的東西,何況她是一個女孩子。
「准你喝,就不准我喝?」戰亦琳拿開了戰熠陽的手,「你平時不碰酒的,到底有什麼事?」
「……」
戰熠陽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說:「我記起來了。」
「……」戰亦琳的動作僵住,感覺就連空氣都停止流動了,睖睜著雙眼看著戰熠陽,半晌才恢復了語言功能,「你……你說什麼?你恢復記憶了?」
「不是全部。」戰熠陽把能記起來的告訴了戰亦琳。
「這不是好事嗎?」戰亦琳瞪大眼睛,激動地抓住了戰熠陽的手,「你告訴大嫂了嗎?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許榮榮……就是戰熠陽下來喝悶酒的原因。
「別告訴她。」戰熠陽交代得很簡單,但是語氣很嚴肅。
「為什麼?」戰亦琳不解,「大嫂一直希望你恢復記憶的啊!你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這是恢復記憶的徵兆吧?大嫂一定會很高興的!」
「……她說她放棄了。」戰熠陽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失落,「讓我放過她,不要再去打擾她。」
「……」戰亦琳陷入了沉默。
「別告訴她。」
戰熠陽想,不告訴許榮榮,是他目前唯一能給她的仁慈。
許榮榮已經徹底放棄他,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了閔世言。她也說的很清楚了,不希望他再去打擾她。不告訴她,對她才是最好的。再說了,告訴她了又能怎麼樣?他就能全部都記起來?他們能重新開始?
不可能了。他和許榮榮,從他朝著她的手腕開了一槍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今生只會越走越遠。
而現在,她身邊也已經出現了一個閔世言,沒他的事了,不是么?
「唉……」戰亦琳嘆了口氣,碰了碰戰熠陽的杯子,「來吧,我陪你喝。」
戰熠陽淡淡地看了戰亦琳一眼,「你有事?」剛才他問她怎麼會在藏酒窖的時候,她的眼神閃躲了一下,明顯是有事所以心虛。
戰亦琳立即做出「本姑娘坦蕩蕩」的表情,「沒事!我怎麼可能有事!」
「你和浩然怎麼了?」戰熠陽了解唯一的妹妹,直接點破了。
「……」戰亦琳不屑地撇撇嘴,不答,被人毫不費力地看破的滋味太不爽了。
「他這段時間都會在部隊。」戰熠陽的潛台詞很明顯:有事快去找他說清楚。
「我才不會去找他。」女特種兵也有傲嬌的時候。
戰熠陽搖搖頭,不管了,亦琳今年也已經二十六歲了,早已不是當年去學校也要跟著她才敢去的小女孩,他相信她能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
「哥,我們是不是很少這樣一起喝酒啊?」戰亦琳忽然把酒杯舉起來,「來,就今天,就讓我們一起喝到醉!」
戰熠陽以為戰亦琳只是開玩笑,和她碰了一杯,兩個人邊喝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不知不覺,吧台上已經有好幾個空酒瓶,戰熠陽和戰亦琳都暈了,戰熠陽喝得多,要更加嚴重。
「哎,我怎麼那麼想笑?」戰亦琳擺擺手,「哥,算了,我們不喝了。」她跳下高腳凳想上樓去,可是腳下無力,趔趄了一下,最後扶著凳子才站穩了,跌跌撞撞地向著樓上走去。
許榮榮從二樓下來,正好看見醉醺醺的戰亦琳從藏酒窖爬出來,漂亮的臉紅彤彤的,眼睛幾乎要閉上了,她都要懷疑她分分鐘能撞上牆。
「大嫂!」戰亦琳也看見了許榮榮,笑呵呵地朝著她打了個招呼,茫然四顧了一番,「我房間在哪兒啊?」
「你喝醉了。」戰亦琳走過去扶住了戰亦琳,「來,我扶你上去。」
戰亦琳含糊地應了一聲,被許榮榮送回了房間。
許榮榮開了空調,給戰亦琳蓋好被子,想出去的時候,突然聽見她說:「大嫂,大哥還在藏酒窖,他喝醉了。他,他還記……算了,他不讓我說。」
戰亦琳的後半句不清不楚,許榮榮根本聽不明白,但是前半句,她聽得清清楚楚,只是……
戰熠陽為什麼會跑去藏酒窖喝醉了?
猶豫了好一會,許榮榮還是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