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抱著她不撒手
許榮榮沒想到會碰到戰熠陽。
她手上提著一堆的年貨進屋，戰熠陽正腳步匆忙地往外走。
在客廳，兩人狹路相逢。
戰熠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許榮榮的臉上，把她看得很仔細。
他們已經一個星期左右沒有見面了，他慶幸的是，許榮榮看起來很好。
許榮榮比戰熠陽更加意外，還被戰熠陽的目光看得極其不自然，閃躲了一下，又覺得沒必要。
對自己說過千百遍了，他們之間有天寧聯繫著，以後見面是免不了的事情。所以，不如大方面對。
想著，許榮榮微微笑著迎上了戰熠陽的目光，「要走？」
她的笑挑不出什麼錯，卻也讓人清晰地感覺到她刻意保持著距離。戰熠陽忽然想，如果時間回到四年前，許榮榮絕對不會對他笑得這麼客氣疏離，她會放下手上的東西，過來挽住他的手，半邊身子貼靠在他身上，笑得嬌俏迷人，問他：「要走了嗎？」
「沒有。」戰熠陽忽然自然而然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今天沒事，我回來看看天寧。」
許榮榮的喉嚨像是突然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半晌才艱難地說，「爸和阿姨帶天寧去一個朋友家了，要下午才能回來。你下次再回來看他吧。」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要戰熠陽快點走。
戰熠陽自然聽得懂許榮榮的意思，也早就知道天寧要下午才能回來，但還是風輕雲淡地「哦」了聲，「我等他回來。」實際上，他只是回來拿點東西就要走的，可沒想到會碰到許榮榮回來，然後……他的腳步機會邁不動了。
許榮榮徹底說不出話來了，開始運轉著腦袋想借口，好溜走。
那一夜還會時不時就從她的記憶中浮現出來搗亂，她可以偽裝得很自然地面對戰熠陽，但這偽裝就像灰姑娘的南瓜車，是有時限的，以她的功力，撐不了多久。
戰熠陽從許榮榮的眼神中，一眼洞察出她在想什麼，皺了皺眉，也開始想方法把許榮榮留下。
就在這時，戰亦琳哼著《軍中綠花》從外面回來，一見到戰熠陽就「哎？」了聲，「哥，你不是……」她記得戰熠陽應該是要去司令部的。
「我在等天寧回來。」戰熠陽很及時地打斷了戰亦琳，同時給了戰亦琳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
戰亦琳是有智商分給身高的人，何等聰明？秒懂了，點點頭，很仗義地幫了自家哥哥一把——走過去挽住了許榮榮的手，聲音甜得可以滴出純天然蜂蜜來：「大嫂~中午我想吃紅燒肉和鯽魚湯，你給我做好不好？」
許榮榮剛想到一個借口想要溜走，可是面對戰亦琳的請求，她又猶豫了……
她從來都不是擅長拒絕的人。
「大嫂~~」戰亦琳漂亮的眼睛里滿是真誠得不得了的哀求，就跟撒嬌時的天寧一樣，讓人不忍拒絕。
「好吧。」最終，許榮榮還是答應了下來，「我去幫你弄。」
許榮榮認命地進了廚房。
戰亦琳朝著戰熠陽挑了挑眉梢，又用拇指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快謝謝我。
戰熠陽無可奈何地笑笑，選擇了無視戰亦琳。
「算了，」戰亦琳也不奢望戰熠陽會因為這個謝自己，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但是另一件事，你一定要誇誇我。」
戰熠陽偏頭看向自家妹妹，「你做了什麼？」
戰亦琳亮出一個耳機，在戰熠陽的面前晃了晃，「我在品瑞雲的房間裝了監聽器！不過暫時還沒有聽到有用的訊息。」她並不知道監聽器已經被品瑞雲發現了。
「你……」戰熠陽眯了眯眼，「你把監聽器裝在哪裡？」
「床底下。」戰亦琳得意地笑了笑，「放心啦，我們的監聽器很好用，放在床底下也不影響聲音效果，還很隱秘，不容易被發現。」
戰熠陽搖搖頭，「你不應該裝的。」
「為什麼？」戰亦琳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著戰熠陽。
「品瑞雲是一流的特工。」戰熠陽揉了揉太陽穴，「警覺性很高。談重要的事情之前，她肯定會先檢查環境，看看有沒有監聽設備。如果監聽器被她發現……」
戰熠陽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是戰亦琳知道後果了。
如果監聽器被品瑞雲發現，那麼，戰熠陽恢復記憶的事情就會被品瑞雲發現。然後……他們的計劃，都要作廢。如果品瑞雲狠了心的話，許榮榮和天寧又會身處險境。
「我……」戰亦琳用力地吞了口口水，最終什麼也沒憋出來，低頭道歉，「對不起。哥，當時我沒想那麼多。」
「算了，這件事我來解決。」戰熠陽說，「你不用管了。監聽器我會去拿回來。」
戰亦琳感激地看了眼戰熠陽，然後很仗義地說，「看在你這麼幫我的份上，我幫回你一次好了。」她起身，「待會你老婆問起，就說我臨時有事先走了。午餐愉快~」
說完，戰亦琳風一樣飄出了家門，把空間留給了戰熠陽和許榮榮。
戰熠陽看著亦琳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接著，他的視線飄向了廚房門口，下一秒，他不由自主地起身走了過去。
果然，只要看到許榮榮，他的思想、行為，全部都會失控。她就像是一塊磁，而他是鐵，只要她在視線範圍內，他就會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她。
許榮榮在廚房忙活的樣子一如四年前，他的手動了動，差點就要像四年前那樣，走過去從後面環住她的腰。
幸好，理智拉住了她的腳步。
許榮榮正在把豆腐切成塊，聽見動靜，下意識地往後看，見到是戰熠陽，硬生生地嚇得菜刀掉了下去……
「啊……」她驚呼了一聲。
就像電影里處理過的慢鏡頭一樣，鋒利的菜刀落向許榮榮的腳，如果碰巧是刀鋒先碰到她的腳的話，那今天見血是免不了的了。
戰熠陽的動作很快，一個箭步衝過去，雙手拉住許榮榮往自己懷裡帶，接著往後退，害怕失去一樣緊緊地抱住了她。
「哐當」一聲，兩人看著菜刀落地。
許榮榮驚魂未定，視線定格在地上的菜刀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真的好險，差點就沒了腳趾了。
戰熠陽也被嚇到了，看著許榮榮沒事才鬆了口氣。
兩個人，似乎都沒意識到此刻他們的姿勢很曖-mei，直到許榮榮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低下頭，看見了戰熠陽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愣了愣，突然覺得背上傳來了戰熠陽熟悉的體溫……
曾經，他們每天都靠得這麼近，可今後再也不會了，只是……他遲遲不放手是什麼意思？她很彆扭啊！
「咳。」許榮榮咳了一聲，以為戰熠陽會反應過來鬆開她，可是……沒有，於是，卯足了勁又狠狠地咳了兩聲，「咳咳！」
戰熠陽聽到了，剛才，他也差點就鬆開了許榮榮，可他臨時又改變了主意，想看看不鬆開她，她會怎樣。於是，他抱著人不撒手了。近乎貪婪地悄然汲取著她身上的馨香。
許榮榮鬱悶了，狐疑地又看了看戰熠陽的手，「咳咳咳！」
「……」戰熠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許榮榮看不到。
這次，許榮榮皺眉了，直接戳了戳戰熠陽的手，「熠陽？」
再裝下去，戰熠陽自己都覺得太刻意了，假裝才反應過來似的，略顯「尷尬」地鬆開了許榮榮。
許榮榮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麼了？」他沒理由抱著她那麼久不放啊。
「沒什麼。」戰熠陽說得跟真的一樣，「被你嚇到了。」
「……」就如戰熠陽所料，他這麼說，許榮榮果真就不懷疑他了，「哦」了聲，轉身回去把豆腐放進了已經煮成奶白色的鯽魚湯里。
戰熠陽還琢磨著是不是該說些什麼的時候，許榮榮忽然又轉過身來看著他：「剛才，謝謝你。」
她這樣的客氣戰熠陽還是有些不習慣，「下次注意點。」頓了頓，他又說，「如果是別人，不一定能這麼及時地拉開你。」
「……」許榮榮心想：如果是別人，也不會嚇得她掉菜刀啊。
但最終，許榮榮什麼也沒說，轉身去把鯽魚湯盛出來，要端出去的時候，戰熠陽忽然接了過去，說了句：「我來。」
許榮榮還沒反應過來，鯽魚湯就已經到了戰熠陽的手上，他端著出去了。
她這才想起，他突然出來在廚房幹嘛？……找她的？找她幹嘛？
擦了擦手后，許榮榮端著洗乾淨的餐具走出了廚房，三人份的。
把餐具擺上桌，她這才意識到沒見到戰亦琳的蹤影，正想上樓去找她，戰熠陽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亦琳臨時有事，出去了。」
許榮榮本來想「哦」一聲的，可那個單音節到了唇邊，她忽然意識到——
梁淑嫻和戰司令帶著天寧去了朋友家，戰亦琳也不在，那麼……這個家就只有……她和戰熠陽兩個人！
那晚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又浮上了許榮榮的腦海，瞬間，她不自在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動作都局促了不少。
戰熠陽自然能看出許榮榮的不自在，在心底嘆了口氣，問她：「有事嗎？」他知道，只要這麼一問，就會點醒許榮榮，讓她意識到自己顯得太不自在了，接下來，她就算是強裝也會裝得很自然。
「沒事！」許榮榮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開始盛湯。
戰熠陽沒有猜錯，接下來，許榮榮顯得自然大方了不少。
只是，她的心臟如擂鼓般跳動著，只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