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洗一輩子腳
許榮榮等不回來人有點著急了，家裡這麼多人等著，你說阿暖這孩子去哪了啊？
許榮榮其實很想要戰熠陽出去看看，結果戰熠陽被一群人圍著說話呢，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總有很多話要說。
本身戰熠陽這個人的話不多，也只有在這裡的時候，話才多一些。
看戰熠陽忙，許榮榮去外面自己找阿暖。
伍俊傑不是一早就出去了么，許榮榮去看看，人還不回來，是不是迷路了？
出來許榮榮就看見門口兩個人正摟抱在一起，許榮榮沒敢說什麼，轉身直接回去了。
院子里人多，許榮榮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偶爾和人家說說話，畢竟好長時間沒回來了。
但她心思一直都在門口那邊，兩個孩子好好的許榮榮當然高興，但看阿暖哭的那麼上心，許榮榮心裡還是有些惦記。
阿暖和伍俊傑沒過多久回來，許榮榮這才放心一些，起來走過去問阿暖和伍俊傑。
「幾點了才回來，都等著你們吃飯呢。」許榮榮看看身後的街坊鄰居，阿暖這才說去村口了。
戰小丫頭鑽出來：「姐姐和我在村口玩了，還有哥哥。」
戰小丫頭好像是擔心媽媽責備姐姐，忙著幫忙解釋。
許榮榮低頭看了她一眼，人小鬼大，人長的不大，心思不少。
「吃飯吧，去洗洗手，馬上就能吃了。」許榮榮轉身回去，張羅著吃飯的事情，阿暖和伍俊傑這才過去見面認識。
都以為是白一回來了，伍俊傑又不怎麼說話，也沒人看出來什麼，倒是有人說，白一幾年不見，人長得結實了。
阿暖一邊吃飯一邊抬頭看伍俊傑：「你多吃點。」
伍俊傑喜歡吃點肉類，屬於那種偏愛肉食的人，和白一在這一點上面很不一樣。
白一喜歡吃清淡的，肉類也不是不吃，但是吃的比較少，和阿暖差不多。
阿暖也是吃過幾次飯發現的這些，看伍俊傑一直低頭吃飯，一口菜沒吃，阿暖給他夾了一點肉放到了碗里。
伍俊傑抬頭看著阿暖，也給阿暖夾了一點。
人多的時候吃飯就熱鬧，但是大家說話的太多，具體都說了些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聽不清楚的那種，別說是人生地不熟的伍俊傑，就是阿暖也聽不懂。
阿暖以前也經常來鄉下，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聽不明白這裡人說的話，有時候聽的都糊塗了，她也只能笑笑。
吃過飯許榮榮要街坊鄰居把自己帶來的禮物都給帶回去一些，開始都不好意思，但後來還是收下了。
許榮榮和戰熠陽不在，多虧了人家，要是不要，她都不好意思要人家幫忙照顧院子了。
人都走了許榮榮要在院子裡面收拾，阿暖起來去幫忙，戰熠陽帶著兩個孩子進去休息，伍俊傑便在院子裡面閑逛。
給伍俊傑的感覺，戰熠陽是個很神秘神奇的人。
都是當兵的出身，說句實在的話，在戰熠陽的面前，不用別人說，伍俊傑他自己都覺得暗淡無光。
其實伍俊傑也不是個虛榮的人，但被戰熠陽給比的什麼都不如，這樣的感覺還是不太好的。
阿暖忙完去找伍俊傑，伍俊傑正看著一口大酒缸發獃。
「你沒見過這麼多的大酒缸吧？」阿暖走到伍俊傑的身後，伍俊傑看了她一會，「見過，但沒有這麼大，多還是有的，我在部隊有一年去駐地，在那裡見過，但他們不是釀酒，是醬缸。」
「醬缸？」阿暖沒看見過。
「和這種的差點不多，但是沒有這裡的這麼矮，我們過去借住的地方，遠遠的就聞見很香的醬料味，幾天不吃飯餓的走不動，聞到醬料的味道，就好像前面正有一塊香肉等著我們。」
伍俊傑說著轉身朝著外面走，其實他還是很懷念部隊的生活的，但是他這種先天條件差的人，在部隊里就是給部隊添麻煩，所以他才回來了，想起當初他要離開部隊那天老首長說的話，伍俊傑的目光暗淡許多。
你是一個兵，記住你的職責，到什麼時候也不能忘，你是國家的人。
這話他一直記著不敢忘，只是——
「你很懷念部隊。」阿暖看得出來，伍俊傑是個很懷念的人，這個懷念無疑是部隊。
「沒去的時候很擔心自己行不行，進去了咬著牙也要挺過去，剛進去的時候總覺得三年的當兵生涯遙遙無期，每天都活的豬狗不如，人樣都沒有了，我上鋪的那個兄弟，他晚上哇哇的大哭，哭的人心惶惶，就好像我們去的不是部隊，我們去的是地獄。
但當我們習慣了部隊的生活，部隊就成了一個家，越是吃過的苦，受過得罪多，就越是離不開部隊。
當我們到了要離開的時候，我們都變得沉默寡言。
那種可怕的氛圍，一輩子我都不能忘。」
「你一直都捨不得，為什麼還要回來？你真的是退伍？」戰家是軍榮世家，所以阿暖也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退伍，退伍兵和義務兵一樣，都是有年限的，換句話說，能留在部隊的人都是有特長的，除非是有特別的原因，不然是不會退伍的。
伍俊傑看了阿暖一會，軍人家庭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連這些都知道。
阿暖到是不以為意，轉身朝著自己住的房子裡面走去，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
「我的條件不好，留在部隊是拖累。」
「所以部隊保送你去醫科大學，想讓你學有所成為部隊效力。」阿暖是這麼覺得，伍俊傑猶豫了一下。
「可以這麼說，到現在軍醫並不是隨時隨地都需要，而且我不論是去戰地還是駐地，都是拖累。」
「那後來你做軍醫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可以這麼說。」
兩個人回到了住的房間裡面還沒說完，因為阿暖比較熟悉，所以進門阿暖就開始整理被褥，鋪好了還給伍俊傑打了一盆洗腳水。
伍俊傑已經坐下了，阿暖端著水進門伍俊傑問了一句：「你以前也給白一端過洗腳水？」
伍俊傑自知這句話不該問，但他還是沒收住。
話一出口就好像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的道理孩子都明白，何況是他了。
「我不是故意要提起，只是——」
餘下的話伍俊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倒是阿暖把話接了過去。
「你第一次來，好多事情都不懂，我和白一不住在一起，他住在邊上的房間裡面，我住在這裡，晚上睡覺之前幾乎不會進對方的房間裡面，而且那時候我還小，懵懵懂懂的年紀，對感情的認知很少，也什麼都不懂。」
阿暖放下水盆，水盆里氤氳著熱氣。
伍俊傑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坐了半天沒動，看他沒動阿暖說：「你再不洗，一會就涼了。」
「你給我洗。」伍俊傑忽然說，阿暖也是一陣意外，她給洗？
阿暖沒給人洗過腳，有點不知所措。
伍俊傑雙眼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阿暖看，好像是阿暖要不過去給他洗腳，就犯了個大罪一樣，很對不起伍俊傑。
憋了半天，阿暖問：「其他女人給你洗過么？」
「我媽應該給我洗過，我姐姐也應該給我洗過，不過我都不記得了。」伍俊傑想了一會說。
阿暖半天才有反應，就是沒人給洗過。
起身阿暖站了起來，伍俊傑還以為阿暖是要給他洗腳，差點把腳縮回去，但阿暖彎腰卻把水給端走了。
伍俊傑在心裡罵自己，腦子進水了，讓門擠了。
阿暖端著水去了外面，伍俊傑想起來去認個錯，坐在那裡沒動，心思百轉千回，半天也沒動靜。
阿暖沒多久倒是回來了，手裡仍舊端著水，伍俊傑覺得是阿暖要洗腳了，也沒說什麼，自己要阿暖給洗腳，本身就不對，也沒臉在說什麼，坐著就沒動。
阿暖進門看了他一眼，眉頭皺了皺，跟著端著水放到了伍俊傑腳下面。
伍俊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
「你有腳臭么？」阿暖蹲在地上問，伍俊傑反應有點失常，半天才回答：「沒…沒有。」
阿暖沒在說什麼，先是把伍俊傑的襪子脫了，而後去外面拿了一個小矮凳子回來，面對著伍俊傑坐下。
此時阿暖已經把伍俊傑腳上的一雙襪子給脫了下去，伍俊傑的雙腳正垂在阿暖的面前，稍微往下一伸就能到水裡去了。
而且現在伍俊傑的腳上都是熱氣，已經感覺得到他腳上濕漉漉的了。
「你試試。」阿暖小手握著伍俊傑的腳拉到水平面上，伍俊傑開始瑟縮了一下，但很快又把腳給伸了進去。
其實水有些燙，但伍俊傑根本想不起來燙了，一顆心都落到了阿暖有些紅潤的臉上。
「阿暖，我——」
伍俊傑想說什麼，阿暖嗯了一聲，跟著把自己的襪子也脫了下去，把她的腳也放進了水裡。
可能是伍俊傑的腳在水裡，阿暖倒也沒覺得水有多熱，但臉還是紅了。
伍俊傑把手伸過去，輕輕的磨挲起阿暖的臉：「今天你給我洗，以後我都給你洗，洗一輩子。」
阿暖低著頭沒說話，兩隻小腳丫在水裡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