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他的臉
身上許多地方都青了,分不清是被李茂打的還是鳳九天留下的痕迹,已經第二天天亮了,我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去閣樓上香,這時候才發現,那幅畫變成了空白,他離開了……
驀然想起昨晚他說的話,大概……他那時候就是告訴我以後不會再管我的死活了,他要走了,然後……他就真的走了。
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女人都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存著別樣的情愫,突然想到了昨晚看到的他的臉,當時被他的表情嚇到了,光顧著害怕了,回想起來,他倒是比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
之前他不讓我看清楚他的臉,是怕我喜歡上他,怕我纏著他?我只能這麼猜測了,看得出來,他是個喜歡自由的人,他不需要任何的牽絆。
真人比畫里要好看得多,線條完美的眉,清晰柔和的臉部輪廓,鼻樑高挺,溫潤的唇……還有能攝人心魄的眼……我把以前念書時學到的所有辭彙都用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好像還遠遠不夠……
我上了最後一炷香,然後戴著血玉鐲出門了,以後也不用再上香了,戴著鐲子就當是為了保命了,他說帶著這個就沒事的,就信他一次,說真的,鐲子戴在手腕上還挺好看的,我皮膚也比較白,把那鐲子襯托得更加的血紅。
反正也如我願了,跟他兩清了,他這個不知道是鬼還是什麼東西的傢伙也跟我再也沒關係,李茂的鬼魂也不再會糾纏我,李家的人暫時也不會再找我麻煩,唯一讓我憂心的就只有我媽了,王瘸子就算有錢了也不會對她好,這點我清楚。
我只想著找個時間偷偷回去看看她,看能不能帶她離開王瘸子,我不想讓她後半輩子都活在水深火熱中,現在我能賺錢了,就算一個月的錢不多,在這麼個小地方,也能養活她跟我兩個人了。
我心裡一直挂念我媽,考慮了半天,還是在晚上打算回去,只有趁著早上她起來的時候找她,不能被王瘸子發現了。
已經快入冬了,晚上的天氣有些涼,我穿了件厚厚的外套,這還是二爺和二奶奶在的時候給我置辦的,當時我走得急,什麼也沒帶,連身換洗的衣裳都沒有。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我在牆角蹲了下來,寒風吹得我頭髮亂七八糟,露在外面的臉也冰涼,不知道多少次把被風吹到臉上的長發撩到耳後的時候,我終於聽見了開門的動靜。
應該還沒到我媽早上起床的時候,應該是半夜起來上廁所,農村的廁所都是在外面,能更早見到她自然是最好的。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院子門口小聲喊我媽,聽見腳步聲朝門口走來,我有些興奮,我做夢都想把我媽帶離這苦海,從小時候就開始萌生了這樣的念頭。
當院門打開的時候,我看見的不是我媽,而是王瘸子,我第一反應就是跑,但是卻被王瘸子捂住嘴拽了進去。他把我關了起來,拿繩子把我綁了個結結實實:「死丫頭,你都不曉得你這一跑李家的人上門兒鬧了我多少回,看到我臉上的傷沒有?也是被他們打的。你還敢回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我沒想到會遇到王瘸子,這是我媽跟他睡覺的屋兒,我看了一圈兒,竟然沒看見我媽,我有些急了:「我媽呢?!」
王瘸子楞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在:「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她,管得著嗎你?李家吧彩禮錢都要回去了,老子拿在手裡還沒焐熱呢,天一亮就把你送回去,好把錢給要回來,有那錢老子也能過幾天舒心日子了。」
我瞪著他說道:「李家人上次去找過我了,他們看見李茂的魂兒了,李茂讓他們放了我,他們就走了,也沒對我怎麼著,不信你自己去問。你以為你現在把我送回去就能拿到錢了嗎?我告訴你,你拿不到!」我這麼說是想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其實我是真的怕他把我送到李家,雖然上次李茂的魂兒跟他家裡人說了不要為難我,但也是被鳳九天給逼著說的,李家人很顯然並不甘心,可能當時只是嚇蒙了,就算不拿我去給李茂陪葬,也要讓我在李家當牛做馬的被他們使喚一輩子,還得被李茂他爹糟蹋,給他家延續香火。
王瘸子顯然不相信我說的話,猥瑣的笑著一瘸一拐的往我跟前湊:「你就吹吧,還魂兒呢,就跟你真的見過鬼似的,我咋沒聽見李家人說起?仔細一看,你這丫頭真的長大了,模樣還挺俊,怪不得村裡人都說我王瘸子福氣好,沒費勁就多了這麼個漂亮閨女,十里八鄉就你最好看……以前你媽在,總礙事兒,老子連摸都沒摸到你一下,這回沒礙事兒的了,反正你也嫁過人了,也讓老子嘗嘗鮮,也不枉老子養你這麼些年……」
從前我就知道隨著我年齡慢慢長大王瘸子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怪了,要不是我媽護著,他肯定早就對我下手了。現在無疑是給了他機會,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我媽的去向,除了這裡,她根本沒地方去。
看著王瘸子那張醜陋的臉,我尖叫著問他:「你到底把我媽怎麼了?!我媽在哪裡?!你別過來,我告訴你,你要是做了這種事情,村裡人會戳著你脊梁骨罵的!」
王瘸子滿嘴的酒氣,顯然晚上喝了不少的酒,現在還沒清醒。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身上聞著:「你敢說出去嗎你?別人只會說你不要臉,勾引你繼父,你都跑了的人,大晚上回來,不是勾引我是什麼?別亂動,我很快就完事兒,不然不怪老子弄死你,像弄死你媽一樣!」
我腦子裡翁的一聲,死死的盯著他,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面露驚慌之色,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了,不再說話,伸手扒我衣服。
我氣得渾身發抖,趁他不注意,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他痛呼一聲推開了我,我咬著沒松嘴,整個耳朵被我扯了下來。他捂著鮮血淋漓的耳朵咒罵我,操起一旁的椅子砸在了我身上,本來就要散架的舊木椅子頓時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