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挑釁
我謹記鳳九天的話，故作鎮靜，沒有把心裡的恐懼表達出來，只是小聲問他：「咱們該不會要坐船吧？」
他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我頓時腿腳一軟，靠在了他身上：「能不坐嗎？他們都不是人……好嚇人……」
他捏了捏我的手：「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就行，照我說的做就沒事。」
他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要我現在掉頭就跑也得我有力氣啊……
船靠岸停了下來，那骷髏竟然發出了聲音，是很低沉的男聲：「兩位要上船嗎？」
鳳九天顯然這麼做過，很自然的說道：「當然。」然後他朝那骷髏丟了一塊兒黑色富有光澤的石頭，大概嬰兒拳頭那麼大。那骷髏把石頭放進了松垮的衣服中，發出了幾聲怪異的笑聲。
鳳九天帶著我上船，那骷髏突然說道：「待會兒要下雨了，天兒變了。」我很奇怪的抬頭看了看，能看得見天才有鬼，不知道這骷髏怎麼看出來的。
這船上倒是有遮風避雨的地方，一走進船艙里，我腿軟得差點沒跪倒在地。裡面已經有人坐著了，五個人，沒一個正常人，而且我跟鳳九天一進來，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鳳九天拉著我到空位上坐下，我垂著頭閉著眼裝作什麼都看不見，手死死的拽著鳳九天的手不肯鬆開，心臟彷彿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般。那五個人中，有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傢伙，我看見那斗篷下只有兩團綠色的火苗，其他啥也沒有。還有一個身材胖胖的，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挺有錢的，雖然是古裝的長袍，但是看得出來布料挺不錯，只是那傢伙臉上坑坑窪窪的，像是長了鱗片一樣，而且眼睛出奇的小，嘴巴出奇的大，嘴角兩邊各有一撮小鬍子，我看見他就想到了鰱魚……
還有一個就算坐著也能看出來腿很長，很瘦，皮膚不黑不白，頭髮是紅色的，衣服也是一身火紅色，那雙眼睛很犀利，很像鷹的眼睛，要不是他的耳朵尖尖的，看起來倒是比較像個正常人了。
另外兩個穿著一樣的白色長袍，身高和身材都一樣，像古代十二三歲的孩子，梳著兩個小辮子，圓圓的臉蛋上印著兩團紅色，臉色蒼白，嘴巴血紅，眼神直視著我跟鳳九天，讓人心驚膽戰。看得出來她們是女的，而且還是姐妹，不然怎麼一模一樣……
反正我是快崩潰了，鳳九天似乎見鬼不怪，淡定的坐著。船艙里的氣氛很奇怪，沒人說話，似乎誰也不認識誰，誰也沒搭理誰。
我真想問問鳳九天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這些人到底是什麼鬼……
就在我額頭上滲出汗珠的時候，那對奇怪的姐妹花其中一個開口了：「姐姐，你說這是什麼世道啊，好久沒看見有人類來這裡了。還以為現在人類中不會出能人了，竟然能來到這裡，還真是讓人意外。」
另一個接話道：「妹妹莫要亂說，她可能是人類，但是看打扮是九華仙君宮中的人，咱們還是不要議論的好。」
九華仙君……鳳九華么？看來鳳九天過去的確是神，而且他大哥鳳九華也是神。我身上穿的是他那裡的衣服，會被誤解也是正常的。這對姐妹花腦子是不是有點不好使？船艙里這麼安靜，她們的聲音誰都能聽見好吧？不管她們議論不議論我都聽見了。
鳳九天不動聲色的強行把手從我手上抽出來，我都快哭了，忍不住蹬了他一眼。他就跟沒看見我瞪他似的，他的聲音突然傳入了我耳中：「瞪他們去，別瞪我，就當你自己是鳳九華宮裡的人。」
我愣了愣，他明明嘴巴都沒張開，是怎麼做到跟我說話的？
我也沒想那麼多，硬著頭皮轉過頭蹬了那對姐妹一眼，沒有露出任何錶情，天知道我心裡多害怕，多虛……
那對姐妹怔了一下，其中一個放低了聲音說道：「叫你別說吧，人家瞪我們了。」
我……
她聲音應該再小點的，因為我還是能聽見，小孩子不是挺會說悄悄話的么？
這時候我發現那個紅毛的尖耳朵男看我的眼神變得赤裸了起來，我有些心慌，沒想到他開口說話了：「姑娘的確是九華仙君宮裡的人么？隨行的人難不成是九華仙君么？」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此時鳳九天的聲音又傳進了我的耳朵：「告訴他，是又怎樣。」
我心裡叫苦不迭，他幹嘛不自己說？讓我跟那種怪物說話，我很慌的……
而且還要說這樣的話，分明就是挑釁嘛，說這樣的話再怎麼著語氣也要特彆強硬的那種，而且這麼說了不就代表承認了他是鳳九華，而我是也是鳳九華宮裡的人嗎？冒充別人會不會不太好啊……
面對紅毛男直勾勾的眼神，我也只好再次硬著頭皮說道：「是又怎樣？」
說完我就覺得後背冒出了冷汗，我的語氣實實在在的就是挑釁，我都佩服我自己能說出口。
那紅毛男挑釁的一笑：「下了船能否有幸跟九華仙君過過招？這些年遇見的神仙不少，被我殺死的也不少……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九華仙君有多大能耐。」
這次鳳九天沒有讓我說話，而是自己開口了：「你也配。」
我頓時更加緊張了，看樣子是要打一架了，好好的坐個船不行么？為啥要跟這種怪物說話？
紅毛男氣極，瞪大了眼睛：「好你個鳳九華，竟然這麼瞧不起人。你們這些神向來看不起妖，還不是死在妖手裡？等下了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鳳九天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紅毛男，紅毛男挑釁的說道：「要是你死了，你身邊的美嬌娘老子就笑納了，都說九華仙君宮裡都是美人，只不過平日里都蒙著面紗，今日見到真容，倒也沒叫人失望。你享受了這麼多年，也該拿出來給我們嘗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