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直麵食夢獸
第860章 直麵食夢獸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讓人煩悶，卻又找不到源頭。
超聲波，人類確實無法聽到。
但是超高頻的聲波依然會對人類產生影響。
這種影響正在以強悍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推進著。
……
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
車載電台里播放著上個世紀的老歌。
夜班司機系著安全帶，緊閉雙眼，身體不停得抖動。
嘴裡發出痛苦的夢囈。
夢境里，有無數的怪物向他撲來。
他無法躲避。
也無法醒來。
忽然，老歌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小小的雜訊。
這是電台信號發射機開機之後的正常反應。
緊接著，白噪音離奇得消失了。
接下來是完全的靜默。
沒有一絲聲音。
眾所周知，發射機關閉之後，由於頻段讓出，所以會被白噪音佔領，就像是老款電視機出現雪花時的噪音一樣。
想要徹底寂靜，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慢慢的，司機安靜下來。
陡然間，他的身體巨震。
一片淡淡的陰影從他的身體中分離出來。
穿過車窗，飄向天空。
下一刻，司機陡然醒了過來，渾身大汗。
……
東海某條街道，某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裡。
二三十名顧客，死死得頂著門。
臉上滿滿的恐懼。
門外，聚集了數以百計的市民。
他們目光獃滯，面無表情，卻似乎被快餐店傳出的香味吸引，不停得朝店內擠進來。
他們不會敲門，只知道用頭撞擊。
「砰砰！」
這一聲聲，都彷彿撞擊在顧客們的心裡。
「我們該怎麼辦啊，嗚嗚嗚！」
「頂住！先頂住！」
「他們是不是殭屍啊！我不想死！」
「別讓他們進來！」
胡亂的叫喊聲攪亂了每個人的心。
蓋過了電視中正在播放的MV。
店員門拿著各種工具，加入了頂門的隊伍中。
「砰砰砰！」
「嘩啦！」
終於，被食夢獸控制的市民完全不在乎疼痛的撞擊下。
大門的玻璃，碎了。
「救命啊！」前一刻還在頂門的人們，四散奔逃。
但是……小小的快餐店，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外面的獃滯人群，如潮水般沖了進來。
就在幾名店員拿出配菜用的尖刀和廚具，準備拚死反抗的時候。
就在顧客們抄起椅子，要展開一場保命的混戰的時候。
電視屏幕突然一片黑暗。
氣氛似乎有那麼一剎那的停滯。
陡然間，電視屏幕又亮了起來。
但是依舊沒有任何畫面和聲音傳出。
獃滯人群卻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吸引。
他們下意識扭頭望著電視的方向。
一片片陰影從他們的身體內瞬間被拉扯出來。
獃滯人群就像是失去了脊梁骨支撐一樣，紛紛癱倒在地。
眼前這一幕讓店員和顧客們面面相覷。
這是什麼狀況？
本以為要打群架，怎麼一下就來這出？
躺在地上，身上只穿著睡衣的人群中慢慢有人醒了過來。
「這是……哪裡？」一名漂亮的女子霍然坐起。
她一臉茫然得看著處於戒備狀態的店員和顧客們。
「你們要幹什麼？」她嚇得拉著睡衣的衣襟。
「你們要幹什麼？」店員大聲質問。
越來越多的人醒了過來。
「這不是我家？」
「什麼情況？」
「我夢遊？」
這群人直接炸了。
不過，當他們看到快餐店門前街邊，也有和他們同樣的人群之後，震驚代替了疑惑。
這條街，林林總總大概有四五百人正在遊盪。
快餐店的電視信號，也接在了店外的音響上。
所以，當周揚錄製的超聲波文件開始播放的時候，店內外的所有人都收到了影響。
從食夢獸的控制中掙脫出來。
短暫的震驚之後，這些人紛紛記起了自己的遭遇。
「我在家睡得好好的……然後好像有人叫我，我就跟著出門了！」
「我也是……」
「我也是！」
「那個人還跟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很棒的地方！」
「一樣啊！」
大家七嘴八舌，人聲鼎沸。
很快，就把前因後果拼湊清楚。
他們，當時都在睡夢中。
做了幾乎同樣的夢。
在夢境的指引下，他們走出了家門，沿著街邊遊盪。
「這……離我家得兩公里啊！我夢遊了這麼遠？嘶……好冷！」一名男子抱著肩膀開始發抖。
起初的震撼與不安過去之後，寒冷，開始攻佔大家的身體。
只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
從他們體內奮力出來的陰影，正在向天空聚集。
漆黑的夜幕下，似乎有一大塊東西正在孕育。
成型。
同樣的事情，在東海其他地方也在發生著。
街邊、江邊、甚至獃滯人群聚集的廣場上、醫院中……
每一個被食夢獸控制的人，都在緩緩蘇醒。
先是驚恐，然後猛然醒悟。
再接下來就是發現只穿著睡衣的尷尬。
最後是寒冷和飢餓。
幸虧，在周揚行動的同時，東海官方已經做出了反應。
在十四萬人遊盪的區域，各個街口，各個關鍵位置，都有官方的人在駐守，在疏導。
還有警方在不停巡邏，尋找那些單獨夢遊的人。
周揚站在東海體育場的最高處，極目眺望。
同一時間，東海體育場的二十四個高功率喇叭，播放著周揚錄製的超聲波音頻。
加上電視和廣播的交叉介入。
幾乎全東海，都被籠罩在超聲波的範圍內。
而在東海的上空，一朵半透明的雲，正在快速膨脹著。
一架直升機在夜空中前行。
能夠播放超聲波的特種喇叭掛在機身兩側，朝向地面。
下面，是最後一批被食夢獸控制的患者。
終於，在超聲波的干擾下，他們紛紛從無盡的夢魘中清醒過來。
街道上一片驚呼。
與此同時……
指揮大廳中。
所有的相關人員已經撤離。
只剩下兩個人。
一個是，躺在病床上，身體逐漸虛化的程小曼。
一個是剛剛立下汗馬功勞，從體育場趕回的周揚。
以大廳所在的建築物為中心，周圍五百米的範圍，已經做了緊急清場。
所有參與喚醒行動的人都明白，最關鍵的一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