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那就學素描
她把手機遞給我,是我們做完長發后,坐車回去的路上,她坐我旁邊,偷拍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我是側臉,周圍雖然很黑,但窗外高樓大廈折射出的流光溢彩打在我的臉上,逆著光,更顯輪廓清晰深邃,長發披肩,車子偶爾的顛簸導致髮絲飄拂在空中,更恰當的是,她及時捕捉到了這個鏡頭,然後照了下來。
照片拍的隨意,但卻像是拍出了某大片的時尚感,忘記了那個時候我在想什麼,只是照片上的我落寞孤寂,一種看透世間的涼薄感由內而發,這張照片無疑是顯示出了我內心真實的寫照。
很驚艷,拍的很好。
我一邊佩服著顧漁的拍照技術,一邊讓她把照片傳給了我,繼續了剛才的話題:「這照片拍的很好,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間還是會存在差異的吧。」
顧漁搖著手指頭:「NONONO,就連我給你找的那個老師,人家都說拍的好看。」
「男的女的?」
「男的。」
我微揚眉梢,顧漁看出了我心中的顧慮,笑著說:「放心,鈞叔是不會吃他的醋的。」
我當時真是沒轉過彎來,問她為什麼?
顧漁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我,然後突然轉開話題,把我推進廚房裡:「沒點見面禮怎麼樣,你現在就做幾個你最拿手的好菜,等著一會兒好好討好你老師吧!」
我這才反應過來,找人家學畫畫,居然忘記給人買禮物,真是粗心大意。
「那我現在出去買吧!」
顧漁搖頭:「錢買來的怎麼能跟自己做的相比,而且別人還不一定喜歡,你就好好的做頓飯,相信我,那些東西還不如一份真心來得實惠。」
「真的嗎?」
「我騙你幹嘛?」
我半信半疑,最後還是嘆口氣,妥協道:「那好吧,我去廚房。」
顧漁點頭。
顧漁他們家的廚房很大,裝修的很復古,跟路鈞言的別墅有明顯的差距,看來季南信雖然和路鈞言是兄弟,但是兩個人的欣賞水平完全不一樣。
當我站在廚房裡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大事,我忘記問顧漁那個老師喜歡吃什麼菜了,清淡還是麻辣的,甜口還是咸口的,我馬上回到客廳,但顧漁似乎已經上去了,應該是在換衣服,我扶額輕嘆,總感覺做菜比拿錢買禮物更困難。
顧漁遲遲不下來,我也就沒機會去問,想著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於是我一咬牙,拿起了菜刀。
冰箱里的食材非常多,這一點使我幸運。
這頓飯事關重要,於是我高度集中,用了我畢生的精力,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做飯這麼累。
燒完最後一道菜后,我看見顧漁和季南信走了下來,很詫異,周末他居然在家,不過轉念一想,周末不在家應該在哪兒?
我覺得我估計是做菜做傻了。
說起來,沒看到雲溪那小妮子,後來才知道,周末她還要去學跳舞,課業繁重,有錢人家的孩子從小就開始努力了,所以怪不得培養出了優秀的孩子。
和季南信的關係其實挺尷尬的,應該說和路鈞言身邊的人關係都挺尷尬的,尤其是他那幾個好兄弟,所以當季南信和顧漁一同下來的時候,我感覺到氣氛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我們倆目光撞在一起,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朝他點了個頭,然後就是嘴角邁出一抹訕笑。
他們倆落座后,顧漁叫我出來一起坐下,於是我坐在他們對面,心裡還想著老師什麼時候來,面前這兩個人就已經吃上了。
我一怔,直到顧漁見我沒動筷子,出聲提醒我:「阿姨吃飯啊!」
「不是,老師呢,不等他嗎?」
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腦子一定是瓦特了,怎麼就沒反應過來呢!
而此刻顧漁聽到我的話后,噗嗤一聲掩嘴笑了出來:「阿姨,老師就在你面前啊!」
我還有些懵,直到看見季南信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時,才恍然大悟。
我怎麼會忘記,季南信可是一個開過畫展的大師級別的畫家啊!
天!
如遭雷劈這四個字都無法形容我當時的吃驚和悔意,我在心裡捶胸頓足,我怎麼會沒想到!
那一秒鐘的氣氛可以說很尷尬了。
我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莫名的有些丟人。
那頓飯我根本就沒吃幾口,食之無味,有一種無語的感受,但其實又沒有任何的不對,只怪自己腦子蠢,沒反應過來。
顧漁和季南信倒是吃的挺開心的,顧漁吃完過後,還揉了揉肚子,說:「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我兒子現在也吃到了,那以後吃我做的,會不會就嫌棄我了。」
我剛想說不可能,季南信就已經笑著撫上她的手,嗓音低醇溫柔道:「不會的,老婆做的飯最好吃。」
顧漁害羞的笑了笑。
我:「……」
強行喂狗糧?
玩笑過後,還是進入了正題,我因為是真的沒有想到老師會是季南信,所以一開始準備的問題現在也完全問不出來了。
唯一擔心的就是,我跟他學畫畫這事,他會不會偷偷告訴路鈞言。
但顧漁信誓旦旦的跟我說別擔心,季南信答應過她會保密的。
我嘆了口氣,男人之間的友誼和對自己老婆的保證本來就是兩碼事,也不知道季南信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現在只能求他真的能夠管住嘴。
顧漁去給我們倒茶去了,我一開始準備幫她,但她說讓我和季南信好好聊聊,然後才能對症下藥,早些學好繪畫。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一走後,客廳里的氣氛有多壓抑。
最後還是季南信先開了口,他說:「沈青。」
「嗯。」我點了點頭。
「小漁已經跟我說了,你是為了鈞哥才學的對嗎?」
「對。」我想了想,還是囑咐一句,「希望你不要告訴他。」
「我知道。」回答的有些敷衍。
「學過嗎?」
「沒有。」
「想學哪種類型?」
「不……不就是畫畫嗎?」
「不是,畫畫分很多,有水墨、素描、油畫、水彩等各種,你想學哪種?」
這我還真不知道,我搖了搖頭:「曲素嫣以前擅長什麼?」
他愣住了:「……素描。」
我點點頭:「好,那我就學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