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陳氏的疑惑
明月正巧從樓上端著盤子往後院茶間裏走,迎麵碰上了韓綦,臉上不見任何驚訝之色,反倒是笑著說道:“我們公子猜的果然沒錯,您果真今日安然的回來了。”
韓綦也隻是應付的笑了笑:“他一向神機妙算,我娘如何了?”
明月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這個了,當即點了點頭回答道:“夫人身體尚好,隻第一天來的時候鬧了一鬧,現下也算是適應了。”
煙雨樓雖然晚上要做生意,且歡聲笑語不斷,頂層卻因著是煙雨公子的住處,刻意做了隔音,一般的人也上不來,想必這幾天陳氏也並未受到什麽影響。
“公子若是擔心,便先上去吧,夫人吃過午飯想喝些茶消食,我泡完了就上來。”明月看著韓綦說道,韓綦也不多跟她說些什麽,點點頭便朝著樓上走去。
為了照顧陳氏,明月的屋門口甚至還站了兩個小丫鬟把門,見韓綦來了連忙福了福身子讓他進去。
陳氏倚靠在床頭,穿的是她往日的那件祖母綠襖,窗戶全都關上了,屋子裏卻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不論怎麽看都比當時在韓府中要好得多。
在床邊還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放著幾本書和一個繡框,想必是明月怕陳氏無事可做用來打發時間的。
“娘。”韓綦走上前生怕打擾了陳氏,輕輕喚了一聲,她便立馬回了頭有些驚訝的看著韓綦。
“我的兒!你這些日子去哪了,娘還以為你真就把娘丟在這兒了!”陳氏一見到韓綦,本來還平穩的情緒此刻卻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要不是她沒法下床,必定現在就去好好看看韓綦。
韓綦跪在了陳氏麵前,低著頭有些愧疚的說到:“兒子出了門一趟,讓娘擔心了。”
陳氏在這兒住了兩天,明月待她極好極尊重,她也逐漸放開了成見接受了明月,此刻心中也隻有對韓綦的擔心,稍微罵了他幾句,便心疼的讓韓綦起了身坐近些。
“我的兒,你既然回了,那咱們便還是回府上吧,娘在這兒總是勞煩明月姑娘也是不好。”陳氏試探性的提出回府,她之前也問過明月關於韓綦偷藥材的事情,卻全被她敷衍過去了,陳氏還是總有些不安的。
韓綦沉默半晌,這才抬起頭認真的問著陳氏:“娘,咱們不回府,就在這樓裏住下可好?咱們府上無大夫,您的病不能再耽擱了。”
雖然是用自己的病做幌子,可光看韓綦這副模樣,陳氏便知道事情還未結束,韓綦跟韓家的關係依舊沒有回複。
“兒啊,你若是真的犯了什麽錯,就去跟你爹認個錯吧,有你爹在,他頂多也是訓你幾句,不會像外人一樣為難你的。”陳氏雖然知道韓老爺對韓綦不怎麽上心,卻還是對他抱有期待。
她不提還好,一提韓綦便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我爹?娘,我現在沒有爹,隻有您一個,這韓府對我們甚至連對下人都不如,您還惦記著回去幹嘛?”誰知韓綦竟站起身拂袖一笑,那笑卻帶著幾分怒意,比不笑的樣子看上去更加毛骨悚然了幾分。
陳氏一時沒懂韓綦話中的意思,愣了半天才問道:“你說什麽?什麽叫你沒有爹了,你莫不是同你爹吵了一架,這才帶著我出了門?”
再結合這幾天韓綦消失來看,陳氏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韓綦一定是同韓老爺吵架了。
“娘,他不是我爹,您以後別再提他了。”韓綦不提這件事是為了陳氏著想,雖然他心中覺得韓府可有可無,卻一時難以轉變陳氏的觀念,也隻好盡量不讓她傷心。
“你這孩子,你快說你同你爹到底怎麽了!”陳氏氣的錘了錘床,隻恨自己此刻被韓綦軟禁在了此處,自己既不知道他們父子間發生了什麽,又沒辦法調解他們之間的關係。
正在此時,門被輕輕敲了敲,明月端著茶壺走了進來,一看二人的表情便明白了一切,頓時覺得自己進來的不是時候。
“娘你好好歇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這卻給了韓綦喘氣的時間,他朝著陳氏拜了拜便轉了身離開,絲毫沒有給陳氏叫住他的機會。
陳氏被他氣的夠嗆,不甘心的看著韓綦的背影,終於還是沒忍住跟明月訴起苦來。
“明月姑娘,你說我兒子這是怎麽了,他這些日子真的隻是去處理事情了麽,韓家是不是四處在找我們?”陳氏現在隻能期盼明月能告訴她些什麽消息。
可惜明月隻是倒了杯茶送到了陳氏手邊,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夫人,我整日也在這樓中不曾外出,韓公子的消息我卻是沒有聽到的。”
陳氏喝了一口熱茶,隻覺得中午吃的飯都積在了胃裏,跟韓綦撒了一頓氣後更是有些不舒服了,隻能皺著眉有些無奈的等著韓綦再回來問個清楚。
韓綦出了房門,卻直接去找煙雨公子去了,如今韓家已經拋棄了他們母子,他手頭上又沒有能力置辦房產,隻能再去求助於煙雨公子了。
聽他果斷的說要同自己去大漠,煙雨公子當場便拍了桌子叫好起來。
“看來還是得刺激你一下,你才能下了狠心啊。”煙雨公子笑眯眯的拿過兩隻銀製小杯,還有一壺酒來像是要慶祝。
那酒也不是普通的酒,倒出來竟然是紅寶石一般的顏色,問起來也有一股葡萄的味道,很是好聞。
“這酒是大漠產的,隻有那邊的葡萄才能釀出這等瓊漿玉液,你且嚐嚐,日後我再帶你見識更好的。”
煙雨公子什麽都沒問,卻像是什麽都知道一般,韓綦知道他眼線遍布全城,或許連今日公堂上也有他的眼線,也並未推辭,隻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願意同公子共進退,唯有一件事,我娘,求公子替我照顧好我娘。”韓綦抱了抱拳,真誠的對著煙雨公子說道。
比起他的緊張,煙雨公子卻悠然的顯然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