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上門診病
他如此明確的對寧蘊表現出青睞，倒是令這鋪子裏剩下的客人們都忍不住高看了寧蘊幾分。
雖然這城中韓三郎才是少女們最傾慕也最想嫁的對象，可韓羿作為韓府正兒八經的繼承人，除了愛玩一點，也算得上是涼城裏叫的出名字的年輕才俊了。
見韓羿完全走遠了，周子豪這才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拿著茶杯慢慢品起了茶，直到寧蘊忙完坐回了他對麵，他才認真的放下茶盞問道：“蘊兒，你之前去韓府是為了替韓綦他娘治病對吧？現在他已經走了，你是不是以後就不去了？”
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的，寧蘊想起了韓綦臨走的囑托，卻是沒有正麵回答他。
“這韓羿雖然也看起來風流倜儻的很，可他家的娘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處，別看他今日送了你一串珠子，你若是不合她意，明日再賞你一頓板子都是有可能的。”
周子豪故意把話說的狠些，以免寧蘊真的就被韓羿的話蠱惑了傻乎乎的去了韓府。
“你在亂想些什麽。”寧蘊有些無奈的按了按額頭，並不想接周子豪的話，他卻一臉認真仿佛在說什麽重大事情。
“這韓府原先有三個夫人，若說二夫人是命不好，在生二公子的時候去了，那這三夫人你總是看過的，她原是秀才獨女，雖說身子嬌弱也不至於此，在韓府上這麽多年，誰知道她是不是被大夫人用了什麽手段。”周子豪還越說越來勁了，他打小就在這涼城裏到處混，街坊小道的傳聞自是聽了不少。
寧蘊連忙擺擺手示意他停下，這才無力的說道：“正是因為三夫人身子不好，韓綦才囑托我常去看看她，我平白沒事去找什麽大夫人，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掂量的清楚的。”
言下之意卻是在讓周子豪放心，自己是決不會同韓羿糾纏在一起的。
比起周子豪擔心的這件事，寧蘊還是決定晚些時候去看一眼寧老婆子的病，雖然他們如今已經斷絕了關係，若是她真出了什麽事再纏上了寧有餘，隻怕還要麻煩一些。
第一日因為寧蘊說好不開診，那些來的客人們也隻不過是捧捧場湊個趣罷了，很快人們便都走了，周子豪也被寧蘊找了個借口趕走了。
“蘊兒啊，雖然你奶對你稍稍冷落了一點，心底卻是實打實的愛你的，她現在生了病，咱們也該去看看才是。”還沒等到寧蘊主動問寧有餘，他已經走到寧蘊麵前苦口婆心的似乎是要勸她。
寧蘊了然的點了點頭，並不讓自己的反感表現的太過明顯，收拾好了藥箱便回到了寧老婆子的院子裏。
踏入許久沒有進去的院子，二房已經沒有任何光亮著，連大堂都沒有光，隻有寧老婆子的屋裏亮著蠟燭，微弱的燭光跟之前自己在的時候完全不同。
“天天指望這些好吃懶做的婆娘，我早晚都是要死的，還不如趁死之前讓鄰居左右都知曉她的真麵目。”還沒走到門口，寧蘊都聽到了寧老婆子有些憤怒的咒罵聲。
雖然話裏還夾雜著粗喘，說到了最後甚至還很是大喘氣了幾聲，顯然是體力不支的表現，卻難得還是很有精神的在說鄒氏的壞話，證明病也沒有多重。
寧蘊心中已經有了個底，伸手敲了敲寧老婆子的屋門，裏頭立馬就傳來了寧老頭子的回應：“怎麽才把水端來，你娘都等煩了！”
寧蘊知道他們大概是把自己當成鄒氏了，這才揚聲說道：“是我，寧蘊。”
話音剛落，裏麵立馬沉默了，隻聽的見二老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聽說你們生了病，我隻是來替你們診病的，若是沒有這個需要我便走了就是。”寧蘊還以為他們不想讓自己進門，並沒有再堅持什麽，反而轉身就要走。
“等等！蘊兒，你這麽晚還來給你奶診病，真是個好孩子。”不知裏頭發生了什麽，隻聽見寧老頭子應了聲，拄著拐杖便匆匆走了過來似乎是要開門。
相比起寧老婆子對她的漠不關心甚至是利用來看，寧老爺子則要相對好些，他僅僅是把寧蘊當做空氣罷了，對趙氏和寧有餘的欺壓也沒有寧老婆子來的多。
所以即使寧蘊此刻心裏再不耐，也還是停下了腳步等著寧老頭子來開門。
伴隨著門被打開，一股子惡臭從門縫漏了出來，寧老頭子的衣裳上滿是油漬，像是許久沒有洗過一般甚至還散發著一股子老年的氣味。
他隻接著院子裏的月光打量了寧蘊一眼，便深深的覺得寧蘊如今已經跟他們不是一個階級的人了。
她雖然還是如同以前一樣穿著素衣，頭發也是規規矩矩的梳的整齊並沒有金的玉的戴了滿頭，卻就是讓人莫名的生出一股子高貴的感覺。
那布料顯然是用的極其上好的料子，不僅衣裳上一絲褶子也沒有，甚至還十分襯托寧蘊的臉色，即使是在夜裏也難得看上去極為精神。
“蘊兒，快，快進來，這屋子裏有些髒，你……別嫌棄。”不知為何，寧老頭子看見寧蘊這副樣子就情不自禁的覺得自己低了她一頭，連說話也不像以前一般趾高氣揚了。
屋中的寧老婆子甚至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卑微的語氣，躺在床上冷笑了幾聲：“我還沒病到要入土了，老頭子你說話何必如此放低身份，再怎麽說咱們也是長輩。”
寧蘊聞著那難聞的氣味皺了皺眉，她雖然是個醫者不該因為病人的症狀而有任何的厭惡情緒，聽見寧老婆子這依舊傲慢的話語卻也懶得再保持禮貌下去。
“既然您還有力氣罵我，想必這病也隻是休息個幾天就好了，我就不打擾了。”說著她便要走，寧老頭子生怕她走了就沒有大夫能來看病了，連忙攔下了她。
大房的房裏，鄒氏為了逃避寧老婆子的指喚，早早的就熄了燈假裝睡下，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卻聽見了窗戶外頭似乎有寧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