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傳言
“寧大夫,我聽說自從韓綦走後,你便常來府上替三娘醫治身體,隻是既然人都來府上了,怎麽也不去我那兒多坐坐,是嫌棄我院子裏的茶煮的不好麽?”韓羿卻像一塊牛皮糖一樣,一被他黏住了就甩不掉。
見剛剛寧蘊不接他的話茬,便又拋出了一個新話題來讓寧蘊頭痛。
“韓少爺,我每次去看三夫人的時間都不確定,又怎敢輕易去叨擾您?”寧蘊一邊在心底腹誹這韓羿未免也太不顧男女大防了,她還是個雲英少女,來韓府已是因為答應了韓羿且她是大夫醫者父母心。
冒冒失失就去了韓羿的院子還跟他喝茶?這傳出去了又不知道會被人怎麽說嘴呢。
韓羿卻臉上並無任何異樣,反倒是露出了一副“果然會拒絕我”的表情,他隨手把花叢裏的一朵花折了下來遞到了寧蘊麵前。
“既然請你教我些花草知識也不願,讓你去我的院子裏喝茶你也不願,收下這一朵花你總該願意了吧?”韓羿忽然一下子靠的極近,掌心刻意挑的那朵花也是枝丫上開的最好的一朵。
寧蘊心裏略有些無奈,伸手接過了那朵花,朝著韓羿微微福了福身謝道:“那就多謝韓少爺了,這園子裏養的花大多都開的漂亮,留在枝丫上供人賞玩才是它們的出路,摘下來給我卻是糟蹋了。”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一陣拍巴掌的聲音響了起來。
“原來你們兩個躲在這裏說起了悄悄話,我說那日韓少爺為何要送你這般貴重的珍珠項鏈呢,怕不是早就看上你這朵比花還美的美人兒,隻想把你摘下來賞玩吧?”
衛青綰不知從哪兒走了出來,身邊竟然還帶著剛剛還在後院的一群男女們,跟他們一比,寧蘊和韓羿仿佛真的像是偷偷幽會的男女了。
寧蘊輕蹙了眉頭看向人群,之前看到的幾個熟麵孔倒是都在,隻是周子豪卻不知道去了哪裏,本來想著就這麽偷偷溜出去也不能了,寧蘊心煩意亂的攥緊了手中的花,麵上也露出了一絲不悅來。
“我的鋪子裏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就不繼續叨擾了,衛小姐和各位少爺小姐們玩好,告辭。”她隨手把已經被自己捏皺有些不成樣子的花隨手扔到了草叢裏。
“這花給我也是無用,既然總是會凋零的,不如就讓它重歸土裏。”說完,寧蘊連看都沒看韓羿的表情一眼,轉身便朝著來時的路離開了。
見她不僅沒有按照自己想象中的來,反而表露出了一副對韓羿壓根沒什麽興趣的樣子,衛青綰捏了捏帕子,眼底露出了一絲擔憂。
不過好在韓羿看上去卻對寧蘊很是不一般,即使剛剛她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給了自己沒臉,韓羿的臉上不僅沒有露出絲毫的不耐,反倒是饒有興趣的望著寧蘊遠去的背影,似乎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了。
“都是我們不好,忽然出來衝撞了韓少爺您,要不我去派人把寧大夫喊住,你們再找個地兒說會兒話?”衛青綰上前故意問著韓羿,韓羿卻收起了看寧蘊時戀戀不舍的眼神,一句話沒說也離開了。
不知怎的,自從那日在園子裏被人撞見寧蘊和韓羿的事情以後,城中便開始流傳起了一個傳言來,寧大夫經常出入韓府大夫人房裏,恐怕早已是韓府看上的兒媳婦,隻等寧蘊再大些便直接上門提親。
幾乎來寧蘊藥鋪的病人們都會帶著羨慕的眼神,三句話不離寧蘊嫁的好,把正在櫃台上搗藥的趙氏都弄得雲裏霧裏的。
“她爹,這些病人怎的一大早就來恭喜我綁到金龜婿,咱們家蘊兒還沒到嫁人的年紀,我們還沒給她看人家呢,哪兒來的金龜婿?”趙氏有些不解的把寧有餘拉到了一旁問道。
寧有餘也不清楚,隻聽人說那金龜婿就是韓府的大公子,搖了搖頭道:“這都是咱們聽旁人說的,人家怎麽會看上咱們這種農戶,你日後再聽著了可千萬不要應聲,隻讓流言自己過去了也便罷了。”
趙氏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且不說她們的門楣夠不夠攀得上韓府,就是寧蘊真的嫁進去了,豪門媳婦可不好做,與其嫁給一個高門大戶被禁錮一生,她倒是願意就讓寧蘊找一個上進的秀才夫妻琴瑟和鳴。
不過她倒是想起了開業那日韓羿還特意來送寧蘊了一串珍珠項鏈,想到這趙氏的心下就是一緊。早就聽說過這些富家公子哥喜歡玩弄女人,若是自家蘊兒被他花了重銀子寵著慣著,她小小年紀隻怕是禁受不住這個。
想到這兒趙氏便決定再找個機會同寧蘊好好說說,一上午在診病的寧蘊身邊轉了半天,卻還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才好。
還是寧蘊意識到趙氏麵露愁容,也不像往常一般隻是坐在櫃台裏繡些東西了,才診完最後一個病人,便示意趙氏來她對麵坐下。
“娘,今日難得沒什麽病人,讓我也來替你診診脈吧。”說著便把診病的枕木放到了桌上,示意趙氏伸出手來。
趙氏勉強擠出一抹笑來,還是任憑寧蘊把手指搭在了她的手上診起脈來。
“娘,你的脈象紊亂不齊,莫非是有什麽煩心事?”寧蘊收回手,靜靜的看著趙氏等她發話。
趙氏這才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蘊兒,你這些日子可有什麽心事?若是有可以同娘說說,或許我能幫上你。”
寧蘊當然也聽到了這種傳言,看見趙氏擔憂又不好意思直說的樣子索性自己挑明了開來。
“娘,我每次去韓府都是為了照顧韓三夫人,咱們得了韓三少爺的恩惠才買下這麽一件鋪子,他如今不在城裏,咱們自然是要替他好好盡孝的,至於韓大公子我是一次沒見過的,更不用說我一個黃花閨女還去他屋裏喝茶了,這些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寧蘊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的,語氣裏也並無對韓羿的任何情誼,剛剛還頗為擔憂的趙氏聽了這話頓時就安下了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