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算賬
朱氏說話果然算話。第二日上午，剛剛用過早飯。朱府找來的管家就過來了。
辰馨十分震驚，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二嬸在朱家說話這樣有分量，她不是個庶女嗎？
沒錯。朱氏隻是個庶女，可卻是個得寵的庶女。因為她的姨娘受寵，所生的一兒一女都在朱家很有分量。
朱氏的親弟弟朱峰，如今也是家族生意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人物，找個把掌櫃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除了這個姓方的掌櫃，朱氏還叫了四個小廝，和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過來幫忙。
辰馨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哪兒是去鋪子啊，分明是要去打群架吧。
“姐姐，你這是幹什麽？”
“當然是給那幾個欺負我妹妹的人好看啊。”寧蘊是做了充分準備的。他們兩個小姑娘，本來就威懾力不足。再碰上那刁的，難不成還能自己衝上去打架不成。
“馨兒你看好吧，今天姐姐給你出氣。”
辰馨默默地笑了，有個姐姐撐腰的感覺，真好！
一行人氣勢洶洶地來到醫館的時候，仁和堂剛剛開門。對麵的百芝堂開門要早些，一大早人流量就不少。看到這邊的情況，有些人停住了腳步，覺得肯定是有好戲看了。
寧蘊不管這些，大搖大擺地進了醫館。張掌櫃和他那個表侄子張狗子還處於睡眼惺忪的狀態，一看這個陣勢，嚇得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兩位姑娘，今天怎麽這麽早啊。”張掌櫃覺得有些不妙，但還是強撐著過來問好。
辰馨還記得昨天他是怎麽擠兌自己的，不由得哼了一聲，把頭扭了過去。
張掌櫃見狀臉色一窒，“二小姐，小人昨天已經敲打過這個死小子了，他以後再也不敢了。”
寧蘊看著對方點頭哈腰的樣子，不由得冷笑。現在知道怕了，晚啦！
若是早點這樣識時務，自己說不定還能帶著他一起發家致富。現在，可沒這個好事了。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來人，把這兩個吃裏扒外，監守自盜的東西給我送到衙門去。”寧蘊一聲令下，身後的幾個小廝二話不說，拿出準備好的繩子衝了上去。張掌櫃和張狗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冤枉啊，冤枉。我辛辛苦苦替東家幹活，最後居然被陷害。東家，就算狗子昨天對你不敬，你也不能致我們於死地。我張大虎給你們辰家幹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東家，你們不能這樣幹啊。”反應過來的張掌櫃開始大聲嚎啕起來。
一旁的張狗子早就嚇呆了。他說不出什麽有用的話來，幹脆也跟著自家表叔一起嚎起來，“冤枉啊，冤枉。”
“堵上他們的嘴。”寧蘊一點都不客氣。她可沒時間跟這兩個家夥打嘴仗，辦正事要緊。
“去他們的房裏搜一搜。”新來的方掌櫃吩咐道。
因為很多夥計家都不在雲城，辰家會給夥計和掌櫃提供住宿。張掌櫃和張狗子都是鄉下人，家人也都在鄉下，沒跟過來。所以兩個人都住在醫館的後院。
不一會兒，幾個小廝回來了。在張掌櫃的房裏搜到了七百多兩的銀票，就連張狗子那裏都有五十多兩銀子。
兩個人看到自己的私房被搜出來了，眼睛都紅了，拚命掙紮。
寧蘊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舉起手中的銀票，對外麵看熱鬧的人說：“大家看好了，這掌櫃的在我們家幹了三年，一年可以拿到十一兩銀子。他來的時候身無分文，現在居然攢了七百多兩銀子了，簡直比我們這個東家還有錢。”
“還有這個夥計，是個學徒。我們包吃包住，不給工錢。可就算這樣，他也攢了五十多兩銀子。若不是監守自盜，這麽多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周圍看熱鬧的人不由得咂舌，這也太貪了吧。這麽幹，人家東家能不懷疑嘛。水至清則無魚，這道理誰都知道。很多時候，人家不說，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計較。像這叔侄倆的做法，可不就犯事了嘛。
正當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寧蘊的聲音再次響起：“各位，若隻是損失了點銀錢，我們也不至於非把人送到官府去。可昨天，這個夥計既然把川三七當做三七賣給客人，這吃錯了藥可是要人命的。張掌櫃不僅不處理他，反而因為是親戚包庇。”
“我們這是醫館，管治病的，可不是管送命的。這樣草菅人命的掌櫃和夥計，我們可不敢用。”
“各位，我們仁和堂是雲城的老字號了。決不能因為個人感情，砸了自己的招牌。我們會好好整頓醫館，希望大家以後還能來捧場。”
寧蘊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說完後，看熱鬧的人紛紛點頭。
“果然是老字號啊，對病人負責。”
“對，明明生意這麽不好，還能如此堅定，真不容易。”
周圍人的話傳到寧蘊的耳朵裏，她心裏暗自高興。今天這樣做，是她事先想好的。一方麵處理了蛀蟲，一方麵還能給自家醫館打廣告，一舉兩得。
不管張掌櫃和張狗子怎麽掙紮，寧蘊連看都沒看他們倆，直接讓人把他們送到衙門去。
辰馨有些不安，“姐姐，你確定那些銀子都是他們貪的嗎？”
“嗯，十有八九吧。”
“姐姐怎麽知道的？”辰馨瞪大了眼睛，她都來過好幾次了，什麽問題都沒看出來。就連賬麵上也做得幹幹淨淨。
寧蘊瞟了她一眼，“猜的。”
辰馨看著自家姐姐，表情一言難盡，“姐，萬一猜錯了怎麽辦？”
“不會的。二嬸的一個庶姐是通判大人的小妾。就算猜錯了，他也有辦法彌補。”
辰馨隻覺得難以置信，她怎麽從來都不知道，二嬸居然還有個庶姐嫁給了通判大人。大姐才回來幾天啊，居然連這些事都知道了。
寧蘊笑了笑，沒有多說。今天的信息量夠大的了，得讓這個妹妹緩一緩。做生意可不隻是看看賬本就完了，她要學得還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