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勸解
寧蘊也驚呆了，她沒想到，辰馨居然會這樣考慮問題。
“馨兒，你瞎說什麽呢，這怎麽叫監視。王大夫經驗豐富，為人謹慎，和你共同負責藥材檢查工作，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出錯。這怎麽是針對你呢？”
哼，辰馨冷笑著。什麽經驗豐富，什麽為人謹慎，這都是借口。明明就是不相信自己。
她從五歲開始就跟著二叔接觸藥材了，負責醫館的進藥工作也已經有兩年時間。自問盡心盡力，從來沒出過岔子。
可是，自己這麽長時間兢兢業業的，就因為出了這麽點小錯，便把她從前的功勞一筆抹煞。
寧蘊，你可真是個好姐姐呀！
辰馨臉上的狂躁嚇到了寧蘊，她站起身來，麵帶焦急地解釋道：“馨兒，你不要多想，姐姐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大家都是為了醫館好，沒有人不相信你。”
“騙子，你明明就是不相信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辰馨尖叫一聲，哭著跑出了醫館。
寧蘊氣得麵色發白，抬腳想追出去，又想起來還有一堆事情沒有處理完。剛剛發現的假藥得想辦法處理掉，還得再購入替代品。討要說法的小哥也需要安撫。這些都是辰馨的不謹慎帶來的麻煩，她實在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哄事情的始作俑者了。
白芷在一旁看地直皺眉頭。平常看二小姐也是個挺伶俐的人，怎麽今天鑽起牛角尖兒了呢。
“姑娘，算了吧，讓二小姐冷靜冷靜再說。您現在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的。”
“也好，那你替我去看著點兒她，別讓妹妹情急之下再出了什麽其他的岔子。”寧蘊歎著氣吩咐道。
白芷答應一聲追了出去。
辰馨倒是沒有亂跑，而是直接回了家。白芷看著她進了大門，才轉身回醫館複命去了。
辰馨一口氣跑到正院母親的房前。剛想邁步進屋，就聽到裏麵有說話聲。
“行了，回去替我謝謝你們主子。”這是沈氏的聲音。
辰馨正在門口猶豫，自己是不是該進去時，門簾一挑出來一個丫鬟。
“二小姐。”丫鬟驚奇地叫道。原來是二嬸兒朱氏身旁的丫頭。
“是馨兒回來了嗎？怎麽不進來啊。”沈氏聽到動靜開口問道，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愉悅。
辰馨胡亂衝那個丫頭點了點頭，自己一頭紮進了房門。
屋內，沈氏正麵對著一桌子的布匹，不知從何下手，連女兒進了屋都沒抬頭。
“馨兒啊，這些都是你二嬸兒讓人拿過來的布，說是她娘家送過來的。你來挑挑，有沒有什麽喜歡的，娘給你做身兒新衣服。”
沈氏喜滋滋地在桌上挑挑揀揀，半天沒有聽到女兒的回音。她扭過頭，映入眼簾的便是辰馨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龐。
“馨兒，你這是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不成？趕緊跟娘說說，怎麽回事兒。”沈氏大吃一驚，一把抓過辰馨上下打量起來。
母親的關懷讓滿心委屈的辰馨再也承受不住了，她一頭撲進沈氏的懷裏，放聲痛哭起來。
沈氏抱著女兒，不停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腦子裏卻在急速運轉著，琢磨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不知過了多久，辰馨終於哭夠了，她抽抽嗒嗒地停下來，卻不肯抬起頭，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的母親。自己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衝進來痛哭，一定把母親嚇壞了吧。
“馨兒，你先去洗把臉，然後跟娘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沈氏的丫頭打來了熱水，服侍辰馨洗了臉。
母女倆再次落座之後，沈氏心疼地看著女兒蒼白的小臉，一個勁兒地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女兒犯了錯，差點兒敗壞了醫館的名聲。”辰馨說得含糊不清。
她不知道怎麽跟母親解釋自己複雜的心情，更不知道母親能不能理解她。雖然在醫館大發脾氣，可她心裏也明白，今天的事兒是自己不對。就連她那點小心思，也不能拿到卓麵上來說。
嫉妒自己的親姐姐，說出來好聽嗎。
沈氏卻鬆了口氣，“那沒事兒，醫館不是有你姐姐嗎，肯定能把事情擺平。咱們知道錯了，以後改了不就成了，至於哭成這樣，差點把娘給嚇死。”
辰馨忍不住苦笑，果然，就算是在自己親娘眼中，姐姐都是無所不能的。而她，永遠是那個需要被遷就，被照顧的無能妹妹。
“娘，女兒是不是特別沒用。”辰馨抽了抽鼻子，情緒低落。
沈氏嚇了一跳，“別瞎說，馨兒在娘眼裏是最好的，誰都比不上你。”
“那姐姐呢，姐姐也比不上我嗎？”辰馨眼皮一挑，執拗地追問道。
沈氏麵色一窒，眼神閃爍，“你們姐妹倆各有各的好，她有她的長處，你也有你的優點，何苦放到一起比來比去呢。”
“那我要是非比不可呢。”辰馨咬緊了嘴唇，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不是她想比，而是隻要有寧蘊的一天，大家就會自然而然把她們姐妹倆放到一起比較。
或許，隻有在姐姐不在了，大家才能看到她的好吧。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辰馨腦海中。
醫館中，寧蘊忙活到傍晚，才終於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畢。她長出一口氣，對店裏的人說道：“今天辛苦大家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不辛苦，大小姐才最辛苦。”人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寧蘊笑著搖搖頭，她是東家，自然應當身先士卒。
回頭看了看麵帶疲憊之色的王大夫，寧蘊柔聲囑咐道：“妹妹心情不好，說話可能有些衝，王大夫不要往心裏去。”
王大夫擺擺手不以為意，他一個打工掙銀子的能有什麽脾氣。不過看起來，二小姐的怨氣主要是衝著大小姐的，這可不是他能摻和的事兒了。
“大小姐放心，藥材的事兒我會把好關。二小姐估計也是一時沒想通，過一陣兒就好了？”
寧蘊苦笑著點點頭，她怎麽能看不出來，辰馨對她的不滿恐怕由來已久，不是這一時半會兒便能說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