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拉近關係
“這位公公，我可否一通入宮？”韓綦一邊問一邊隨手塞了一張銀票過去。
柳公公不動聲色地收起了銀票，滿月般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將軍放心，娘娘最溫和不過了，隻是想找寧姑娘打聽點事情，不會耽擱很久的。”
韓綦歎了口氣，側身對寧蘊說道：“我送你過去，在宮門口等著。”
寧蘊給了韓綦一個放心的眼神，笑著對柳公公說：“公公稍後片刻，小女子去換換衣服，馬上就來。”
“姑娘請。”柳公公態度很和善，這讓韓綦放下了些心。
一般來說，這些太監的態度能部分反映出主子的想法。若是容貴妃想給寧蘊一個教訓，她身邊的大太監斷不會是這個態度。
路上，韓綦不斷交待寧蘊進宮一定要小心，實在不行，保命要緊，放倒幾個太監宮女什麽的不在話下。隻要能安全出宮，一切有他。
寧蘊失笑，容貴妃或許來者不善，可也不至於濫殺無辜。頂多受些皮肉之苦或者是被羞辱一番，性命之憂應該不至於。
“韓大哥莫急，我心裏有數。”寧蘊一盤氣定神閑的樣子，讓韓綦半是氣苦半是放心。她能鎮靜自若自然是好的，隻希望不要太過輕敵，吃了大虧就好。
轉念想起引起這一切的黃家人，韓綦心中暗恨，本想各不相幹的，既然他們不打算放過寧蘊，那自己以後對黃家也不必留情了。
柳公公帶著寧蘊去往漪瀾殿。寧蘊表麵上淡淡的，心裏卻依然忍不住翻騰。這次入宮實在突然，也不知是福是禍。寧蘊在心裏已經開始打算改變態度了，原本無論如何不打算給黃昕昕治臉的。可若是形勢所逼，她也不會吃眼前虧。
況且，治歸治，能治成什麽樣子誰知道呢。說起來黃家人也真是心大，雙方是有仇的，就不怕自己使壞，徹底毀了黃昕昕嘛。對寧蘊來說，在治療過程中做點手腳，實在是太容易了。
柳公公一直態度溫和，看寧蘊神色飄忽，以為她太緊張，不由得出言安慰道：“寧姑娘，不必緊張。娘娘是個最溫和不過的人，連皇上都誇娘娘是個賢惠的。”
“多謝公公提點。”寧蘊忍不住腹誹，對皇帝當然溫和了，可對自己那就未必了。
“公公可知道娘娘召民女何事？”寧蘊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姑娘到了就知道了，雜家不能妄自猜測主子的心思。”柳公公看起來和善，可說話滴水不漏。
寧蘊倒也沒指望能從這個太監嘴裏問出什麽，她看了看側前方的柳公公，突然開口問道：“公公最近是不是腿腳不太舒服？”
柳公公一愣，他確實是有老寒腿的毛病。那是剛入宮的時候，冬天被罰跪在雪地裏落下的毛病。也讓太醫看過，卻總是沒什麽用。這一到換季的時候，就會發作。不過，他已經很小心了，居然還是被這個小丫頭看了出來。
“公公若是相信，我這裏有個方子，對老寒腿有很好的療效，不妨試試。”
“這。”柳公公略有遲疑。似乎不應該和這丫頭走得太近，可自己這毛病確實折磨人得厲害。
沒等他回答，寧蘊不徐不緩的聲音響起，“紅花一兩，透骨草一兩，加兩碗水煎一炷香的時間，然後點入一兩白酒，趁熱放在腿下。上麵用棉被蓋住，悶到熱氣散盡。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每天熏上一次，半月後便能見效。”
“啊，多謝姑娘。”人家都說出口了，自己就算想拒絕也來不及了。柳公公心裏將方子默念一遍，記了下來。
“寧姑娘，娘娘召見你，估計是為了黃家的事。不過，娘娘心裏一直不喜歡黃家人。這次實在是被大公子纏得沒辦法了，這才應了下來。姑娘嘴甜些，哄得娘娘高興了，不會難為您的。”投桃報李，柳公公也透露了一點自己知道的情況。
寧蘊笑了，“多謝公公提點。”
有了這話墊底，她心裏總算是不慌了。
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總算到了漪瀾殿。進入殿中，容貴妃正端坐在上方。柳公公急忙給一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給寧蘊前麵放了一個拜墊，容貴妃挑了挑眉。這小子什麽時候如此好心了。
“參見容貴妃娘娘。”寧蘊規規矩矩地行了個大禮。
“快起來吧。”
一個柔和悅耳的聲音響起，寧蘊垂著頭站起身來，“謝娘娘恩典。”
說罷，便不再開口也不抬頭，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這就是名滿京城的神醫了，快抬頭讓本宮瞧瞧。活了這麽多年，竟沒見過年紀這樣小的大夫。”
寧蘊這才抬起了頭來，隻見上首中間的位置，坐了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婦人。
按照黃誌強的年齡推算，容貴妃至少也應該有三十五六歲了。可見保養得非常好。一身淡藍色霞帔，銀色的大衫。如雲的發髻上，兩隻青翠欲滴的翠鳳奪人眼球。除此之外，竟是沒有過多的裝飾，隻是通身的氣派，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
貴妃身前側方站了幾個宮女，而柳公公已經垂手站在了最下方，臉上麵無表情。
容貴妃打量了一會兒，這才歎道：“果然是個標誌的孩子，怎麽就學醫了呢？”
她是真的被寧蘊出眾的外貌驚了一下，光聽說這女大夫怎麽厲害了，沒注意人家居然還是個美女。就這樣的相貌，放在京城一眾貴女中都不遜色呢。
“娘娘過獎了，家學淵源罷了。”寧蘊再次垂下了頭，似乎並不打算討好貴妃。
一旁的柳公公有些著急，不都說了讓她嘴甜點嗎？怎麽倒像是個鋸了嘴的葫蘆，一聲不響呢。
殊不知，寧蘊確實是不知道該說什麽。第一次入宮，就算知道貴妃對她沒有太大的惡意，卻也不能由著性子說話。再說，容貴妃那麽看重黃誌強，早晚也得開口讓她給黃昕昕治病。
想到這裏，她倒是想聽聽，貴妃怎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