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找人
思索良久，翊王臉上露出笑容。看來，想把這池水攪渾的人不在少數啊。
不過，他現在在暗處，水越渾，對他也就越有好處啊。
接下來幾天，寧蘊足不出戶，每日忙於製藥。塔汗的信中說了，三次暗殺，對方都是先用毒藥迷藥開道，若不是她備的解藥好，萬敬騰一行人搞不好就全軍覆沒了。
如今，塔汗隨身攜帶的藥已經所剩無幾。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決定再多做一些，讓黃誌強帶去。
寧蘊忙碌不停，韓綦也沒有閑著。他把黃誌強叫到跟前，麵授機宜。此去西南，他不僅肩負著協助萬敬騰掌握軍權的任務，更要盡一切可能探明當地虛實。若是能找出不利於他們的勢力，那自然是大功一件。
就在一切都快要準備好的時候，韓五來報：“將軍，黃侍郎來訪。”
韓綦和黃誌強都是一愣，這個名字在將軍府已經久違了，就連黃誌強乍一聽到父親的名號都覺得很意外。
兩人對視一眼，韓綦站起身來，對黃誌強說：“你先不要露麵，我去會會他，看他先來做什麽。”
黃誌強皺著眉頭思索道：“或許是屬下這兩天出門沒有隱藏形容，被人認了出來，報於家父知曉。若是那樣，恐怕會讓將軍難做。要不，還是我出去吧。反正他是我爹，應該也不會對我如何。”
“哼，你出發在即，若是被他纏上，讓你替你那兄弟翻案，你待如何？”
“這。”黃誌強麵露難色。
韓綦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黃侍郎一向把黃誌雄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如今二弟仕途被毀，他一定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若真是來找他的，恐怕就是要讓自己去向貴妃求情，求皇帝更改主意。
可這樣的事，自己是不可能答應的。如果不答應，萬一黃侍郎鬧起來，也不好收拾。
“既然如此，就麻煩將軍周旋了。”黃誌強拱了拱手，臉上帶了幾分愧色。
自己來到韓將軍的麾下，寸功未立就已經找了不少麻煩，想想實在讓人臉紅。好在韓綦並不在意，“你不必多想，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等你功成名就之時，他們找上門的時候還多得是。如今我替你擋了，今後就得靠你自己了。”
“是，屬下明白。”想想自己衣錦還鄉時父親可能的臉色，黃誌強竟莫名地快意起來。
父親不是眼中隻有二弟一個兒子最重要嗎？如今最受器重的兒子廢了，他會不會轉而想栽培自己呢？哼，隻可惜，已然晚了。
既然黃家把自己當做踏腳石，冤大頭，也就不要怪他不拿他們當一家人了。
韓綦大步流星來到前廳，一見黃侍郎，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吃驚。
一段時間沒見，黃忠居然顯出了幾分老邁之色。他不過年方四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再加上生了一張好麵皮，從前看了都是意氣風發，風度翩翩的樣子。
而今，原本挺拔的肩頭已經有些佝僂，眼睛裏的光輝也滅得差不多了。見到人時，目光竟然生出了幾分躲閃，再無從前的神采飛揚。
短短的時間變化如此之大，看來黃侍郎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啊。韓綦在心裏暗暗想道，不過臉上卻不顯半分，直接走上前，“黃大人，好久不見啊。”
“韓將軍，打擾了。”黃侍郎謹慎地回道，目光在韓綦麵上掃來掃去，想要看出對方是否有什麽異狀。
黃家的老仆上街時，看到一個年少後生看起來十分像自己的大兒子，回來報於他知曉。原本他也不信，可那老仆說的有鼻子有眼，讓黃侍郎心生疑慮。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上門來探探。萬一真的是老大回來了，也可以讓他入宮去跟貴妃娘娘求求情，恢複了二兒子的功名才好。
想到這裏，黃侍郎開口道：“韓將軍，我那不成器的大兒子去了邊關，這麽久都沒有消息，不知他一切可安好？”
黃忠表現得倒像是個擔心遠遊兒子的老夫，若不知道內情的人，或許就被他這副做派給騙過去了。
當然，韓綦是不吃他那套的，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回答道：“黃侍郎真是慈父心腸啊，半年多了總算想起來問問大公子的近況了。”
這明晃晃毫不遮掩的諷刺，讓黃侍郎既覺得老臉發燒，又有些惱羞成怒。
“韓將軍，老夫不管則麽說，也是那不肖子的生父，他的一切理當知道。將軍不如帶話給他，家中.出了許多事情，他作為長子，自當回來為父分憂。總在外麵晃著像什麽樣子。”
韓綦不由得冷笑，現在想起行事父親的權利了，早為什麽不能表現得像個當爹的樣子呢。從軍都被他說成在外閑逛，難怪黃誌強在京中沒好名聲了。
“黃大人，你這要求恐怕本將無法滿足。本將軍已經被聖上解除了軍職，如今被你一求就要再次聯絡舊部，若是讓聖上知曉了，恐怕不會高興吧。”
“黃大人若是思子心切，大可以送信去邊關。難道連封信都要讓本將軍轉交不成？黃大人這父親，做得可是在是太容易了些。”
“你。”黃侍郎被韓綦說得麵紅耳赤。以前見麵時，雖然韓綦對他沒多親熱，可不像今天如此不留情麵，說的話處處戳人心窩子。一邊諷刺自己不關心兒子，一邊還影射自己想要插手軍中事物。那可是皇帝的大忌，若是讓建武帝聽了這話，自己本來就岌岌可危的官職不久更保不住了嘛。
想到這裏，黃侍郎也不敢跟韓綦硬杠下去，可又不想這樣一無所獲地離開。索性攤開了說道：“韓將軍，不瞞你說，我家老仆說在街上見到了小兒進到你府中。若是真的，讓他跟我一起回家去吧，離家這麽久，大家都挺想他的。”
韓綦都快笑出來了，來了這麽久左右言他的。想兒子，早怎麽不說啊。再說了，找他要兒子算怎麽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