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報信
當天夜裏，一個黑衣人潛入將軍府。在匕首上插著一封信，甩進韓綦的書房。韓五覺得是前些天綁架寧蘊的那撥人，拔腿便要追，被韓綦製止了。
“不用追了，我知道他是誰。跟那件事沒關係。”
看身手便知對方的身份了。哼，藏頭露尾的，以為躲著不出麵，自己便猜不出來他是誰了。
韓綦臉色帶了一絲了然的笑容，不緊不慢地打開了信。
啪的一聲，他將信拍在了桌上，嘴裏罵道：“該死。”
一旁的韓五見狀拿起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後，臉上也變得沉重起來。
“將軍，這事不好辦啊。”
京城裏誰人不知，劉家那孩子早就傻得不能再傻了，除非回爐重造，否則不可能好起來。建武帝讓寧姑娘去給治，不是成心難為人嘛。
況且，劉家人一向不好打交道。寧蘊真去的話，治好了也就算了，治不好還不定受什麽折辱呢。
這兩年來，被劉家趕出門，甚至暴打一頓的大夫還少嗎？若不是他們家勢大惹不起，早就沒人上門看病了。
“前幾天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韓綦一臉凝重地問道。
建武帝這是明著找事呢，可偏偏做得挺討好，讓人無可指摘。寧蘊是神醫這沒錯，劉家的孩子出了問題也沒錯，尤其是劉一寶那孩子，還是讓齊王給害成了如今這副模樣。皇帝想幫忙找個大夫，倒也說得過去。就算是找上太後，也不能說皇帝就是不安好心。
既然這樣，就得讓皇帝沒工夫再管這些閑事，讓他忙碌起來。有什麽能比自己的兒子出了問題更讓他鬧心的呢。
“屬下一直在加緊調查。按照咱們前些日子商量好的，先緊著齊王查。他的嫌疑最大，寧王往後放放。不過，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監視，仿佛齊王真的和這件事沒什麽關係。”
“另外，那天晚上從公主府逃脫的黑衣人，也沒有再在那條街上出現過。屬下一直讓人盯著呢，不會有錯的。”
韓綦冷笑一聲，道：“那人也是個傻的，留下來好好交代，咱們未必不能留他一條性命。回去，不是找著讓主子滅口嗎？”
“算了，先不要追查那黑衣人的下落了。端看齊王和寧王有什麽不尋常的動向便可。”
韓綦眯起了眼睛，既然他能把狄王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給翻出來，齊王和寧王也別想逃了去。況且，就算真沒有什麽烏糟事，潑盆髒水，擾亂視線還是做得到的。
建武帝不是想給寧蘊找麻煩嗎？那就先讓他自己頭疼頭疼吧。
韓五皺起了眉頭，他明白將軍的意思。不過，找到王爺的罪證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弄不好，還得牽扯上將軍府。
其實，讓寧姑娘去劉家走一趟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反正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劉一寶治不好了，將軍府派幾個侍衛跟著，寧蘊也吃不了虧。
不過，看將軍的意思，是不想讓寧姑娘蹚這趟渾水了。
“將軍，最近我們一直在盯著齊王那裏。齊王做事謹慎，沒有發現什麽破綻。倒是寧王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怎麽？說說看。”韓綦挑了挑眉。對於寧王，他和大多數人一樣，唯一的印象就是蠢笨如豬，而且貪財好色。
最可笑的是，寧王喜好仙道，每年給城外道觀的供奉無數。自己也經常穿著一身道袍，做出一副求仙問道的樣子來。甚至讓自己的王妃小妾一幹人等也都換上道袍。整得王府不倫不類的，滿府都是道士和道姑。不明就裏的人看了得嚇一跳，都成了京城的笑話了。
說實在的，就這樣的人，韓綦也不認為他會起什麽心思，把寧蘊捉去當人質。
所以，聽韓五說寧王有些不對，他不由得來了興趣。
說起寧王，韓五有些吱吱嗚嗚起來，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怎麽回事？難道寧王也有醜事嗎？”能讓韓五這副樣子的，肯定是些見不得人的陰私。
韓五心一橫，把打探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在監視齊王府的同時，他們也順便派了兩個人去盯著寧王那裏。沒想到，齊王府什麽都沒查出來。寧王府的事情倒是一大堆。
寧王一心求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讓自己的王妃小妾們打扮成道姑的樣子，大家也聽說過。可誰能知道，寧王居然跟城外一所道觀裏的道姑們，還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呢。
隔三差五，寧王府就會以王妃的名義請來道姑，說是共同求仙，其實是行苟且之事。
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韓五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寧王可是皇帝的兒子啊，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居然和一群道姑鬼混。這簡直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噗。”韓綦發出一聲嗤笑。他怎麽一點都不意外呢。皇家看起來體麵高貴，可內裏比誰家都更汙.穢肮髒。
什麽求仙問道，純屬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既然如此，想辦法把事情捅出來，鬧得越大越好。要快。”韓綦吩咐道。既然方必成已經去劉家傳了皇帝的口諭，那他們隨時都有可能來找寧蘊。
隻有讓皇帝無暇顧及，他才好解決劉家這個麻煩。
“是，將軍放心，這事好辦。”韓五毫不猶豫地答道。
轉身剛要走，又問了一句，“這事還要告訴寧姑娘嗎？”
韓綦猶豫了片刻，揮揮手，“你不用管了，就算要說也是我來說。”
“是，屬下明白。”韓五得了指示，退出了書房。留下一臉凝重，冥思苦想的韓綦。
隻要建武帝不插手，劉家也不敢對將軍府如何，保住寧蘊不成問題。關鍵是要快，如果劉家人來得急，幹脆就說蘊兒出門了，拖幾日再說。
想到這裏，韓綦的臉色鬆快了許多。隻要寧蘊不受委屈，他費點力氣不算什麽。
韓綦打定主意，不讓寧蘊去劉家。卻不知，劉家人現在也正發愁，到底要不要來請寧蘊給劉一寶看診。
劉老首輔正坐在書房中，看著麵前冒著嫋嫋青煙的熱茶，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