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決心
寧有餘臉漲得通紅，“我，我這不是覺得在大門口鬧，不好看嘛。”
寧蘊暗自點了點頭，趙氏雖然想不出辦法來對付寧老婆子，可最起碼看得明白，知道跟這一家人沒什麽好說的。可是寧有餘就一言難盡了。
不過，想搞定寧老婆子，必須先搞定寧有餘。否則，就算自己出手解決了麻煩，恐怕寧有餘心裏也會留下疙瘩。
“爹，你想好了。如果你到現在還想讓著寧老太太，那我馬上送你出去跟她團聚。不過，話要說清楚，那個奶奶我是不認的。”
“再說，我現在算是辰家的女兒，什麽孝順不孝順的，其實跟我扯不上關係。你說呢，爹？”
寧蘊從來不在趙氏和寧有餘麵前說自己是辰家的女兒，就是怕他們傷心。今天居然這樣直言不諱，就是在逼寧有餘表態了。
趙氏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寧蘊，心中陣陣發冷。她知道，如果丈夫再像從前一樣黏黏糊糊，態度不明，他們很可能就真的失去這個女兒了。
想到這裏，趙氏哆嗦著手，指著寧有餘道：“你若是想出去跟你娘團聚，先寫下合離文書再走。你們家那些人，我也不認！”
“媳婦，你……”寧有餘也驚呆了。
從前他百般遷就父母，趙氏雖然不滿，但從來不會跟他翻臉。就算是後來涉及到女兒，趙氏也隻是護著寧蘊，沒有要跟他決裂的跡象。
可今天，怎麽突然就翻臉了呢？
夫妻這麽多年，寧有餘看得出來，趙氏這回是認真的。女兒，也是認真的。
寧有餘哆嗦著嘴唇，痛苦地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的頭。
“姑娘，韓管家來問您的意見，要不要他出麵把人打發了？”白芷走進來稟報道。
說實在的，韓五出手收拾寧老婆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是看在寧蘊的麵子上，怕她不好跟養父母交代，不敢下重手罷了。
寧蘊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一直沒說話的寧有餘，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還以為經過這麽久的潛移默化，寧有餘能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呢。
一味地縱容逃避不會讓寧老婆子幡然悔悟，對這樣自私愚昧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家人，也不能輕易放縱。隻有嚴加約束才是真的對他們好，也才是對自己最親近的人，負責任的態度。
寧有餘逃避了太久了。從前一樁樁事情，她都能不計較。可這次，寧蘊不想再忍了。
公然跑到將軍府的大門口鬧事，她要是不還以顏色，打的可是韓綦的臉。
就因為自己，韓綦就要受這樣的羞辱，憑什麽呢？
看著寧蘊向外走去，寧有餘猛地站起身來，“蘊兒。”
“嗯？”寧蘊轉頭看著他。
一旁的趙氏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丈夫的臉。如果有可能，她當然不願意放棄這個相濡以沫多年的男人。他是沒本事，懦弱老實，可對自己也是真的好。趙氏真的不希望丈夫為了那樣的一家人，放棄自己和女兒。
“蘊兒，是，是爹對不起你。”
這話一出，寧蘊的臉沉了沉。趙氏眼中一片絕望。
就連一旁的白芷，麵上都露出幾絲不屑。要不是因為他們撫養了寧蘊那麽多年，怎麽能過上這種老太爺的好日子。可是，有人欺負到姑娘和姑爺的頭上了，他作為父親，居然連保護女兒的心都沒有嗎？
寧有餘沒有注意大家的神色，隻是繼續說道：“不管你想怎麽做，爹都沒意見。隻是希望，能給你奶留一條性命吧。她，她畢竟是爹的親生母親。就算虧待了我們一家，可也確實對我有養育之恩。”
隻是這樣？寧蘊訝異地看了一眼寧有餘，心裏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什麽時候傷過寧家人的性命了，哪怕是有上輩子那解不開的深仇大恨，她也從來沒想要他們一家人的命啊。
“爹你真是說笑了，女兒再怎麽樣，也不會對曾經的長輩痛下殺手。最多是教訓一頓，讓她們不敢隨便來鬧事罷了。”
“現在和從前不同了，韓大哥本來就在朝中舉步維艱，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為被攻擊的理由。女兒不可能讓韓大哥受那樣的委屈。”
寧蘊耐心地解釋著，她不希望因為寧老婆子使一家人生出嫌隙。
寧有餘拚命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啊。”
趙氏鬆了口氣，總算這男人沒認死理，“蘊兒，那接下來怎麽辦？需要爹娘出麵嗎？”
不知不覺中，趙氏早就把女兒當成了主心骨。碰上棘手的事情，都等著寧蘊拿主意。
“不用爹娘出麵，你們一出去，不就坐實了老太太的控訴嗎？讓韓管家去處理就行了，反正這府上姓韓又不姓寧，她們來這裏鬧實在沒有道理。”
寧蘊才不管寧老婆子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就來個抵死不認，難不成她們還能進來抓人不成。
緩步走出房間，韓五還等著寧蘊拿主意呢。
“韓管家，這事就麻煩你了。”
“是，這事屬下該做的。不過，這輕重如何把握，還請姑娘示下。”韓五往屋裏瞟了一眼，意思很明白，要不要顧忌寧有餘和趙氏呢？
寧蘊輕笑一聲，低聲說道：“隻要給她們留一條命就行了，其他的，韓管家自己斟酌著辦吧。關鍵是絕對不能壞了將軍的名聲。”
韓五麵色一鬆，有寧蘊這句話，他就好辦事了。一轉身，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奔大門去了。
此時的將軍府大門口，已經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聽寧老婆子說得可憐，有人還忍不住替她鳴不平，覺得這兒女也太不孝了吧，讓一個這麽大歲數的老婆婆受了怎麽多苦。
不過，明白人還是有的，直接就指出來，將軍府的主人姓韓，也沒有祖父母在世，這老婆子怕不是找錯地方了吧。
寧老婆子和鄒氏哭了半天了，心裏越來越沒底。這將軍府怎麽也每個人出來說話啊，不是說寧有餘和趙氏在這住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