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牽扯
草草翻了一遍，容貴妃沒能看出什麽蹊蹺來。悻悻地將口供扔到一邊，“給皇上送過去吧。”
等太監拿走了口供，寧蘊細細給容貴妃診過脈，囑咐道：“娘娘這幾天一定要好好休息，切不可再勞心生氣，對身體大不益啊。”
“要不，娘娘索性稱病吧。”她遲疑地建議道。
“這……”容貴妃看了一眼旁邊的藍秀。
藍秀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鄉君這個辦法好，娘娘都氣病了，皇上就是有再大的不滿，也不能向您發了不是。”
寧蘊撲哧一笑，這位姑姑的性情她喜歡。自己沒好意思直接說出來的話，居然讓她就這麽大大咧咧地給捅開了。這樣的性子，能在貴妃身邊待這麽多年，可也真不容易。
容貴妃嘴角抽動了兩下，忍住了笑，“你這張嘴哦，什麽都敢說。行了，就依你們吧。”
寧蘊離開漪瀾殿，容貴妃剛想進去休息，外麵太監忽然來報，“娘娘，翊王殿下來了。”
“哦，煜兒來啦。趕緊讓他進來。”出了這麽大的事，他肯定也是聽到了風聲。
唉，這孩子的婚事真不順。前麵那個未婚妻早亡，堂堂皇子給未婚妻守了幾年的喪，如今好容易得了皇帝的重視，打算再找一個，又弄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太晦氣了。
正想著，翊王從外麵走進來。看他的麵色倒是不壞，眼中沒有憤恨，臉上隻有濃濃的關心。
“容娘娘，事情兒子已經聽說了，您別著急，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
看他確實沒有怨憤的情緒，容貴妃放下心來，“沒關係的。本宮心裏有數，隻可惜，萬大小姐是不成了，把於家大小姐配給你，煜兒可願意？”
萬秀梅不能生了，那是絕對不能做正妃的。側妃估計鎮國公府不會同意，所以，隻能忍痛舍棄了。
“一切都聽娘娘的。姑娘隻要人品端正，性子好就行。”翊王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會娶誰。而實際上，他也是真的不太在意。
能借助嶽家的力量自然是好的，可若是沒有，也不會妨礙他的大業。
“你能這麽想就好啊，那本宮回頭會跟你父王說，就把於雅嫻指給你好了。對了，側妃的人選你有沒有想法。正妃一定要找個家世人品都好的，側妃倒是可以讓你挑個自己喜歡的。”容貴妃為這個養子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容娘娘，兒子不打算納側妃，府中有正妃一人足矣。”
“啊。”容貴妃愣了愣，她可是真沒想到，翊王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幾個皇子，哪有不納側妃的。別說側妃了，寧王的侍妾都要按群來算的。
不過想想，翊王府的後院確實是幹幹淨淨的，這麽些年來，從來沒聽說過翊王因為女色犯過什麽錯誤。難怪皇後那麽高看他呢。這孩子，真是實心眼。
容貴妃頻頻點頭，卻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如今鬧了這麽大亂子，暫時不娶側妃倒也可以。
“好，那就依你，這次先不選側妃，以後再說吧。”
“另外，那些姑娘們的口供，本宮讓人送去給你父皇了。本宮身子不好，實在沒精力去查那背後之人。你也別著急，有你父皇在，早晚能水落石出的。”
翊王站起身，想容貴妃行了個大禮，“多謝容娘娘為兒子操心，容娘娘好生休息，兒子告退。”
當翊王你挺拔卓立的身影離開後，容貴妃歎了口氣，“幸好，煜兒是個孝順的，也算本宮沒有百忙一場。”
藍秀笑著說道：“這宮裏啊，就娘娘您最有福氣了。您就等著將來，享公主和殿下的福吧。”
容貴妃笑笑，沒有接話。將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若是煜兒能順利登基還好，若是事情有變，隻怕她的晚景也好不到哪兒去。那舒貴妃跟她可是死敵，狄王繼位，隻怕沒她的活路。
會不會今天的事情和儲君之爭也有關係，就為了不想讓翊王娶到助力，所以害了這些姑娘。貴妃閉上眼假寐，心思卻蕩漾開去，琢磨起來。
寧蘊回到府中，迎麵便看到了一臉焦急的韓綦。
“韓大哥，我回來了。”
“走，進去說。”
兩人一路無語，直到進了書房，韓綦才轉過頭來問道：“怎麽回事？怎麽聽說萬大小姐那裏出問題了。”
寧蘊有些驚訝，“你這麽快就知道了嗎？貴妃明明示下不許將事情傳出去的。”
好好的酒會，搞得幾個閨秀中毒。怎麽看都不是好事，容貴妃並不想讓事情傳得沸沸揚揚，這才下令不許亂說。
韓綦冷笑，“她能管得了手下人，難道還能管得了那些閨秀們的嘴嗎？”
“今天參加酒會的人有三四十個，再加上身邊帶的侍女，大幾十口子人，一出宮就把事情都說了出來。想捂，我看難。”
“原來是這樣，”寧蘊點點頭，“是幾個姑娘中毒了，其中就有萬家的大小姐。”
“而且，”寧蘊頓了頓，臉上現出幾分悲戚之色，“秀梅還很嚴重，她中毒最深，雖然保住性命了。可是，恐怕再難生養。也不知道她以後該怎麽辦才好？”
寧蘊越說越傷心，濃濃的鼻音顯示了她此時澎湃的心情。
“你說說，這些姑娘們招誰惹誰了，高高興興去宮裏參加一次酒會，想著能嫁給王爺為妻，結果就惹上這樣的禍事，太可惡了。”
“那，凶手可有眉目？”韓綦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沒有。”寧蘊抽了抽鼻子，“貴妃娘娘派人問了口供，我都記下來了。”
“口供被送到了皇帝那裏，我很擔心，這事最後又會不了了之。所以韓大哥，我們可不可以自己查查看。總不能讓秀梅這樣不明不白地遭了黑手。”
“再有……”她加重了語氣，“離開南疆的時候，我讓葉爾把他賣出的所有毒藥的品種都寫了下來。”
“今天幾個姑娘所中之毒，就是其中的一種。”寧蘊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如果真的像她想得那樣，事情恐怕就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