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異樣
“姑娘們喝茶吧。”於雅嫻的大丫頭煙露端上了香茶和點心。
“妹妹們嚐嚐吧，這梅花酥點是我家廚子最拿手的，宮裏都不一定能吃到這樣好的東西呢。”邊說著，於雅嫻邊伸出手，幫兩個客人各拿了一塊點心。
這一動作讓於雅嫻的手腕露了出來，白皙柔滑的皮膚上，隱隱綽綽的仿佛有一道紅線。寧蘊伸向茶杯的手一頓，眼光如閃電般射了過去。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銳利，另外兩位姑娘都察覺到了。
於雅嫻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手腕，鄧琳則開玩笑似的說道：“哎呀，實在是於姐姐的皮膚太誘人了，連咱們都看呆了。想必將來也能讓翊王殿下移不開眼珠子。”
“你這丫頭，淨胡說。”於雅嫻佯裝惱怒似的拍了鄧琳一把。兩個人吃吃地笑了起來。
寧蘊卻繃著臉，不僅沒有笑反而看起來有些緊張，“於姐姐，你把手伸過來讓我看看。”
於雅嫻收斂了笑容，眼中浮現出一絲迷惘。寧蘊實在是太嚴肅了，嚴肅到讓她的心裏也不安起來。
不過，她沒說什麽，隻是乖乖地將手臂伸了過去。寧蘊給她把了把脈，又仔細觀察了她腕部的拿到紅線，臉色愈發陰沉起來。
“寧姑娘，有什麽不對勁嗎？府醫昨天才給我診了平安脈，說我身體好得很。”於雅嫻的臉紅了紅。
她家的府醫擅長婦科，於夫人專門讓老頭給她檢查了身體，確保將來出嫁後子嗣無憂。畢竟，嫁到皇家，肚皮爭不爭氣，跟今後的地位有很大關係。
萬秀梅失去了競爭王妃的機會，不就是因為出了那檔子事嘛。要不然，翊王妃是誰還不一定呢。
當然，這隻是於家的想法。他們並不知道萬秀梅和謝瑾常的事情。
寧蘊歎了口氣，“於姐姐，這事還得跟長輩說一下，你自己恐怕處理不了。”
看於雅嫻一臉疑惑，寧蘊壓低了聲音道：“另外，要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不能讓人看出來，就算是最親近的大丫頭也不行。”
於雅嫻和鄧琳對視一眼，都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好，那咱們去祖母那裏吧。這個時候，母親應該理完了事，陪著祖母呢。”於雅嫻很快鎮靜下來，起身的時候臉上一片平靜。
寧蘊不由得暗暗讚賞，就憑這份心性，翊王妃的位置她也當得起。
於夫人果然在老太太的屋裏，看到三個丫頭過來，還小小的驚訝了一番，“雅嫻來了？還以為有了姐妹，就忘了娘和祖母呢。”
“娘說的什麽話，女兒這不是來了嘛。”於雅嫻笑著走上前，倚到了於老太太身邊。
“祖母，寧姑娘好不容易來一趟，讓她給您診個脈吧。”她邊說邊給寧蘊使了個眼色。這是幾人來路上說好的，借口給老太太診脈才能屏退左右。不然，於老太太這裏人多口雜的，想秘密說點事實在不容易。
大張旗鼓地讓所有下人退下，又恐怕引起別人的注意。事情還沒明朗之前，不引起懷疑是寧蘊再三強調的。
於老太太不疑有他，笑眯眯地拒絕道：“不用了吧，昨兒咱們的府醫才診了平安脈，祖母的身體硬朗著呢，不僅能看著我的乖孫女出閣，還等著抱重孫子呢。”
“哈哈哈。”屋裏人都笑了，於夫人看著窈窕端莊的女兒，臉上一片慈愛溫柔。
“還是看看吧，我最近做了些養生丸。給老太太看看，也好送上最合適的一款。”寧蘊笑眯眯地插話道，完全看不出剛剛的緊張和嚴肅。
她和鄧琳推出養生丸的事情，京城貴族無人不知。早在幾個月前，這養生丸就風靡了上層社會，於家也買了不少。如今聽寧蘊這麽一說，於夫人動了心。那丸藥她也服了一些，效果是真好。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吧。”於夫人點了頭，老太太也沒有再拒絕。
“這裏有些亂，咱們到內室去吧。”寧蘊建議道。
這要求也很合理，老太太屏退了無關人等，由一個大丫頭攙著進了內室。
一進屋，於雅嫻就吩咐那丫頭，“你去門口守著，別讓人靠近。”
大丫頭不疑有他，隻以為診脈過程不能讓人打擾，轉身出了屋，還帶上了房門。
於雅嫻扶著老太太靠在床上，又等母親坐定，這才衝寧蘊點了點頭。
“你們幾個丫頭，神神秘秘的，想幹什麽？”於老太太人老成精，早就看出這幾個女孩子心裏有事。這才一路配合，進了內室。
“是這樣的。”寧蘊輕聲道：“我剛剛發現，於姐姐中了蠱毒。”
“什，什麽？”於夫人當場驚呆了，臉上的笑容都來不及收回去。
不怪她這麽震驚，實在是這消息太意外了。在她心心念念操辦女兒婚事的時候，突然有人告訴她於雅嫻中毒了，還是他們聽都沒聽過的蠱毒。這，這簡直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於老太太沒有兒媳婦那樣的震驚，她看了看寧蘊，又看看呆若木雞的於夫人，歎了口氣，“寧姑娘，你既然這麽說了，一定是看準了吧。”
寧蘊點點頭，拉過於雅嫻的胳膊，將手腕露了出來，“老夫人，夫人，你們看。”
順著寧蘊的手指，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拿到淺淺的，短短的紅線上。
“這就是於姐姐中了蠱毒的標誌。”寧蘊放下於雅嫻的手，介紹起來。
“這是一種產於南疆的蠱毒，名為摧心蠱。中蠱之人平時沒有任何症狀，可是一旦需要，下毒之人可以催動母蟲，讓身中蠱毒之人神誌盡失，狀若癲狂。”
“時間短了還能恢複，若是長時間處於瘋癲的狀態，那麽中蠱之人就算是最後被解了毒，神誌也很難再恢複正常了。”
隨著寧蘊的講解，屋裏的幾個人都白了臉。於夫人更是快哭出來，緊緊抓著女兒的手，渾身發抖。
於老夫人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地問道：“寧姑娘既然看出來了，一定有辦法幫幫雅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