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窒息的感覺

  康文淵的是中藥，醫院熬好了之後裝成一包一包的凍在冰箱里，吃的時候，微波爐熱一下。


  楚清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吃了一段時間的腰，再加上康文淵堅持不懈的按摩，胸部裡邊的硬塊兒好像小了許多，以前按起來還有點兒刺痛，現在也不痛了。


  在治療她的腫塊兒上，康文淵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有些事，也許真的是命中注定，那麼巧他送她去醫院，那麼巧等紅燈的時候他摸了她的胸，那麼巧被拍了下來，又那麼巧傳上網被有心人士利用。


  似乎有一張無形的網，束縛著她和康文淵。


  一瞬間，有種窒息的感覺。


  待在康文淵的身邊，也許這樣的事還會層出不窮。


  這次只是照片，那下次呢，又會是什麼樣的打擊？

  不管是什麼打擊，都不容小覷，楚清妍很膽怯，甚至想退縮。


  她回房間去洗澡換衣服，準備下午去公司。


  澡洗了一半，身上的泡沫還沒沖乾淨，楚清妍就聽到小宇撕心裂肺的痛哭。


  那聲音，直穿她的心臟，剎那間，撕裂了她的心房。


  楚清妍顧不得許多，抓了浴巾裹在身上，心急火燎的奔出去，

  小宇痛哭著蜷縮在地，康文淵拽他的胳膊，怎麼拽也拽不起來。


  看到這一幕，她心痛得無法呼吸，失聲大喊：「小宇！」


  楚清妍飛撲上去，推開康文淵的手，把小宇往自己的懷裡拉。


  小宇一聽到楚清妍的聲音，立刻就掙扎著爬起來，鑽進她的懷中，嚎啕大哭：「哇哇……」


  「小宇不哭，不哭，告訴媽媽，怎麼了？」小宇很少哭得這麼傷心，楚清妍的眼淚都快下來了，紅著眼眶，把他往懷裡揉。


  「他打我，他打我……」小宇指著康文淵，不斷的哭訴：「他打我……」


  「清妍，我沒有打小宇，真的沒有，你相信我！」被小宇指控，康文淵百口莫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媽媽，我怕，我怕！」縮在我的懷中，小宇不住的顫抖，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嚇。


  楚清妍快速的揉去眼底的淚花，急急的問：「告訴媽媽，他打你哪裡了？」


  「到處都打了！」小宇眼淚汪汪的望著她，可憐極了：「媽媽我怕，我怕！」


  「別怕，有媽媽在，誰也不能打你！」小宇是楚清妍的心頭肉，她自己都捨不得打，更捨不得他被別人打。


  小宇手臂上滿是發紅的手指印，楚清妍撩起他的衣服，連後背也是指印，褲子脫下去，連屁股上也是。


  「是你打的？」楚清妍狠狠的瞪向康文淵，怒火在胸中劇烈的燃燒。


  「我沒打小宇！」康文淵還是這句話，他急切的解釋道：「小宇在地上睡著不起來，我就去拉他，他滾來滾去，我的手才會在他的身上留下這麼多印，看著紅，但絕對不疼！」


  「小宇，疼嗎？」楚清妍的眼淚不受控制，唰唰的往下掉，連聲音，也帶出了濃濃的哭腔。


  「嗯，疼！」小宇怯怯的看了康文淵一眼，又連忙往她的懷裡縮：「我怕！」


  「小宇，你告訴媽媽，爸爸沒有打你！」


  康文淵朝小宇伸出手，剛一碰到小宇，小宇就嚇得驚叫起來，把楚清妍抱得更緊了，小小的胳膊特別有力，把她死死的抱住：「啊……媽媽救命……啊……」


  好像康文淵的手上有針一般，小宇的驚叫聲特別的撕心。


  她就去洗了個澡，小宇竟然就被康文淵嚇成了這樣。


  當小宇的尖叫聲傳入耳朵的時候，比剜她的心還要痛。


  楚清妍強忍著淚，瞪著康文淵：「你到底對小宇做了什麼，他這麼怕你？」


  「清妍，你相信我，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我沒有打小宇，我真的沒有打他！」


  康文淵的解釋在小宇極度的驚嚇面前顯得蒼白。


  「媽媽，我怕，我怕，趕他出去嘛，我怕……」小宇縮在楚清妍的懷中，不斷的哀求：「趕出去……」


  楚清妍眼淚擦了又湧出，擦了又湧出，怎麼也擦不幹，看了一眼懷中受到嚴重驚嚇的小宇，她只能狠下心來。


  把小宇放在沙發上，楚清妍使勁把康文淵往門口推：「你給我出去，出去！」


  「清妍……」


  康文淵還想解釋，被她一聲喝止：「閉嘴，馬上給我出去！」


  她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把康文淵推出門。


  重重的關上房門，她立刻反鎖上，就算他有密碼，也打不開門。


  「媽媽，門反鎖沒有？」小宇怯生生的問，好像門外的康文淵是惡魔一般。


  「反鎖了，反鎖了！」楚清妍心酸不已，奔過去把小宇抱入懷中。


  「媽媽我害怕！」小宇是真的怕康文淵，他小小的身子，還在顫抖。


  帶兒子這麼幾年，楚清妍知道，他這是受了驚嚇的表現。


  到底康文淵對小宇做了什麼，讓他嚇成這樣？


  楚清妍百思不得其解，而門外的康文淵，一直在按門鈴。


  看了一眼大門，她柔聲問：「小宇，你不要康叔叔當你的爸爸了嗎？」


  「不要！不要！不要！」小宇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使勁兒搖使勁兒搖。


  「為什麼啊？」


  楚清妍不相信康文淵會打小宇，小宇身上的那些手指印，也許真的只他拉扯小宇起來的時候弄上的。


  「他壞，他要打我，我要不要他！」小宇越說越害怕，又往她的懷裡縮。


  孩子受了驚嚇，最痛心的莫過於當媽的楚清妍。


  難道康文淵真的打了小宇？

  小孩子難免有調皮的時候，惹得她生氣了，也最多打他的手心，從來不往他背上屁股上打。


  一來是下不了手，二來是怕孩子的身體受損傷，孩子的身體，多麼的稚嫩啊，根本禁不起大人的一手摧殘。


  楚清妍和小宇的眼淚流不停。


  「媽媽，他還在外面，我怕，你趕他走嘛！」小宇緊緊的抱著她，怯生生的盯著房門。


  「好，媽媽趕他走！」


  楚清妍反手擦去眼淚，她把小宇抱下膝頭讓他自己坐在沙發上。


  「咚咚咚！」


  康文淵突然砸門，嚇得小宇尖叫一聲，躲到了沙發的靠墊後面，膽怯的只露出一雙眼睛，緊盯著大門。


  「小宇別怕，媽媽馬上趕他走！」


  現在就算她不想趕康文淵也沒辦法了，小宇怕慘了他。


  一想到康文淵有可能打了小宇，她也容不得他。


  楚清妍火速回房間，從床腳下面把康文淵帶來的行李箱拖出來，打開衣櫃門，把他的衣服一堆一堆的往行李箱里扔，亂七八糟的一箱。


  她卯足了勁兒壓著蓋子，才拉上拉鏈。


  康文淵的電腦書籍文件，也裝了一個大袋子。


  一行李箱一個袋子，擰到門口，楚清妍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回頭看了眼依然處於驚嚇狀態的小宇，楚清妍心一橫，打開了門，康文淵想往房子里沖，被她用行李箱擋在了外面。


  「你走吧，以後都別來了，小宇不喜歡你，他怕你，你看他，嚇成這樣了，我不希望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不好的陰影，求你了，走吧！」


  康文淵吶吶的接住楚清妍推出去的箱子，鍥而不捨的解釋：「清妍，我真的沒有打小宇！」


  「不管你有沒有打他，他怕你，這是事實，也許……你對他來說就是怪物，他很害怕，我也很害怕！」


  小宇對康文淵的恐懼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這一點楚清妍確信無疑。


  只有康文淵不出現，他才能走出驚嚇的陰影。


  為了小宇的心理健康，她只能咬著牙把康文淵推出去。


  「我也不知道小宇為什麼會怕我！」康文淵緊蹙著眉：「我剛才只是和他玩，拌了個鬼臉，他就嚇哭了，睡在地上不起來。」


  「扮鬼臉？」


  她經常和小宇玩的時候扮鬼臉，可他從來沒有哭過，反而還笑得特別開心。


  「對，就是扮鬼臉！」


  康文淵側著身子，試圖往房子里擠：「清妍，你讓我進去，我和小宇好好的說。」


  「啊……不要進來，媽媽，不要他進來……」


  康文淵剛剛擠了半個身子進門，小宇又開始大喊大叫，大哭大鬧。


  「出去出去！」楚清妍心臟一陣抽痛，使勁把康文淵往外面推。


  「清妍……」


  她把康文淵的行李箱和袋子都推了出去，火速關上門。


  康文淵獃獃的看著她，痛苦的神情讓楚清妍畢生難忘。


  關上門的一剎那，似有一把無形的刀，劃過我的心口，痛得錐心。


  反鎖上門，楚清妍回到小宇的身邊，緊緊的抱住他。


  不再有門鈴聲響起，也不再有砸門聲，康文淵，應該走了吧。


  不知道他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楚清妍抱著小宇，淚流滿面，心中有個感覺，那必定是很長很長的時間，也許會長得將他忘記。


  時光也許會模糊面容，但不會模糊心中的感覺。


  彼年豆蔻，誰許誰地老天荒，今朝弱冠，我笑我海枯石爛。


  把康文淵轟出門之後小宇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他不再瑟瑟的發抖，眼淚也不再唰唰的往下落。


  只是，他楚楚可憐的表情依然沒有改變。


  小宇乖乖的坐在楚清妍的腿上，頭枕在她的胸口，一聲不吭，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勁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