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矛盾的綜合體
「我前幾天去醫院檢查過，情況還算好，但還需要治療。」
說到自己的病，康文淵頗有些傷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痊癒，卸掉這個負擔。
「哦，那你繼續治療吧！」
說康文淵聰明吧，他有時候真的笨得可以，說他笨吧，多數時候又很會算計。
真是個矛盾的綜合體。
也許是他不敢心懷奢望，所以才聽不懂楚清妍的弦外之音，繼續因為自身的病而犯愁。
「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去德川看你，多吃點兒東西，我希望下次見面，你已經長成大胖子了。」康文淵關切的說。
「呃，你讓我去吃豬飼料嗎？」
歲月有的時候不是殺豬刀，而是豬飼料。
楚清妍回憶起自己懷小宇時的模樣，從懷孕到生，足足長了四十斤，完完全全成了個大胖子，走路的姿勢和企鵝差不多。
很多朋友見了她，都說第一眼認不出來了，該把葉瀟瀟嚇得不敢生，怕身材走樣。
「哈哈，還沒到吃豬飼料的地步。」康文淵辦公桌上的內線響了，不接也知道是秘書喊他開會：「清妍，我現在有事要忙了，你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我稍晚給你打過去，好不好？」
「不用打了，你忙吧，再見！」楚清妍火速掛了電話，在心裡暗罵康文淵是笨蛋，竟然聽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會議剛剛開始，康文淵就收到了楚清妍發來的簡訊，原本他綳著張臉，聽下屬彙報工作，可看完簡訊之後就不淡定了，不敢置信的盯著手機，眼睛瞪得比平時大了兩倍。
做下屬雖然心裡很好奇，但不敢表露出來，只當沒看見，繼續認認真真的彙報工作。
康文淵根本就聽不進去了，手不停的顫抖，按錯了很多次，才編輯了一條簡訊發給楚清妍：「真的嗎？」
楚清妍的簡訊很快就回了過來：「煮的！」
把會開完，幾乎用光了康文淵所有的耐性，他一喊散會，第一個衝出會議室，回辦公室的路上，一邊走一邊給楚清妍打電話。
他有孩子了，他真的有孩子了……不是在做夢吧？
腳步一滯，他掐了自己，痛得呲牙咧嘴，才總算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怎麼又打來了，不是說讓你別打嗎？」楚清妍忍著笑，故意用很不耐煩的口吻和康文淵說話：「真是討厭。」
「清妍，我真的要當爸爸了？」康文淵大喜過望，一時間被幸福沖昏了頭。
楚清妍故意說：「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把孩子生下來，你別高興的太早。」
「要生，要生，一定要生。」他盼這個孩子盼了那麼多年，雖然晚，但終於來了，他在夢中也會因為這個喜訊而笑醒。
「你說生就生？」楚清妍故作不悅的噘嘴：「我說不生就不生。」
「清妍，我求你，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康文淵現在完全是用低三下四的口吻在和楚清妍說話。
現在她的肚子里孕育著他的孩子，掌握著孩子的命脈，他要比以前更對她好。
看在康文淵那麼誠懇的份兒上，楚清妍也不再逗他，沉吟片刻之後說道：「孩子我可以生，但不管是兒是女，都必須跟我姓。」
「好好好，跟你姓就跟你姓。只要你肯生，不管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康文淵完全沒有了底線，就像砧板上的肉，任由楚清妍宰割。
「不知道……你爸爸同不同意我生下孩子……」
這才是最讓楚清妍頭疼的問題。
如果康文淵的爸爸不同意，楚清妍還是會生下這個孩子，不進他季家的門，她又不是養不起，根本不用勞煩他季家操心。
出於這方面的考慮，她才要孩子跟她姓。
「不用管我爸。」康文淵的聲音里滿是溫柔：「清妍，你自己注意身體，我儘快抽出時間過去看你。」
「你忙吧，不用管我，看不看都沒關係，我以前懷小宇的時候還不就這麼過來了，現在有了經驗，更加沒問題。」楚清妍說得輕描淡寫，可心裡卻很酸很澀，很不是滋味兒。
懷念被康文淵呵護的日子。
做試管嬰兒的苦，也因為有康文淵無微不至的照顧，而變得回味無窮。
楚清妍突然很想念康文淵熬的烏魚湯，很鮮很香，有微微的咸，微微的甜，喝下去，全身都暖洋洋的。
和康文淵離婚之後，已經好多年沒再喝過烏魚湯。
「清妍，別這麼說，跟我到北京來養胎好不好，我請個人照顧你。」
「不用了，北京的氣候乾燥，還有沙塵暴，我不適應的，還是德川的天氣適合我，比較濕潤，也不算很冷。」
去北京人生地不熟，被欺負了連個幫她出頭的人都沒有，她才不去，就待在德川，這裡的陽光這裡的空氣，都是她最熟悉的，走在街上，時常可以碰到熟人。
「那好吧，你說了算！」
兩人又說了幾句，才掛電話。
楚清妍回到家，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媽媽和弟弟，兩人聽后都沒有表現出高興，就只有小宇，歡天喜地的大喊大叫：「我要有妹妹了，我要有妹妹了……」
康文淵爸爸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楚清妍很不想接，可還是放到了耳邊。
「孩子真的是文淵的？」季坤鵬口氣不善，一句話就氣得楚清妍想摔電話。
她最近的脾氣比較急躁，還很敏感，容易受到傷害。
「您有什麼話就直說，不用拐彎兒抹角。」楚清妍撇撇嘴，不悅的回答。
「我要你去做親子鑒定，證明孩子是文淵的。」
季坤鵬的要求氣得楚清妍差點兒暈死過去，做親子鑒定事小，她不怕做，可被這麼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親子鑒定就不用做了，我的孩子跟著我姓，和你們季家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反正小宇已經是私生子了，這麼多年過得也挺好，再生一個孩子，依然是私生子，沒什麼所謂。
「這麼說來孩子不是文淵的？」
楚清妍的回答讓季坤鵬很是吃驚，他完全沒想到她是這麼個打算。
「是不是他的有什麼關係，是我的就行了，叔叔，我的孩子姓冷，請你以後不要再過問他/她的情況！」
楚清妍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生氣也沒用。
她不客氣的說了聲「再見」，就掛了電話。
反正康文淵的爸爸不喜歡她，她也沒必要和他虛與委蛇。
楚清妍的性格就是這樣直，誰對她好，她就巴心巴腸的對誰好，誰對她不好，就別想在她這裡看到好臉色，直來直去慣了，什麼事都寫在臉上。
想起來就有氣，難道是她上輩子欠了康文淵的，這輩子來還？
懷孕了也不讓她安寧，真可恨！
查出懷孕沒幾天，肚子沒顯出來，可孕吐卻來了。
吃了吐，不吃也吐，早上吐，晚上吐，有事沒事都吐。
她難受死了，人又瘦了一大圈，葉瀟瀟看著心疼，勸她回去休息，影樓不用她操心。
可楚清妍不想把事情都往葉瀟瀟一個人身上推，現在才剛懷孕，還能做事情，等到實在做不動了，再回去。
保姆燉了葯膳雞湯，楚清妍也就喝點兒湯，吃不下肉，每頓就點兒泡菜，能勉強吃下一碗飯。
康文淵終於處理完手邊兒的事，周末的時候趕了過來，他實在太高興了，把楚清妍緊緊的抱住，激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楚清妍坐在沙發上，撩起衣服，康文淵俯身把耳朵貼過去，聽肚子里的動靜。
「我聽到孩子在裡邊咕嚕嚕的說話！」明明是楚清妍的胃發出的聲音，康文淵愣要往孩子的身上說，逗得楚清妍笑咧了嘴。
「孩子才一個月，哪裡能說話，瞎掰吧你！」
生命真是神奇，那麼一個小小的受經卵，慢慢的發育長大，成了活潑可愛的孩子。
「嘿嘿，我太高興了。」康文淵還很緊張，就怕這個孩子像以前那對雙胞胎女兒一樣，悄然離去。
他只在心裡憂慮，不敢說出來，怕影響楚清妍的心情。
楚清妍是過來人了，比較有經驗，對康文淵說：「懷孕45天左右，如果胚胎髮育正常，B超檢查可以看到胎芽和胎心，也有可能因為發育緩慢，看不到胎心，但是可以看到胎芽。」
「以後每個月都要到醫院用儀器聽胎心，三個多月會感覺到胎動，寶貝兒像個小氣泡在肚子上滾來滾去，剛開始可能只感覺到一兩下，然後過好幾天也沒什麼感覺。」
「等到四個月以後，就能常常感覺到胎動，真的很神奇，就像一個小手指頭，在肚子裡面輕輕戳我的肚皮，有的時候還可以看到肚皮像浪花一樣的起伏。」
康文淵聽得興緻勃勃，摸著楚清妍的肚子，樂不可支：「寶貝兒，你快快長大，動一動給爸爸看。」
「別這麼著急，還得再等兩個月。」楚清妍拍了康文淵的頭一下：「去給我倒杯水，寶貝兒口渴了！」
康文淵一彈而起，敬了個禮：「遵命！」
「噗嗤！」楚清妍笑得合不攏嘴，突然發現，康文淵越來越可愛了。
也許是心境發生了變化，她現在感覺很平和，不再如前段時間那麼患得患失，那麼彷徨無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