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是誰的孩子
哭了好久好久，她的思緒混亂，但只清楚的知道一個人，那就是康文淵！
康文淵，康文淵……她好想好想康文淵。
雖然康文淵不愛她，可他總是溫和的對待她，溫文爾雅，根本不可能對她動粗。
手止不住的顫抖，她拿起電話。
一下下的按，撥通那熟悉得能倒背入流的號碼。
響了很久，幾乎在她以為他不會接她的電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他一定躊躇著是不是要接自己的電話吧！
不想被她破壞他的幸福嗎？
那她的幸福又誰來成全，痛苦的人生，何時才是個頭。
她好想就從這三十樓跳下去，閉上眼睛，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康文淵……嗚嗚……」電話一通，她就止不住的痛哭流涕，一邊又一邊的呼喚他：「康文淵……康文淵……」
聽筒里傳來的聲音乾淨得沒有任何的雜音。
「你怎麼了？」康文淵的口吻頗有些生硬，他並不是在真正的關心她，只是隨口問問罷了！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電話那邊還有楚清妍。
「我沒事，只是想對你說聲再見，最後聽聽你的聲音，如果可以，我還想再見你一面，不方便就算了！」
顧馥梅的眼淚對於康文淵來說不值錢，可她話語中的凄楚卻撼動了康文淵的心。
僅僅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康文淵也不會對她不理不睬。
康文淵嗅到了絕望的味道。
「你不要做傻事，有什麼話好好說，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康文淵一直以為顧馥梅很堅強，沒想到，越是堅強的人越脆弱，一折就會斷。
「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你不用勸我……」顧馥梅站在落地窗邊，冽冽的寒風吹拂過她的臉，像刀一般，颳得她生生的痛。
長發被風吹了起來，顧馥梅臉上滿是凄絕的笑。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落到如此的田地，被毆打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如履薄冰的日子，就讓她自己來結束吧！
只是可憐了肚子里的孩子，竟然生命力如此的頑強，不管她怎麼被打，孩子依然好好的，長得很快，發育良好。
「千萬別做傻事，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康文淵不能不管顧馥梅，雖然沒有感情，但他良心上過意不去。
「我在君臨酒店3415房間，你……快來吧！」
在這個房間里，她陷害了康文淵，之所以到這個房間來，也是為了緬懷曾經美好的時光。
現在的她，已經面目全非。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幾乎認不出自己來。
雖然楚清妍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但還是支持康文淵去看看顧馥梅，萬一她真的出了什麼事，誰都過意不去。
康文淵風塵僕僕的趕到君臨酒店3415房間，還沒敲門，等候多時的顧馥梅就把門打開了。
看到她鼻青臉腫，康文淵大吃了一驚。
「你怎麼……」
顧馥梅飛撲上去，抱緊康文淵，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她的委屈，她的痛苦，她的悲傷，統統化作眼淚，流了出來，浸透康文淵的衣衫。
他根本沒想到她會是這個樣子。
被誰打了？
又是誰下得了手，打一個孕婦？
康文淵滿腹的疑問，等著顧馥梅來解答。
「嗚嗚……」顧馥梅哭了好久，才慢慢的止住了眼淚。
「你這是怎麼回事？」康文淵輕拍她的後背，大大方方的把胸膛借給她。
「他打我……」不容易止住了哭泣，顧馥梅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還越哭越凶。
顧馥梅口中的「他」康文淵已經猜到是誰，除了顧馥梅的丈夫，不做第二人想。
「他為什麼打你？」
康文淵的話折磨著她本就脆弱的神經，擊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嗚嗚……」顧馥梅哭天搶地，推開康文淵，直奔落地窗。
「顧馥梅，你不能做傻事！」康文淵火速衝上去，抓緊她的手腕兒，把她攔了下來。
「你放開我，讓我死了算了！」
她這輩子就這麼完了，不可能離婚，更不可能逃走，說不定會被折磨死，她不能把孩子生下來跟著她受苦。
現在死了，一了百了，便可以少很多的痛苦。
「顧馥梅，你瘋了？」康文淵抓著她的肩，大吼了出來：「你要死也不能帶著孩子去死，怎麼就不問問他/她，是不是想來這個世界看看。」
「這個骯髒的世界，有什麼好看的？」顧馥梅轉身推康文淵：「放手，放開我，讓我去死。」
「你傻了，連死都不怕，難道還害怕活著？」不管顧馥梅如何的掙扎，康文淵也不鬆手：「難道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有，死了痛快，比活著受折磨的強，早晚也是死，不如就是現在！」
顧馥梅掙扎得筋疲力竭，康文淵把她拖進卧室，推上床：「你躺著休息，別再胡思亂想，有什麼事明天再想辦法。」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害怕！」顧馥梅青紫的眼睛流露出殷切的期盼，可憐巴巴的盯著康文淵，讓他不忍心拒絕。
一閉上眼睛，就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皮帶藤條耳光，如雨點兒一般的落下。
嘴還被塞了臭襪子，連哭都哭不出來。
「好，我不走，你睡吧！」康文淵很擔心楚清妍一個人在家害怕，可更擔心顧馥梅會自殺，被虐打之後，她太脆弱了，更需要他的照顧。
顧馥梅躺在床上，把衣服袖子撩了起來，讓康文淵看她身上的傷。
一條條青紫色的傷痕，非常的恐怖。
除了這些傷痕之外，還有不少被煙頭燙出來的疤，已經開始癒合。
「簡直是禽獸不如！」康文淵為顧馥梅難過，她竟然嫁了個比惡魔還可怕的男人。
「我早晚會被他折磨死。」顧馥梅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只是眼淚還在順著她的眼瞼往下淌，浸濕了她的雙鬢。
「離婚吧，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孩子！」
勸顧馥梅離婚康文淵並不存任何的私心，他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為她考慮！
再這樣下去，他也怕她會被打死，在那之前，還不如離婚的好，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不可能，離不了婚。」如果可以離婚，她又怎麼會想到死。
康文淵坐在窗戶邊的沙發上，納悶的看著她：「為什麼？」
顧馥梅搖了搖頭：「如果我提出離婚，他一定會打死我！」
「別怕，我會儘力幫你！」康文淵走過去，拍了拍顧馥梅顫抖的雙肩。
「康文淵，謝謝你！」顧馥梅心懷愧疚，深深的看著康文淵：「對不起……」
「別這麼說，你沒對不起我！」要說對不起，也是他來說。
「以前我做了很多的錯事，希望你原諒我……」顧馥梅終於鼓起了勇氣，承認她的過錯。
如果顧馥梅不說，康文淵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摸楚清妍的胸被拍了照傳上網的那一次，幕後黑手竟然是顧馥梅。
她想方設法的要拆散康文淵和楚清妍，卻沒想到，做什麼都是徒勞，心沒在她身上的男人是不可能挽留的。
還有那一晚，他被她陷害了，他根本沒有碰過她。
沒想到顧馥梅做了這麼多事，康文淵嘆了口氣：「過去那麼久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你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卸下了心理報復，顧馥梅感覺整個人輕鬆多了，晦澀的笑笑：「希望你和楚清妍幸福快樂，白頭到老，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出生。」
「謝謝！」康文淵站了起來：「我去給你買點兒葯，你的手臂都腫了。」
傷痕成青紫色，實在是慘不忍睹。
「不要，我不需要葯，只希望你能陪陪我。」顧馥梅低垂了眼帘：「真的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康文淵的嘴角笑容淺淡：「沒關係，我以前也總是麻煩你！」
「唉……」顧馥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停的唉聲嘆氣。
康文淵坐在床邊，心浮氣躁，他很擔心楚清妍，眼睛真是一刻也不願意離開她。
夜越來越深，十二點的鐘聲已經敲響。
康文淵接到了楚清妍打來的電話。
「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她一直在等他回去。
「不知道，你先睡吧，別管我！」康文淵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的顧馥梅：「她心情很不好，我在這裡陪陪她。」
「嗯，你陪她吧！」楚清妍有些心酸的想，難道顧馥梅的心情比她的心情更加的重要嗎？
康文淵走了之後，她的心情也不好了！
偌大的北京城，她人生地不熟，連這裡的空氣也讓她很不適應，又干又冷，很難受。
「我儘快回去，晚安！」康文淵果斷的掛了電話，起身走到床邊。
顧馥梅的眼睛已經從天花板轉到了他的身上：「你想回去就回去吧，不用管我。」
終究他還是要走，陪她一夜也是奢望。
顧馥梅的心徹底的碎了，碾入了塵土。
「不如去我那裡，書房有床，你可以睡。」兩邊他都丟不下，康文淵只能這樣提議，相信楚清妍看到顧馥梅現在的樣子，也不會拒絕。
「去你那裡？」顧馥梅怔了怔，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去不去，我才不當電燈泡！」
「走吧，你和清妍都是孕婦，還能交流一下懷孕的心得。」
在康文淵的勸說下，顧馥梅最終點了頭，跟著他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