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不要輕視女人

  不等陳英寧說完，沈東明便憤憤的打斷了她：「夠了，以後不要在我的面前提杜可蔚這個人，當初是她陷害瀟瀟，我才會一氣之下和瀟瀟離婚，這些年也是她一直在給瀟瀟吃傷子宮的葯，瀟瀟才不能生育。」


  陳英寧偏頗杜可蔚，立刻反駁：「你胡說，可蔚心地善良，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她已經死了，難道我還冤枉她嗎，我早就應該狠下心和她一刀兩斷，我和瀟瀟也不會耽誤這麼多年。」


  沈東明自持甚高，萬萬沒想到，會被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是他太輕視杜可蔚，也太相信杜可蔚，被耍弄也是活該！


  還未到陳英寧的住所，沈東明接到了葉瀟瀟的電話，她在電話那頭興奮的說：「東明，我出去一趟，剛才美芸的媽媽給我打來電話，約我見面，我現在就過去。」


  「你等等我，我們一起過去。」沈東明不放心葉瀟瀟，唯恐顧美芸又在中間搗鬼。


  「不用，我已經出門了，你待會兒過來接我吧，在人民路旁邊的新世紀百貨公司門口，你待會兒過來了給我打電話，就這樣，掛了啊！」


  不等沈東明再說什麼，葉瀟瀟掛斷了電話，她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母子團聚，抱頭痛哭的美好畫面，思及此，心情更加激動，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停的顫抖。


  二十分鐘的路程對心急火燎的葉瀟瀟來說如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終於抵達新世紀百貨，葉瀟瀟將車停入地下車庫，甚至等不及乘電梯，匆匆忙忙跑樓梯出去。


  一路小跑到門口，看到齊慕槿孤單的背影，她的眼淚一涌而出，在心底喊了一聲：「媽媽……」


  她又有媽媽了！


  越來越近，葉瀟瀟反而收住了腳步，她膽怯了，她害怕了，她惶恐不安……


  怯怯的走到齊慕槿的身後，葉瀟瀟的喉嚨一陣哽咽，她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該如何喊齊慕槿。


  躊躇片刻，她只能走到齊慕槿的面前，沖她微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有，我也剛到。」


  齊慕槿臉上的笑有幾分晦澀，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女兒，又或者說，她一時還未適應。


  「你……過來是買東西嗎？」葉瀟瀟小心翼翼的問。


  「嗯，給美芸買點兒補品，她失血過多，給她補一補。」齊慕槿揚了揚手裡的紙袋：「已經買得差不多了。」


  「還需要再買點兒別的東西嗎？」齊慕槿始終不說找葉瀟瀟的目的，葉瀟瀟心急如焚，又不敢開口問，怕答案讓她心碎。


  「不買了。」齊慕槿徑直朝不遠處的長椅走去：「走累了，歇一會兒。」


  「好。」葉瀟瀟舉步維艱的跟著齊慕槿，一顆心砰砰直跳，比當年和沈東明談戀愛時跳得更快。


  在長椅上落座，齊慕槿才緩緩開口：「振楠打電話告訴我了，唉……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沒能將你們姐妹兩撫養長大，現在還要看著你們……唉……」


  聽到齊慕槿說「姐妹兩」，葉瀟瀟的心跳更快，眼眶瞬間泛紅，喉嚨哽咽，頓時上氣不接下氣。


  「我已經勸過美芸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和她畢竟是親姐妹，流著同樣的血，不能因為男人反目，瀟瀟，你是個懂事好孩子，多體諒美芸，她這些年過得太苦，缺乏關愛，以前做了很多錯事，你也不要記恨她。」


  「我不恨她，她始終是我的妹妹。」葉瀟瀟兩眼淚汪汪，看著同樣熱淚盈眶的齊慕槿，失聲喊道：「媽……媽……」


  「孩子，我的孩子……」齊慕槿亦不能控制自己，展開雙臂抱住葉瀟瀟。


  「媽……」


  聞著齊慕槿身上淡淡的香味，葉瀟瀟閉上了眼睛，盡情呼吸屬於媽媽的味道，這種感覺太過美妙，以至於她忘了身處何地，在商場門口失聲痛哭起來。


  這一聲「媽媽」彷彿多年的苦統統一筆勾銷，深刻的體會到，有媽的孩子像塊寶，當了這麼多年的草，以後她不再是孤單一人，無依無靠，她有媽媽了，最親，最近，最溫暖的人。


  「瀟瀟，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是我的女兒。」齊慕槿捧著葉瀟瀟的臉，替她擦乾眼淚，一點一滴，皆是幸福。


  她又何嘗能想到齊慕槿是自己的媽媽。


  葉瀟瀟淚中含笑：「媽……我是不是在做夢，我好高興……」


  「傻孩子，不是夢，不是夢，媽也很高興……還以為一輩子也見不到你們兩姐妹，沒想到你們都到我身邊來了，我在做夢才對，這些應該只是我夢中發生的事。」


  齊慕槿和葉瀟瀟抱頭痛哭，來來往往的路上都會不自覺的看向她們。


  沉浸在幸福中的二人絲毫不覺得成為矚目焦點有何不可，她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全世界都在唱讚歌。


  沈東明不知何時趕到，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們，葉瀟瀟高興，他比葉瀟瀟更高興，不光是因為葉瀟瀟認了母親，更因為她和齊振楠有了這層關係，此生絕對不可能在一起，他終於可以安枕無憂，葉瀟瀟註定是他的女人。


  顧美芸還在醫院等著齊慕槿照顧，她不得不鬆開抱緊葉瀟瀟的手，三步一回頭的離開。


  看著齊慕槿走遠，直到看不見，葉瀟瀟才撲入沈東明的懷中嚎啕大哭。


  「哭什麼，高興的事就應該哈哈大笑。」沈東明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別哭了……」


  「可我就是想哭。」葉瀟瀟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大眼睛里滿是淚花。


  「愛哭鬼！」沈東明捏了捏葉瀟瀟通紅的鼻子，替她擦乾眼淚：「走吧，回家了，今晚你可以睡個好覺了，昨晚沒睡好吧，看你的黑眼圈和熊貓有得一拼。」


  「真的那麼嚴重？」早上洗涮的時候匆匆忙忙也未細看，葉瀟瀟揉了揉眼睛，連忙奔進商場，隨便找了家化妝品專櫃照鏡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不但黑眼圈重，眼睛已腫成了核桃，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憔悴。


  「好醜！」


  連葉瀟瀟也嫌棄鏡子中的自己，怎麼丑成這樣了還出來丟人現眼啊，趕快回去乖乖待著，別出來嚇人了。


  葉瀟瀟在化妝品專櫃照著鏡子立刻有導購小姐過來推薦護膚品，各種眼部精華供葉瀟瀟挑選。


  「不用了，謝謝，我只是隨便看看。」葉瀟瀟婉拒了熱情的導購小姐，在沈東明的哂笑中逃也似的奔出商場。


  葉瀟瀟看過自己此時的樣子，再看意氣風發的沈東明，頓時被彼此間的差距打擊到了。


  「你離我遠點兒，就當不認識我。」葉瀟瀟才不要走沈東明的旁邊，把他襯托得更加英俊帥氣。


  沈東明跟牛皮糖似的粘著她：「我偏要認識你，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醜女人是我的老婆。」


  「你很討厭你知不知道？」葉瀟瀟的臉皺成了一團，肩膀上沈東明的手臂格外沉重，想推，推不開，只能默默承受。


  「當然知道。」沈東明嬉皮笑臉的說：「我這麼討厭你還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說明你喜歡我這麼討厭？」


  「自以為是的傢伙！」


  葉瀟瀟猛的推開沈東明，迅速朝停車場跑去，在沈東明看不到的時候，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

  看著葉瀟瀟和沈東明越走越遠，坐在車內的齊振楠長長的嘆了口氣：「唉……」


  「振楠，走吧！」齊慕槿面色深沉，看著齊振楠的側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瀟瀟是個好女孩兒，但她始終是你的侄女……」


  「我知道。」在齊振楠看來，是他的侄女又能怎樣，只要相愛就可以在一起，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只是……她最終選擇了沈東明，也許，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她那麼想要孩子，她和沈東明可以要孩子，如果和他在一起，便不能如願。


  齊振楠在心底安慰自己，只要葉瀟瀟開心，他也會開心，看著她笑，他也會笑，人世間最美的笑靨只在葉瀟瀟的臉上綻放。


  「我們去醫院吧，美芸還在等我們。」齊慕槿看了看時間，忍不住催促齊振楠，明明已經看不到人，他還是不肯走，待在這裡也無濟於事。


  齊振楠閉上脹痛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姐，我一點兒也不想當舅舅。」


  「不想當也沒辦法，事實是你在二十六年前已經是舅舅了。」齊慕槿苦笑著搖頭：「我也曾後悔生下她們姐妹倆，但是後悔有什麼用，我始終還是生了，現在想想，一點兒也不後悔，如果沒有生下她們，我現在肯定後悔死了，走吧，回醫院！」


  齊慕槿說完便將頭轉過去看向窗外，偷偷拭去眼角的淚珠。


  送齊慕槿去了醫院之後齊振楠回到父母家接心心，心心大部分時間都由齊振楠照顧，只有在他有事的時候才送去爺爺奶奶照顧，心心也不哭不鬧，到哪裡都能隨遇而安，一個人靜靜的打開書學寫字，偶爾還能讀一些簡單的故事。


  齊振楠時常抱著心心端詳，在心心的臉上絲毫不見姜芯柔的影子。


  有時候他也會想，心心究竟是不是姜芯柔生的，為什麼完全不像姜芯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