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心血來潮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清晨，沒有鳥鳴，一切非常安靜，靜的有些過分。
寧采臣推開房門，揉了揉睡意熏熏的眼睛。昨晚做了一個夢，他和一美麗少女相拜於高堂。喝過了交杯酒，洞房花燭夜，兩人含情脈脈。
就在此時，天晃了一下，地動了一下。什麼洞房花燭夜，什麼美麗少女，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有那一幕熟悉的考場，寧采臣沒有回過神，看到旁邊的人已經開始動筆。
寧采臣感覺疑惑，但也不敢耽擱，拿起旁邊的毛筆想要答題。隨即他目光獃滯，嘴裡呢喃著，「假亦真？」
什麼鬼？寧采臣瞪大了眼睛，隨即左右看了看。沒有忍住起身想要看看其他人的答卷是不是如此。
一道聲音響起，寧采臣聽到監察官憤怒的聲音，一瞬間呆住了。
隨即他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擦了一把額頭冷汗，「好奇怪的夢……」
寧采臣揉了揉明顯，隨即聽到旁邊傳來推門聲，他知道來人是易玄。
回頭一看，臉色古怪無比，「易玄你這是？」
他看著易玄懷中的古琴，第一個念頭就是這琴是哪裡來的？第二個反應就是沒反應過來。
此刻易玄臉色也是怪異，他看著寧采臣，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古琴。
易玄心緒回到昨夜，盤坐在地的他感覺心中一股悸動。第一時間他想到了那千年樹妖，不過被他排除。
因為這不是危險的悸動，而是一種來源於身體的悸動。
隨後他莫名其妙進入系統商店中，選取了一把五百兌換點的古琴。隨後一名懵逼的看著手中古琴，臉色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這是要我練琴還是練琴呢？」
一夜無語，易玄想要將古琴丟開，這貨愣神耗費了自己五百的兌換點。說不怨念那是不可能的。
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就在易玄丟開古琴時，身體很誠實，又將古琴撿回。
易玄悠悠一嘆，一夜無話，只有他懷抱古琴，默默無語。
易玄回神，他一臉正經看著寧采臣，「最近我想練琴。」
寧采臣看著一本正經的少年，怎麼感覺怪怪的。
寧采臣還欲說什麼，只見看到易玄已經走下了樓。
寧采臣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覺得閑著也是閑著，所以……
念及於此，寧采臣毫不猶豫大叫，「易玄，等等我！」
蘭若寺的清晨很不友好，至少寧采臣是如此想的。
瞥了一眼袖袍的水珠，還有那濕漉漉的褲腳，再看了看一臉淡然的易玄。寧采臣有些後悔了，這.……這是閑得慌找濕感嗎？
「易玄，你要去哪裡？」此刻寧采臣也是無語，跟著易玄不知道走了多遠，可以堅持到現在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耐力。
「看日出。」易玄沒有停頓繼續前行。
寧采臣看了看天邊，只見一抹赤霞緩緩升起，心中也不由嚮往。
隨即拋開心中雜念，倒也有些期待。
兩人來到一座小山峰。
寧采臣看著天邊逐漸升起的紅日，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易玄盤坐與一塊石頭，將手中古琴放於腿上，隨即屏氣凝神。手指懸於琴弦之上，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寧采臣好奇看著易玄，心裡卻是將易玄與聶小倩比較。他在想是聶小倩的琴技高還是易玄的琴技高。
易玄目視天邊，悠悠一嘆，壓下心頭的悸動。
「天明……」
易玄吐出兩字，久久不語。
日出，三對眼睛齊齊看向天邊那一抹紅霞。
燕赤霞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靠著一顆樹木。饒有興緻看著易玄兩人，嗯，雖然如此說，但他的目光在易玄身上停留的最多。
此刻暗暗思索怎麼把易玄收入門下。
寧采臣回頭，頓時間一愣，「大鬍子！」
燕赤霞暗啐，「什麼大鬍子，要叫我前輩，尊老你懂不懂？」
燕赤霞瞪著寧采臣。
眼看雙方就要陷入口舌之戰，一道琴音悠揚迴響。
易玄閉上眼睛，手指輕輕撥動琴弦。神色從所未有莊嚴，令燕赤霞兩人都是閉口不語。
燕赤霞雙目瞪得滾圓，「這.……不會是那個吧？」
寧采臣也不知道為何不忍打破這種氛圍，好奇看向易玄。
琴音不斷，帶著一股意境，燕赤霞已經目瞪口呆，楞楞看著易玄。
只覺得一股濃濃的惡意襲來。
隨即沉浸在琴音之中。
就連寧采臣這個琴痴也是如此，此刻他想到了聶小倩，心裡悠悠一嘆。對不起了小倩，卻是為易玄默默點了一個贊。
琴聲悠悠然，如水紋蕩漾。恍然間，這琴聲不再是琴聲，而是一條條數不清的絲線，它們不斷糾葛，似乎雜亂一片，但又兩兩不相交。
很矛盾，卻又在情理之中。
燕赤霞睜開眼睛，眼中已是淡淡水霧，「你小子，唉！」
燕赤霞悠悠一嘆，說不出的惆悵。
寧采臣感覺自己心中有萬分悲涼，低垂著腦袋，看著日出，覺得這一切美麗也不過如此。
燕赤霞沒有打斷易玄的節奏，沉寂在自己構思的意境中。
寧采臣卻是越陷越深，他目光獃滯，楞楞地看著日出。
他在想，日出如此之美，那麼日落呢？但又沉默，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紅日完全升起，琴音也隨之停頓。似乎這琴聲只是為了迎接日出，現在日出已盡，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
易玄睜開眼睛，心隨意動，身隨意動。他沒有看那古琴，手中動作卻行雲流水，心動則……
易玄眼中滿是複雜，隨即一切歸於平靜。
回頭看向燕赤霞所在，對著他微微一笑。
燕赤霞與易玄對視，滿臉糾結走了過來，「好小子，真不知道如何說你了！」
燕赤霞一手抹掉眼角的水漬，眼裡都是壓制不住的震驚。
寧采臣也回過神，「剛才是怎麼了？」
他不解看向易玄，他知道這一切都愛眼前這位少年造成的。
易玄聳了聳肩，心裡卻是有些苦澀。
易玄不想在這裡多留，「一起走嗎？」
他向著燕赤霞問道。
燕赤霞搖頭，「算了，我還想待會兒！」
說著燕赤霞回頭看著刺眼的紅日。
易玄對著寧采臣道，「你呢？要不要再看看這裡的風景？」
寧采臣瞥了一眼燕赤霞，想著一幕，一書生與一壯漢的故事，念及此處渾身抖了一抖。
「咳咳！」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還是算了，就不打擾……額，請問你怎麼稱呼？」
「燕赤霞！」燕赤霞頭也不回，似乎陷入什麼回憶。
「哦，不打擾燕先生的雅興！」
說著寧采臣連忙跟上易玄腳步，兩道身影在樹林的掩蓋下逐漸變淡。
燕赤霞看著易玄離去的方向，從身後取出一柄長劍，輕輕撫摸劍身。
此刻他的目光變得幽深，似乎要透過冥冥之中的地府窺探九幽。
良久他才道，「夏侯兄你苦苦追尋劍之意境不得善終，到頭來卻被女色迷惑，劍心不穩啊！」
隨即他握住手中名為無極的長劍，那是他師父特地為他鑄造的，對於他來說其中有師父影子也有自己的汗水。
「劍心通明……」燕赤霞喃喃自語，他看著易玄剛才盤坐的石頭。
「我們老一輩沒有達到的境界卻是……」
燕赤霞只能感嘆這世上真的有天才，似乎用妖孽形容更加合適。
「小小年紀就領悟出琴真意境，這天賦不得了啊！」
燕赤霞自言自語，「雖然只是琴之意境，不是劍之意境，但也難能可貴，想來只要他接觸劍，有生之年必然悟出傳說中的劍之意境！」
這是這個世界的悲哀，武力超群，但自身強大的同時卻也拋開了很多。
對此燕赤霞沒有發言權，這個世界規則，來自於冥冥之中。
這裡有仙神的存在，但仙神不顯，只有妖魔亂舞。神聖似乎被隱藏，只有魔性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