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仁義國君
聽得那小吏呼喊,熊逢當即心頭一驚,那國家的財富可是能夠用來招募勇士的,若是失竊,豈不是意味著.……
『等等,我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
想到此處,原本也露出了一絲絲慌亂熊逢當即一愣,而後偏頭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小吏,而後開口問道:「國庫失竊了多少錢財?」
聽得熊逢詢問,那小吏先是一愣,而後卻是面露悲憤之色,口中怨道:「也不知是那個殺千刀的竊賊,我羅國自先王受命以來,足足積蓄了三十年的一百周金竟然全都被盜了。陛下,小臣無能,小臣無能呀……」
看著那小吏一副悲痛欲絕,眼看著便要尋短見的模樣,那熊逢當機心頭一驚,而後急忙驚呼一聲:「士信,攔住他。」
隨著熊逢的話音落下,那小吏便是一頭向著身旁的一根柱子撞去。
那羅士信聽得熊逢呼喊,便已是反應了過來,故而就在那小吏方才奔到柱子之前的時候,他便已經伸手攔住了小吏。
「砰~」「嘭」的兩聲響動,那撞在了羅士信身上的小吏便已經被羅士信一掌刀拍暈了過去。
此時的羅士信方才鬆了一口氣,卻是已然響起,那一百金似乎正是在祖廟之中被自己用來招募羅士信了!
心思此處,而後見那因為國庫失竊而自責的小吏一副悲痛欲絕,甚至不惜去死之時,卻是暗自尷尬不已。
而後熊逢卻是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似乎方才那小吏曾經說過,羅國三十年積蓄方才有了那麼一百金!
他的心底不由得一凸,之前做任務賺取到的周金共計七百三十金,按照他的想法,本應該是直接先來他個七連抽才是,但就在他得知了羅國十萬人口積蓄三十年方才留下一百金之後,卻是暗自在心底否認了這個想法。
有了羅士信之後,羅國目前暫時已經不缺那些武力值在六十至七十之間的小武將了,他所缺的,乃是一個厲害的治政之才,當然,若是商賈那就更好了。
但不知為何,一級許可權的王權系統似乎只給出了招募勇士的功能,也就是說,他要麼靠著自己治理國家,要麼找一個牛逼的內政之才。
但很遺憾,滿朝文武,目前還真沒有適合的首輔之才。
這般情況之下,在得知了周金的難得之後,熊逢便更是不能亂用了。
「這麼說國庫已經無金了?天哪,馬上就該到了進貢的時候了,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呀!」
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熊逢急忙轉頭看去,正是羅國上大夫。
聽得他慌亂的言語,熊逢不由得一愣,而後問道:「上大夫何須如此驚慌,我羅國百姓十萬,大家一起擠一擠,難道還擠不出進貢之資?」
聽得熊逢的言語,那上大夫卻是長嘆了一口氣,而後道:「君上有所不知呀!我羅國只有百姓十萬之眾,今年為了湊齊那五十金的進貢都已經耗光了餘糧,又那裡來得積蓄繼續進貢呀!」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熊逢卻是當即一愣,而後一巴掌拍在案幾之上,口中怒道:「什麼,我羅國三十年方才積蓄百金,他楚國每年便要收取五十金供奉?」
聽得熊逢的言語,上大夫卻是急忙擺手,口中道:「君上誤會了,並非如此。我羅國十萬百姓,每年的稅收倒也有百金,只是除去朝中諸多臣子的采邑之外,每年便只剩下六十餘金,再加上每年的進貢,先王在位二十餘年,也只存下了三百餘金,只是先王駕崩,而後羋華夫人攝政之後的一應供奉也要求得更高了一些,所以.……」
聽得上大夫的言語,那熊逢當即面露錯愕之色,而後問道:「這麼說來,楚國在我羅國竟是稅五?」
聽得他的錯愕之語,那上大夫先是一愣,而後卻是點頭道:「君上,楚國對本土卿大夫稅收便已經達到了稅五的程度,而本土卿大夫對於采邑的稅收可是足足達到了稅八!若非是羋華夫人乃是楚國的.……」
聽得上大夫的言語,那熊逢先是一愣,而後卻是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口中問道:「這麼說來,孤現在還有錢吃飯,還全都得靠羋華夫人的面子?」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眾多朝臣卻是當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後熊逢卻是幡然醒悟,為何那羋華夫人明明不得民心,卻依舊敢於造反。
原來是她本身竟然便是一道面死金牌,無論她在羅國做下任何事情,不論結果誰輸誰贏,她的身份都不會受到絲毫的影響。
因為楚國這個宗主國的緣故,所以她先天便已立於不敗之地!
方才因為戰勝了羋華夫人一黨而心生出來的絲絲得意之情當即頓消,而後看了一眼盡皆低頭不語的眾多朝臣,腦海之中回想起了他們瓜分去了的四成稅收,心底卻是莫名的生出了一絲絲恨意。
同時他也開始為羅國的官員太多而心煩了起來。
就在他皺眉苦惱不已之時,卻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當即雙眼一亮,而後道:「其它事情暫且不論,值此國家為難之際,不論是孤還是諸位愛卿都須得知道,怨天尤人是不頂用,還請諸位愛卿群策群力,替孤想一個辦法才是.……」
朝臣笨卻也有朝臣笨的好處,這不,隨著熊逢發問,卻是一個靠譜的主意都沒有。
那熊逢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辰,見到朝臣們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這才嘴唇微微翹起,而後道:「罷了,值此危難之機,開源已是難辦,終究還是要在國內想辦法。這樣吧,孤先帶個頭,將父王生前偷偷藏於君上府中的三十金全部拿出來,至於其它的.……」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眾朝臣當即一愣,而後卻是紛紛跪倒在地,而後齊聲山呼道:「君上聖明。」
聽得眾朝臣山呼,熊逢心底還先是挺美,但之後見到眾臣子只是山呼,而後卻是沒有任何錶示,不由得心底大為不滿。
「這劇本不應該是我這個君上帶頭,然後朝中士卿紛紛慷慨解囊么?怎麼變成了光喊口號,不出實際呀?」
熊逢的心底惱怒不已,也就在此時,那熊荀卻是突然開口道:「君上,微臣家中還有一些余錢,願意拿出四金充填國庫。」
聽得他的言語,那熊逢當即一愣,而後獃獃的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想到,這個眾多朝臣之中最笨的一個傢伙,居然第一個帶頭支持自己。
隨著他的話音方落,眾朝臣似乎方才恍然大悟一般,而後也不管其他人捐獻多少金子,卻是各自報出了一個數字。
熊逢心底稍微一合計,結果便發現短短不過一炷香的時辰,他便籌集到了一百多金。
只是這捐獻之人越到後面,捐款的數額也就越小,那看上去有幾分聰明勁的上將軍竟然只捐了一金。
這數額雖然在百姓之家可以算得上是一筆驚天的財富,但是在朝堂二十多個人之中,也唯有四個下士方才比他少一些。
熊逢的眉頭當即緊皺,而後看了一眼這個在關鍵時候『捂錢袋』的傢伙,卻是暗自在心底給他打上了一個秋後算賬的標籤。
而後熊逢看了一眼朝中的二十多個臣子,卻是又暗自記住了幾個名字。
那些都是身處卿位,結果捐款卻與士族差不多的。
說實話,對於自己這個朝堂的官職熊逢已經研究了一個早朝了都沒有研究明白。
其中武臣有五個,分別是大將軍,上將軍,左將軍,右將軍,下將軍。
至於文臣的數量,那可就多了去了。
從上到下有國相,國師,大長老,上大夫,左大夫,右大夫,下大夫,大祭酒,大鴻臚,司馬,上士,下士等等。
其中當然還有熊逢沒記住名號的,但熊逢哪怕是再笨,也發覺其中很多人的職權完全就是相互衝突的,熊逢暗自將一些人標上黑名單,準備秋後算賬的同時,卻也心生出了改革官制的想法。
最為關鍵的是,在他的映象之中,春秋時期的官職中,上大夫,中大夫,下大夫乃是三個階層,如今到了他羅國,竟然被分成了四個官職,這讓熊逢已經無力吐槽!
也就在此時,那年幼的熊拓卻是突然開口道:「君上,雖然現如今的國庫之中的歲金已經籌備妥當,但若是遇到個什麼特殊情況,卻也再無餘錢,不如藉機將國庫失竊,君上以身作則帶頭捐款的事情宣揚出去,或許能夠聚攏民心。」
正暗自記著小本本的熊逢當即一愣,而後看了一眼熊拓,原本還因為他方才只捐了一金而有些怨念的他卻是突然發現,那熊拓身上的朝服竟然大了不止一號,看樣子恐怕是他父親在世之時穿過的,而後熊逢卻是想起,在這個時代死了公卿可是流行風光大葬,一言不合還要陪葬點活人下去伺候什麼的……
半日之後,國庫失竊,而後國君以君上府的私財充填國庫的實際便在民間傳開,原本還因為內亂而變得惶恐不安的羅國子民紛紛吃了一驚,在對那可惡的竊賊口誅筆伐之際,卻是接連對雄逢心悅臣服,國民爭相傳誦熊逢乃是『仁義之君』。
當然,這些羅國的國民是極少有人知道什麼是『仁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