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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順水而下破夔軍

  「這是什麼聲音?」


  匡燁的眉頭當即緊皺,一旁的一名夔國將領有些膽顫的開口驚道:「莫非是羅國軍中戰鼓?」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那匡梓便已開口道:「羅國戰鼓早已經被焚燒,那裡來的戰鼓之聲?」


  「匡梓將軍,你先出去看看。」


  也就在此時,那夔國君卻是嚴肅著臉開口說道。


  雖然匡梓的計策最終失敗,但也依舊成功了一半,至少在大火之後,羅國已經沒有了充足的糧草。


  對於夔國君熊御來說,匡梓也算是功不可沒。


  接下來夔國與羅國之間的戰爭,夔國尚且要多依賴這兩位將領,故而熊御在見到了匡梓出聲令那將領難堪之後,當即開口為他解除了彼此之間的尷尬。


  但就在熊御的話音落下,還未等匡梓應諾之時,便有一名士卒驚慌失措的闖進營來。


  「國君,大事不好了,發大水了。」


  隨著那士卒的稟告,熊御的臉上當即浮現出了錯愕之色,也就在此時,一道轟隆之聲響起,而後便有一股滔天巨浪徑直將大營淹沒。


  前一刻的夔國方才用大火將羅國軍糧焚燒殆盡,但下一刻羅國軍隊便已經借大水之力衝垮了夔國的營寨。


  彼此之間的這一次交手,也算是因果報應了。


  就像是夔國在大火焚山之時未曾有絲毫留情的打算,熊逢在掘開廖化早早築好的河堤之後,也未曾有絲毫的留情。


  一萬五千名羅國軍隊乘坐者木筏順水而下,那些被大水淹沒的夔國士卒但凡從水中露頭都被或擒或殺。


  大水流淌了半日方才褪去,整個夔國剩下的數萬大軍便已盡數被擒拿消滅,十萬夔國大軍毀於一旦。


  熊御頗為狼狽的被兩名禁衛士卒輪流背負著向著夔國羊尾城的方向趕去,大水之後,夔國君很快的便被羅國的木筏發現,眼看著木筏便要順水而來拿住夔國君之時。


  卻是那匡燁父子二人一同聯手擊殺了木筏之上的羅國士卒,然後搶了木筏載著熊御逃離了戰場。


  但之後很快的便有羅國的軍隊追殺上來,無奈之下匡燁父子便只好將熊御託付給了二人,然後兩人親自留下斷後。


  至於兩位將領接下來是生是死已經不得而知,且說那被他們背負在背後的夔國君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初掌夔國君權之時的意氣風發。


  他的腦海之中回想起了公子射,當初那個讓他看不起,以為廢物的大哥。


  他總以為公子射會敗給小小羅國乃是因為他的本領不濟,就算是羅國真的人才濟濟,以夔國龐大的人口數量,也一定能夠擊敗羅國。


  結果卻不曾想,公子射十萬夔國軍隊敗給了七八萬的羅國大軍,而他熊御同樣是十萬夔國軍隊,結局卻是敗給了羅國三萬大軍。


  雖然從小到大都自恃各方面遠遠強於公子射,但此時此刻,他卻是開始懷疑起了自己來。


  「若是真按照父君的遺命尊大哥為國君,這一戰的結局是否又會有所不同?」


  雖然知道公子射或許還沒有他做得好,但方才經歷了巨大的挫折與失敗的熊御卻是不由得如此想著。


  「國君,前面便到羊尾城了,我們先在羊尾城歇口氣吧!」


  雖然是交替背著熊御趕路,但方才在水中泡了半天,然後又跑了半天的路,一整天都沒有吃過一口食物的兩名侍衛此時早已經是疲憊不堪。


  眼看著羊尾城便在眼前,兩名禁衛雖然忠心耿耿,但也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繼續趕路了。


  看了一眼兩名禁衛滿臉的疲憊之態,那熊御卻是嘆了一口氣,然後道:「既然如此,便先在羊尾城歇息幾個時辰,之後在城中徵調一輛大車,寡人便驅車趕回牛哤吧!」


  現如今的夔國的十萬大軍已經損耗殆盡,羊尾城兵力薄弱,恐怕抵擋不了羅國軍隊太久。


  若是羅國軍隊就此罷手也就罷了,但若是熊逢還有意繼續進攻夔國的話,熊御也只能徵集大軍在牛哤城等待熊逢的到來了。


  至於夔國的另外一座重鎮巫原城,熊御卻是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擔心。


  雖然現在的夔國大敗,看似損失慘重,但實際上也只是從巫原調動了一兩萬人馬而已,此時的巫原尚有數萬夔國精銳士卒。


  因為夔國本身還有著一個奉命為楚國鎮壓某股勢力的職責,所以這一支精銳的巫原軍隊不能夠隨意調動,但若是熊逢真的敢兵臨巫原的話,熊御也不介意讓熊逢知道什麼叫做夔國精銳。


  當夔國君熊御狼狽的進入羊尾城之時,卻是並沒有受到他所想的那般熱烈的歡迎,包括夔國本地士紳貴族在內,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向他表達出任何的善意。


  草草在羊尾城的城主府之中休息了半日之後,熊御便在許多百姓憎惡的眼神之中坐著一輛牛車離開了羊尾城。


  「該死,這些人還是我夔國的百姓么?」


  看著那些盯著馬車之上的自己滿臉凶光的夔國的百姓,熊御的心底沒有絲毫的畏懼,但卻莫名的感到一陣陣寒意。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父君口中所說的民心到底是什麼東西,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只需要獲得了那些士貴階層的支持便可以一呼百應。


  他也正是在士貴階層的幫助下方才登上了夔國君的寶座,但當他在面對與羅國的戰爭之時,那些原本應該對侵略者羅國充滿恨意,對保衛者夔國持有良好態度的夔國百姓竟然是這般模樣。


  熊御可以肯定,若是自己的身邊沒有護衛,若是自己的手中沒有兵刃,這些看似尋常的農夫百姓都恨不得衝上來撕碎了他的身體,喝乾了他的獻血。


  熊御不明白他們為何會如此憎惡自己的國君,他自問自接掌夔國以來,一直都是戰戰兢兢,就算是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也還因為時間的緣故沒來得及實施。


  但實際上,他之所以會被如此怨恨,其根本原因乃是其兄長熊射之前的所作所為。


  在羅國佔領羊尾城之時,曾在夔國之中為每一戶都分發了庫存的糧食,以此來收買人心。


  結果就在羅國的人方才離開羊尾城之後,夔國重新接掌羊尾城之時,公子射居然會強行徵收了這些夔國國人手中的糧食。


  這些留在夔國的百姓原本大多都是對夔國有著極高歸屬感的國人,正所謂是愛之越深,責之越切。


  在他們遭受到了迫害之後,對於這夔國的王室也就越發的厭惡,心底竟然後悔起了自己當初留在夔國的決定。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聽說了羅國與夔國之間再一次爆發戰爭之後,他們便越發的期待起了羅國能夠擊敗夔國的軍隊,然後再一次佔領羊尾城。


  若是再給他們一些選擇夔國或者羅國的機會的話,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羅國。


  這些百姓不知道熊御的身份,他們只是看著這些穿著王城禁衛軍衣甲的人本能的不爽而已。


  那熊御替自己的兄長背了一個大大的黑鍋,也算是對他弒父殺兄奪位的一種懲罰了吧!

  夔國的王室不曾在乎過這些百姓的態度,自然不會有人去向他們解釋到底是現在的夔國君熊御搶了他們的糧食還是之前的夔國公子熊射搶了他們的糧食。


  也就在夔國君離開了羊尾城之後不久,熊逢便已經率領大軍帶著數萬俘虜來到了羊尾城外。


  熊逢率領大軍殺到羊尾城城下,正準備攻打城池之時,卻是突然聽到了城內一陣喧囂之聲,而後很快的便有一隊手持各種青銅農具的青壯湧上來城頭,還有一些衣衫單薄的婦人也從各處冒了出來,沖著城頭上戊守的某些士卒吆喝呼喊。


  不過片刻功夫,那城頭上戊守的將領便已經被某個老婦人揪著耳朵提到了城門口,然後親自為那羅國的軍隊打開了城門。


  「這是?」


  熊逢有些錯愕的看著羊尾城,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座城池,本以為要攻陷城高池深的羊尾城還需要耗費一番功夫,結果這城中的守軍便自己打開了城門。


  「羊尾城守將王存孝見過羅國君。」


  也就在熊逢錯愕不已之時,那在打開了城門之後方才被放開了耳朵的羊尾城守將方才姍姍趕到羅國大軍的面前向著熊逢施禮。


  「爾等此為何意?」


  熊逢的眉頭微微皺起,看向王存孝之時,已經暗自打開了探查技能,此時的他的身份卻是夔國降將,屬性處於可查看狀態。


  而他的屬性雖然只是中等,但卻有著忠孝的屬性。


  這樣一個帶著忠孝屬性的人,又如何會直接投降呢?

  熊逢不由得有些狐疑,心道是這羊尾城之中莫不是也有什麼詭詐?

  如今的熊逢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卻是有些擔心那大開的城門裡面便有著什麼埋伏。


  「國君仁義有道,待我夔國百姓也如自己子民,上一次佔據羊尾城之時,非但嚴令軍隊不得騷擾百姓,同時還為我夔國百姓分發了糧食。吾等不識得國君好意,執意留在夔國,卻不想卻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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